刚入春的风还是很硬,这开关窗户吹起的风,让常苒打了个喷嚏。急忙拿手中的绢子捂着嘴。虽然现在关着车窗但帘子还是被吹起,呼扇呼扇的。
“风凉,坐那容易受凉。坐过来吧。”萧承言向边上挪了挪身子。
“王爷为尊,我还是坐在这里吧。”常苒低垂着头回答道。
萧承言正色道:“你是瑞王妃,我们夫妇一体,同心同德。只有你,配坐在这里。”说完又重重的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常苒咬了咬唇,还是没动。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萧承言也没在说话,看向了“窗外”。马车毫无预兆的突然停住。常苒没有防备,身子因为惯性向左侧倾斜了出去。萧承言的手急忙抓住常苒放在膝盖上的手。常苒稳住身子,萧承言却没收回手。常苒不禁红了脸。车门打开一侧,是雁南回来了。从车门处递进来一提的糕点。
萧承言微微起身,接过糕点重新回到座位才松开了按着常苒的手。把糕点放在常苒一侧长条坐位上,说道:“吃些吧。早上没吃早膳。在宫中不定会布置饭食。稍微垫一垫。”
马车重新开始平稳前行。常苒接过打开的糕点。仿佛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是色泽乳黄的迎春糕。常苒问道:“王爷不吃些吗?”
“我不用。我长年在外驻守,饮食不规律是常事。现在一点觉不出饿。”萧承言说出这话,其实是想常苒问一些他的情况的。可常苒太饿,点了点头,掰下一小块用手帕捂着细细咀嚼着。再次伸手掰糕点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萧承言。萧承言正装作漫不经心的掀起另一侧的帘子,看着另一边的窗。仿佛那窗开着一丝细小缝隙,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致。
常苒拿了一个新的糕点,用手帕半裹着。自己则悄悄半转身子,推开一点自己身后的窗。
跟在一旁的芷兰看到窗户动了,以为常苒要吩咐什么,急忙两步跟上低头正要询问。看到常苒递过来一块迎春糕。急忙双手摊开接过,两个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一看就是常苒时常给她们吃食。并不需要任何言语。
萧承言看着窗外,不自觉嘴角却向上扬起。不瞧着常苒,免得她羞涩吃不了几口。静静看着骑马走过的这条进宫的街道,这次坐马车,仿佛风景格外的好。
瑞王府中,小北带着沐菊走完后面的各个院落。在中门时停了下来。让她在这等一下,小北自己进了一个院落里的房间,拿出来一盒子糕点招呼沐菊坐下吃点。
沐菊一直跟着走完后面府宅的路,确实有些发虚,便拿了一个迎春糕在手。尝了一口便说道:“小北姐姐真是客气。这富春楼的迎春糕可是不易买呢。”
小北坐在沐菊边上,也吃着糕点笑道:“一看王妃就是亲下之人。你这浅尝一口就能知是富春楼的糕点。可见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沐菊吃着糕点说道:“小北姐姐说的是,小姐却是待我们甚好。能遇上小姐是我的福气。”
“你是家养的吗?”小北又问道。
“不。我没那个福气。我是......家里遭了灾,逃荒出来的。本来都快饿死了。谁曾想能碰到小姐,能过如今的日子。”
小北点了点头。“我也是。家里人都死了,只我自己打小便跟着王爷。”
“王爷似乎,不大爱笑。”
“王爷是战场杀伐之人,要是不板着怕镇不住下面之人。只是王爷不比姑娘家,心思细腻。你也不用紧张,只要不做错事就好。一会我再带你去前院看看。只一处是所有人都不能进的禁地。听雨阁。可莫要进去。”
“所有人?那......”
“我也不知道王妃是否能进,之前王爷是说,所,有,人。”小北一字一句的强调着。
当小北带领着沐菊到了听雨阁外时,沐菊注意到这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大体风格与其他楼宇并无不同之处。只是身在前院中。却并未看到任何守卫。“怎的,没有守卫?”
“王府中人都知这是禁地,所以不用守卫也无人敢进。说是先帝赏赐的名贵典籍都在此放着,没有王爷的命令,是万万不能进的。”
沐菊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小北一指另一边廊下的房屋说道:“那边是王爷前院书房。日后王妃若是想给王爷送些甜食便可到这里来寻。”
沐菊再次点头,记在了心里。
高月盈在熹微厅已经饮了好几杯茶。她看到了萧承言和常苒出了正屋却没追出去。早就知道他们会先去宫中请安。这回来的时辰应该也不会早。丫鬟都劝她先回去,她却不依。就是要在这等。是王爷让她等在等着给王妃请安的。就是要等他们回来时,让下人们去提醒。既然新婚之夜没占得头筹,定要先博了萧承言的怜惜之情。
常苒先是跟随着萧承言于太皇太后宫中请了安。
宫宇中,太皇太后一身明黄色衣衫。瞧着却似同从前苍老了不少。两个人均是行了个大礼。
“来,到哀家这来。”太皇太后说着。
边上的嬷嬷便过来,搀扶起常苒。常苒朝着那嬷嬷也扶扶身子。萧承言低低咳嗽了一声。常苒才反应过来,身份不同了。身板便又挺直了两分。被扶着到了太皇太后身旁,常苒刚打算跪下,却是太皇太后一把拉住常苒的手,止不住的高兴。拉着常苒的手一直没松开。“我瞧着,到底是养在南阳那里过,这如今长大了一些,这眼瞧着模样怎么看,怎么有些像南阳了呢。”
宫女也急忙附和道:“瑞王妃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大抵就该是一家人的模样。”那嬷嬷也附和说着。
常苒觉得这太皇太后还似从前一般,和蔼可亲的。小时候来这里玩,虽然拘谨但还是能比在其他宫中自在些的。只是眼看着太皇太后华发早生,手也变得冰冷,眼神似乎更加不济了。想必是思念南阳大长公主的缘故。自从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南阳大长公主一直未被允许回京居住,除了去皇陵叩拜,就一直被拘在封地。
太皇太后对着常苒叮嘱着,“初入王府,难免事情繁杂,南阳人在封地没回来,却也给你找了个帮手。”正巧从后面出来一个侍女端着茶盏立在另一侧。常苒不觉又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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