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孙姑姑急忙搀扶起萧承言,说道:“小爷,您快起来。原是瑞王妃求太后不肯离去的。”
“什么?”萧承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没明白。
太后一瞪孙倩苇,“都说好不说的,替女娃瞒着,你倒是给说出来了。”
“母后,究竟发生何事?”萧承言站起身,急忙问着。
太后直叹气“你家那女娃,日前多次进宫。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哀家,要哀家同意你们和离,或者求你一纸修书。哀家是左劝右劝也不得法。惩戒了又不敢重罚,就怕你心疼。可哀家越是不允,她越是求哀家。这次更过分,居然要在这出家。哀家只好同意先住哀家这吧。”
萧承言听后手都哆嗦,问道:“真是她的意思?”
“是呀。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非要走。如何劝都不肯听。”太后用扇子急速的煽动了几下,像是要扇去火气一般。
萧承言从之前震惊的瞪大双眼,变成了失望的垂下眼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又闭上眼睛好一会,似乎极痛苦一般。大口呼吸几口,咬着牙说道:“不过一纸修书。一个女人而已。走便走吧。”说完便去了另一边的桌案前,扯过一张宣纸,便罗列了常苒十项罪状写于纸上。写罢扔到一侧说道:“拿去给她。”
孙姑姑缓步过去,小心翼翼接过纸。隐晦的瞧了低着头的萧承言一眼。才走回太后边上笑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太后直看着孙姑姑走远才喊道:“把刚刚去瑞王府拿来的印章,一并盖上了,在给那常氏。”
萧承言愣在桌案前,一下抬起了头。急忙问道:“怎的还有印章?”
“听到你请旨入宫,想你进来的仓促,定不曾带着,便着人去你府上取得。”太后还在扇着扇子,不缓不慢的说着。
萧承言一听即刻便跑了出去,去追那孙姑姑。
没有太后、皇上的同意,就算写了这修书也不过废纸一张,多半也是不作数的。不过是刚才气急了才写的。可如今若是盖上瑞王亲印的修书,教常苒瞧见了,这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
冲出门时,正好看到孙姑姑朝着东南角那边的慈安堂。那慈安堂早已荒废,萧承言从未想过常苒会在那里。门口的宫女见到瑞王快步跑了,远远的便跪下请安。萧承言却未理会,直接进了房间。在门口时便看到,孙姑姑已经把修书给了常苒。常苒跪坐在正对着门的矮桌前,之前似乎写着字,边上的宣纸已经起摞放着。看到常苒手呈着刚刚那一纸修书细细看着,萧承言便放慢了脚步......
两人都没抬头看萧承言,仿佛萧承言未曾进来一般。看着常苒细细看着修书,孙姑姑尤嫌不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常苒手边。说道:“印章在此。盖上便作数了。”
萧承言哑着嗓子说道:“这印章好久不曾用了,没有印泥。想是印不上的。”
孙倩苇从怀中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矮桌上。“已经备了。”
“孙姑姑,你。”萧承言皱了皱眉。
“两位主子,这余下的时间,老奴先告退了。”孙姑姑急忙便退了出去。趁着屋中两个人都没注意,着人悄悄锁了慈安堂的门。
萧承言站在那,眼睛盯着常苒。却看着常苒长时间无话,只看着修书,眼睛便落在边上那起摞的佛经上。翻动了几下,全是佛经。一时间竟更信了太后方才的话,脸色变得铁青。
常苒板正的跪坐着。还在看着那纸修书。其实早已看了两、三遍了。可常苒还想细细在读上一遍。之前在书房伺候过笔墨,自是认识萧承言的笔迹。这笔迹却是萧承言手书。常苒觉得自己之前一直期盼的自由来了,可却乐不起来。胸口闷闷的难受,连心也抽动了两下。想着自己入了瑞王府后,萧承言确实待自己好过。而且自己恨了那么多年萧承言,此刻却突然释然了。那事原也不怪他。他当时也不知情,才会牵连出那些子事。
常苒呼吸几口,才抬头问道:“是王爷亲笔?”
“是。”萧承言冷冷的答道。
看到萧承言点头,常苒笑了,“臣女。多谢,王爷,成全。”
常苒的手小心的放下那一纸修书,右手碰上那枚黄玉的印章,就要拿着去盖边上的印泥。
萧承言伸出手,一把按在常苒手上,将那印章死死按在盒中。
“王爷这是何意?”常苒问着,感觉到盖在自己手上的手,手心中出了些许的汗。
“非走不可吗?”萧承言哑着嗓子问道。
常苒轻轻皱着眉头,呼出口气说道:“小女自知福薄,腆居正妻之位,时觉力不从心。诚意让出位置,不想惹人嫌弃。”
萧承言的心也开始揪着疼。慢慢松开了手。看到常苒的手拿着印章,微微挪动,重重印在印泥之上。萧承言终是忍不住,一把抢过桌上的那纸修书,撕得粉碎。
“王爷?”常苒抬起头看向萧承言,手还拿着印章按在印泥盒中。
“你就非走不可?”
“是。我不想变成累赘,还要日日被赶着出去。”
“谁赶你了?分明是你要走。”萧承言提高了音量。惊得外面的宫女全都跪在了地上。“你已经成过婚,外面没有你的地方了,你日后怎么办?闷在常府足不出户?还是在婚配个山野村夫?还是真的要出家不可?”
“配个山野村夫也好?出家修行也罢。总还是干净之躯,纵然成过婚,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萧承言眼睛一凝,“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你话语中好像在埋怨本王未曾于你圆房......”一直边上的窄床,“这里便有一张床,纵使没床,也不是不可。你信不信,一会你就哭着求本王留下。”
常苒笑道:“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觉得我会在乎吗?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我也是要走的。”
萧承言点着头,眼睛也微微眯起,说道:“你们常家的名声,姐妹的声誉全然不顾了?”
“王爷忘了,我只有一个妹妹,还是姨娘所出,有什么在乎。王爷从今之后,不用为着妾身母家的干系,挖空心思费劲盘算。妾身也不用装的贤惠孝顺。”
“为了本王,装一下都不行吗?”
“呵,为什么要为了王爷?不过为着一纸赐婚,我才入了瑞王府。”
萧承言看着常苒,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你就没有一点,一点点,想同本王在一起的心吗?”
“没有。”常苒干净利索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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