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盈并不死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毫无章法。也不看着萧承言的脸色,便还说着“妾身知道王爷您是长情之人,定舍不得苛待妾身的。那宫中原先侍候您的崔氏亡故了,您那么多年都未找他人。定是还惦念着。连一个通房丫头您都尚且如此相待。妾身不求做您心尖之人了,但是求您容给妾身一块地方就好。您三天五天的能让月盈远远的看着,伺候您食个餐食便好。”说完高月盈便抓着萧承言的那只手,一个劲的用脸蹭着。
萧承言改为冷冷的看着高月盈,微微皱着眉头。甚至想抽回被高月盈抓着的手,刚才那些升腾起的心疼尚且消失了一小半。只差说出那崔氏四通消息,还给自己下着药,多亏发现及时调理过来。那崔氏也是自己着人处理的,你既然查了还敢来同我提那崔氏。
可一想,长情或许是真,却不是为着崔氏。自从那时在登高亭看到了常苒,便也没碰过那崔氏几次。谁知那崔氏为此鬼迷心窍。那崔氏走后,任谁塞何样的女子过来,也都提不起精神。想是真被常苒勾了魂魄一般,那时虽是得不到,也未曾想同常苒在一起。可就是雾蒙蒙的惦记着,仿佛一根极细的绳就那么牵着自己。感觉用力扯破了线便找不到常苒一般。极其小心。
微微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常苒,可稍微一动,常苒便哼唧一声。萧承言一看,常苒已经在他怀中睡着。手确还是在他身后双手紧扣。嘴角还微微流出口水,看样子真是睡着呢。不由得浅笑。不顾高月盈,只用力的一甩,便收回那只手。揽着常苒,另一只手拿起扔在床上的手帕,小心的擦擦常苒的嘴角。轻柔到生怕弄醒常苒。再回头看着高月盈时,已经没了刚才的温情,而是说了一句“回吧。改日得空了,会去瞧你的。”
说完不顾高月盈还在那跪着拉扯着他。搭在床沿的右腿放下,上身几乎未动,弓着身子,右腿重新跪在床沿。上身保持着抱着常苒的姿势,朝着枕头那侧,缓缓放下常苒。但是常苒的手还在中衣中紧紧扣着,看样子像是萧承言就那么压在常苒身上半天没动。其实萧承言的手,在床的内侧伸进中衣里面,轻轻的解着常苒的手,让她松开。免得一会自己躺下,压到常苒的胳膊。常苒却是睡得正香,可是梦里也不愿意撒手。直哼唧着却也没松开。萧承言又不敢太使劲,怕痛疼她,便也不解了。吻了一下常苒,才顺势一翻便翻到床上躺在里侧。抱着常苒,把大部分被子都给她盖上。又低头吻上了睡着的常苒。
本就轻薄的帷帐,更是因为之前萧承言起身,连翻掀开,此刻也只是搭在床边。高月盈看得清清楚楚床上的一切。
倒也有妾室在旁,看着主子们恩爱的。可高月盈显然不是这种妾室。她自小也是被教育着,成为正室的。且本人更不是能看得下去这份屈辱的。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就跑了出去。推开门也不关便跑出来院子。
萧承言听着,忍不住想看一下。刚一起身,常苒却是身子一动,便半个身子压在萧承言身上。萧承言轻笑便用手扯过帷帐,挡着因为开门吹进来的风。手也掐了掐常苒的脸,说着:“不去。”吻了一下,便又拥着常苒睡着。
高月盈跑走后,便称病得了风寒,萧承言却是没得空去瞧。反倒是没出几日,便领了差事,去看着一处要塞换防,总要两个月回来。常苒跟去城门送了,两个人便就在那城门那说了好一阵的话。约定好迎春那日定能赶回来。因为迎春那日,便是常苒嫁进瑞王府的日子。是嫁于萧承言的日子。
而常衡也是同日,领命带兵,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却是带着更多的人。
时近中午,常苒坐在屋中喝着热水。高氏称病一直也未出屋。便也没来请安。常苒也知她不想来,左右萧承言也不在,便也懒得应付她。还特意找人给她连翻请着大夫,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小姐,门房来报。二夫人来了。”沐菊说道。
“什么二夫人?”常苒问着。
“常府,二夫人。”沐菊急忙提醒着。
“哦......”思量一下,还是说道:“那便请到正厅吧。”
秦燕怡还是那身,自觉很是贵重的衣衫。蓝色纹银丝回字纹的那套。见到常苒,便先见了礼。常苒只略一点头,便坐在正坐上,叫上了茶。“姨娘倒是头一次来,不知所为何事?竟然亲自登门。”常苒这几日疲累得很,自知秦燕怡自是不会没有缘故的来,便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说了便好。何必客套的东拉西扯,倒费着精神。
“是。那......妾身便直说了。宫中常贵人有孕了。可是胎像不稳。这还没坐稳,可宫中不太平。只怕......等不到妾身进宫陪产呢。”秦燕怡这话说的隐晦,就差说要让人冲撞掉了。
常苒并未答话。
秦燕怡看常苒没有反应,一等二等,便急忙说道:“我知你恨我。只是......当年。当年我也是无依无靠,幸得了将军。不,侯爷照顾。”
常苒听到这话,才说道:“姨娘也是无辜。这些年......姨娘也苦。”
站起身,扶了一礼。
秦燕怡却是惊到了急忙站起身。
“这一拜,是为着当年的常苒”顿了顿才道:“苒儿,欠姨娘一句道歉。当年若不是我同父亲闹,也不会让姨娘回京。让姨娘在京中独自生存,独自照顾年幼的若儿。终是苒儿的错。”
秦燕怡摇摇头,走过来拉起常苒的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却还是落下一滴泪,落在常苒的手背上。常苒觉得,这滴泪,好烫。是成婚之后,才觉得生为正妻不易。妾室也是不易的。才为着之前那份,刚萌生的悔意。第二日,常苒便进了宫。左右萧承言不在。去宫中同太后禀明。便在常若的琉翠宫住下了。因着是个贵人,虽然只她一人住着,却是只在侧边的殿宇。常苒便住在了院子里的西屋。
当晚常若便诉苦,因为还未满头三个月,还坐稳身子。白日里,便被叫着四处站规矩。却因为只是贵人,不能推拒。任谁位份高些,都要被叫着,听着训诫。还有那些“育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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