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蕊当时被奶娘、丫鬟扶着,在院子中玩耍。常文华回到秦燕怡房中找着文书,却叫常芜堵在了房中。

    常芜关上房门,开门见山的说道:“爹爹,你为什么不要娘亲了?您只宠着姨娘。”

    常文华觉得常芜无理取闹,便哄着要走。推说着自己有公事。常芜却是不依不饶,说:“姨娘就是东郭先生和狼中的狼,她狼子野心。从搬进了咱们外院,就是冲着爹爹。为着爹爹名声罢了,那么会做戏?难不成也是戏子出身不成?”

    常文华听后生气极了,觉得这话不该出自常芜口中。用手轻轻打了常芜一下,怒道:“放肆,如何能如此说你姨娘。真是没规矩。你娘真是没教好你。”虽是不重,也没有指印,可脸侧边也是红了一片。

    常芜当时便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子不教父之过,为什么要说我娘亲。那姨娘也是这般骂我和娘亲的。您倒是去坟头骂秦叔叔去呀。”

    这一哭常文华却是心软了些。蹲下来说道:“好孩子,你不知道,你姨娘孤身一人。她爱慕了爹爹多年,很辛苦。她只有爹爹。”

    “娘亲也是孤身一人呀。娘在爹从军前,就等着爹,难道不苦吗?”

    “可你娘亲有你们这两个好孩子呀。”

    “姨娘也有常蕊呀。”常芜哭着,娓娓道来:“那么比来,您还占着哥哥呢,哥哥时常在军营,都不得回来。娘拼了性命生下我与哥哥,不苦吗!娘给你生育、培养了哥哥呀。”

    “可你娘是嫡妻,她本该做的呀。”

    常芜擦着眼泪问道:“您总是觉得姨娘苦,她日日有爹爹相伴,什么都指使娘亲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这还是苦?娘撇家舍业的陪你在这那么多年,还被人欺负,娘不苦吗?那些您都忘了吗?爹您睁开眼睛瞧瞧吧。您只记得姨娘哭过,那娘亲夜夜哭,爹都不闻不问。那姨娘装腔作势爹就心疼。爹根本就不爱娘。若是如此,为何要做那正室,那我愿意我娘是妾室。这样您就疼她了。当个妾室被夫君疼爱,还能时常欺负正室,不好吗?”

    “什么?”常文华听清了却是不大信的。只觉得常芜是小孩子而已。便不顾常芜阻拦,推开了门。却不想常衡在外站着。之前常衡回来取东西,正听到常芜的第一句话,便在外听着。

    此刻常文华不知常衡听了多少,便觉得脸上挂不住,拿着那文书走了。可走在路上难免还想着常芜的话,打开文书瞧着,真就那般急切吗?其实可有可无罢了。回到帐中,把文书给了秦燕怡。却是真的正好错过了江琼。

    常衡却是看着依旧满脸泪的常芜说道:“芜儿。你性情虽像男儿,骨子里却不是。男儿家三妻四妾很寻常。我们若是颠倒过来,你就明白了,或者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其实常衡却是不知江琼的哭楚的。他们都在多在军中,看到的只是柔弱的姨娘,可那凶狠,会凌辱人的姨娘只在家里。只对着她和母亲。但凡多出一人,秦姨娘也是柔弱的。江琼说过,常芜说过,可是没有人相信。

    常芜愣了愣,才说道“若是我们颠倒过来,我是男儿,哥是不是就是女儿家了。那我就把哥娶了。然后冷着哥,只爱别人。让哥也知道男儿家三妻四妾的很是寻常。让她们也给你气受,日日骂你,言语讥讽。”

    反倒是常衡听到这话愣了愣。发愣之时,常芜已经提着裙摆与他擦身而过,出了房门。常衡转过身,看着迈出门的常芜,忍不住笑出了声。

    常芜却又跟到帐中,依旧气鼓鼓的,却是还未等说话。秦燕怡却说道:“这去哪里疯玩了?不好好在家看着妹妹。妹妹正是好动的年纪。不就摔了一下,还大老远跑这来哭。快出去,我们有正事。”知道江琼要走,秦燕怡更加得意。又看常芜脸侧红了一块,以为那是常蕊闹得,常芜来告状的。

    常芜什么话都没说,便跑出去了。

    常文华看着常芜跑开,心疼说着:“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

    “本来就是嘛,那小孩子玩玩闹闹的哪有不摔的。那就是脸红了一点罢了。也没什么大事。将军......我一个做庶母的还不能说了。”秦燕怡又是那撒娇的语气。

    常文华心知那是自己打的,并不是常芜不当心,便心疼的紧。就要跟着出去。

    秦燕怡却是拦着,说:“小孩子嘛。不会吃心的。将军若是不放心我去道歉罢了。”

    常文华便说:“去巡视”。

    秦燕怡知道江琼已经回了将帅府,便没跟着。

    常芜出大帐,哭着跑回去将帅府。到马厩那要骑小马。这马温顺,时日长了,也是能让常芜自己骑得的了。可不知为何没骑多会,便癫狂了起来。还好还在马厩范围,那马厮急忙拉着小马,可常芜在上面却是害怕的直叫。常衡拿东西出门正好碰到。扔了东西急忙就跑了过去,救下常芜。常芜却是吓坏了。

    常文华还想着常芜的话,本就在一点点往这边走,正巧在不远处,听到那马嘶嚎,急忙进来安抚着常芜。又去查看那马,却见那马鞍下有一个珠花,这马便是突然被扎了一下,才失了心性。常文华认识那珠花,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当着孩子的面,也什么都没问。只打算抱着常芜要回屋安抚。常芜却是吓得一直拉着常衡的衣角就是不松手。常文华只得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孩子都回了屋。

    在院子中,正好看到常蕊在那院子被奶妈喂着吃食。几个人紧都围着常蕊。这更教常文华想起常芜小时候过得多苦。

    进到屋中,常芜还是不撒手。常文华便把两个孩子都放在常衡房中,让常衡哄着。心中却是惦记那小马的事。急忙又去了马厩,马厮并不知什么珠花。

    常文华便问着近两日谁来过。马厮说了一堆人,都是军中的。常文华便道:“突兀的有没有?”

    马厮想了想,才回“秦姨娘带着三小姐来过,说要带三小姐骑马。也是这匹小马。但是三小姐害怕的紧,只待了一下便下来了。这马厩都未出去。便叫奶娘抱走了,秦姨娘倒是自己在这多呆了会。”

    常文华心寒的很。可又觉得他眼中的秦燕怡不是这般,便不死心的问道:“夫人呢?可来过?”

    “夫人?没有。”

    “你都不仔细想一下吗?”

    “这马若是生病了,跑肚拉稀的也都是小的侍候呀。这都是小的分内事。夫人只会治人不会治马。这夫人也不会骑马,小的在这几年了,从未看到夫人来过。”想了想又道:“二小姐来时,也是大少爷带着。早先是您带二小姐骑.......”

    “好了。好了。”常文华点点头便走了。原本这珠花就是秦燕怡的。江琼一直顾念这的将士多是孤身在此,怕惹得他们想念家人。每日出了内院都是素布衣,只着木簪子或银簪子挽一下发罢了。秦燕怡倒是花枝招展常在帐中晃着。就怕常文华看腻。时常变着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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