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妈妈也就变了脸色，讪笑道：“小姐，都怪老奴农家人出身，嗓门大了。大了。只是夫人坐了好一阵了，现在还没有上茶呢。”
常苒甩甩手，瞧了一眼秦燕怡，才说道：“不用回屋了。无妨。呦，瞧瞧。我这没把姨娘当外人，便没叫上茶，都是我的过失。快，小铎。给客人上杯茶。”常苒同院子那修剪花木的小铎大声说着。明明身后就站着几个丫鬟。却是朝着那在院门口修剪梅花花枝的人说着。他若是能听到，那必定门外之人也能听到。就是要大家都心里有数些。
“是。”小铎便缓慢的放下手中的剪子去了。又过了好一会才端来奉给秦燕怡。
“去灌两个汤婆子来吧。这时节坐在外头还是有些凉的。”常苒朝着后面说着。便是告诉秦燕怡，你再不说明来意，我可要借口冷得很，躲进去了。
“是。”芷兰便带着一个丫鬟去了。
“我今日呀，替你分担子来了。都进来吧。”秦燕怡说着，却是半天没有动静。齐妈妈便走过去叫着。那四个丫鬟才敢走进院子中。那之前本要进来的，那门口站着的几个看门的仆从便死死盯着那四个人。直叫她们不敢挪步。
“请三小姐金安。”那四个丫鬟再一次齐声说道。
常苒又一一扫了一眼。便看向了秦燕怡。打算看看这位姨娘打着什么主意。
秦燕怡看着常苒说着：“你还未出阁，自是不知的。这孩子们大了，该是找人照顾照顾起居了。姨娘是过来人，自是知道的。快，接过小姐手中的衣衫。这哪里劳动得了你的玉手。这下面的可是真不懂事呀。”
其中两个便朝着常苒而来。
沐菊却是直接挡了一下并不叫她们靠近常苒。
常苒笑的极美，把放在腿上的布料放在眼前的桌子上。缓缓说道：“这给兄长的心意。兄长走时可是说了，定要我自己做来的好，若是叫旁人碰了。兄长可是看不上这衣衫了。姨娘说的自是，到底还是姨娘贴心。我这做妹妹的真是想不周到。可惜了，兄长现下不在。待兄长回来，让兄长做主吧。好好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得脸的，能相中一位佳人。”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吧。到时候好给衡儿看看。眼下便住在云芙......”
“这云芙阁地小，既没有空房子，也实在容不下这么些人。兄长也不常在京。不如这般，先在姨母那侍候调教，待日后安稳了，姨娘做主送去南境吧。”
“我这侍候的人紧够了，这人呀是给衡儿选的。现下不在，早晚回来呀。且现下苒儿你在呀。这都给你先调教着。你最是知衡儿的脾气喜好。瞧瞧这琴霜，不就是你调教过的，这般得衡儿的心。只是这一个怕是不够侍候的，咱们虽不是高门，却也不是那破落的人家。这一两个人还是能养得起的。那民间尚且还有几个贴心人呢。是吧苒儿。”
常苒笑了笑，心中理了理秦燕怡的话。却是并不接着说，只又按着自己的节奏说：“这兄长脾气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敢做主呀。若是这般替兄长做主收了，那兄长可是该生气了。到时候动了家法要教训我，可该怎么办呢。还是姨娘收着吧。这回头兄长有火也不会冲着姨娘发不是？姨娘最疼苒儿了。定不会看着兄长打我的。况这云芙阁也住不下，就算这四位姑娘挤着一个房间，也是不成的呀。这都住满了一个都住不下了呢。这我身边的丫头都是三人挤在一间房里呢。”
“哪有三个人呀？那沐秋不是出嫁了吗？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家五小姐呢。到底苒儿待下亲厚，一个下人出门子，都能得到那些个陪嫁。若是若儿日后出门，只怕不会少吧。”
沐菊听后更是低下了头。
“若儿出嫁自是好好操办的。光姨娘那添置的就能买山买地了吧？这眼下虽是秋儿出嫁了。可也是两人一同住着的。这身份不同，也不能硬塞进来住着不是？不如这般。那边上院子还空着，先住到那边去吧。那水泽阁，离着花园也近。”离着花园近，就是离着那连理院近，便是又回去了。
秦燕怡笑着喝了口茶，才说道：“我瞧云芙阁那边的祈斓院也不错。”秦燕怡还在想着，云芙阁进不去，就塞在隔壁院子也是可以的。
“祈斓院是不错。可一早便定下了的，待我出嫁后回门，给我和未来姑爷住的。本来这兄长的妾室，在辈分上却是比我高的。要不......我现下从云芙阁搬出去吧。让嫂嫂们住进来。”
“罢了罢了，还是水泽阁好些。景色也美。”秦燕怡知道，常苒只是说说，定是不会搬的。顶多张搂两日，闹得兴师动众一些，便就这般传出去，旁人是要说闲话的。在甚些传到边境。那常文华定会来信斥责的。
常苒看到秦燕怡又带着齐妈妈和那四个丫头起身往外走。才恢复了凌厉的目光。重新拿起那桌子上的布料叫道：“小铎。”
“是。”
常苒低着头，手下一刻不耽误，却是大声说着：“去找一趟安叔，叫帮着这四位姑娘安顿一下，另外也登记清楚。家世门第，可识字读书，是否当过差等都要问问清楚。若是什么都不会，可要劳烦姨娘帮找个嬷嬷学学规矩，识识书画。我们虽不是大户，可屋里侍候的也不能太差。日后可是要照顾兄长，得知冷知热的能说上话才行。”
秦燕怡本就没走出院子，现下回过身来看着常苒说道：“这我之前都是查过的，都是家世清白的好姑娘。放心，这一应契凭都是签了的。都在我手里呢，回头她们要是有个伺候不周的，尽管差人来告我。我定好好收拾她们。你面活好说话，那可不成。再得宠也不能越过正经主子不是。”
常苒却是再次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秦燕怡。略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秦燕怡顿了一顿看着那一旁一直忙着的琴霜说道：“要说这还费力找嬷嬷做什么，不如这琴霜一道搬去了吧。一会我就叫人过来帮着琴霜收拾一下。都是一屋子的人，都住在一块正好讲讲如何侍候好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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