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盈这一番话说完,居然红了脸。
萧承言听到后干咳一下,端起手边的茶盏,错着茶盖作势要喝上一口,但那却是之前他一饮而尽的茶盏,此刻已经一滴不剩了。只能重新放下,又端起边上常苒的茶盏喝了一口。
常苒却是有些想笑,也不忍着,慢慢脸上开始露出了笑意。想着若是一个正常新入府的王妃听到这话只怕要气个好歹。可是自己对萧承言没有一丝爱。只有恨......如今不过是依靠着他度日而已。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可能对待别人,也就没有这么多心思顾虑了。
常苒长出一口气,正思索着如何作答。张嬷嬷却走出来跪在地上朝着萧承言和常苒说道:“老奴不才,幼时倒是承蒙南阳大长公主抬举,学过两天管家。虽是一宫的账目定不及这王府的贵重繁琐。但这账目极费眼睛。不如老奴先同府中账房对一对,整理出个明细来在呈于王妃过目。”
“嗯。那便这么办吧。”萧承言低声说道。
常苒转头看着萧承言越来越沉的脸,常苒才意识到,张嬷嬷这步错了。应该让萧承言出面处理。既然高氏会做小伏低,自己也该示弱的。但此刻.....张嬷嬷已经处理了。还能怎么办呢?
高氏跪在地上重复了一遍:“南阳大长公主?你是原先侍奉南阳大长公主的人?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奉了太皇太后旨意。”
“是。正是太皇太后旨意而来。却曾经,乃至如今。都侍奉在南阳大长公主身边。”张嬷嬷倒也不慌张。
高月盈的脸变了变,看向萧承言说道:“王爷可知?”
“是。”萧承言说道。
高月盈看了看常苒,却说道:“妾身有话想单独禀告于王爷。”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说了。”
“爷,您......您。”
“有话,就跟我去书房说吧。”萧承言站起身子,走到高氏那拉起她。高氏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跪久了的原因,一个不稳就向着萧承言靠去。
萧承言站直着身子,扶着高氏站好。才转头看着常苒说道:“王妃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高氏使了个眼色,拿着账本的人合上了箱子,跟在高氏后面出去了。
常苒起身亲自扶起张嬷嬷。“姑姑快起。沐菊,找一间房,打扫了给张姑姑居住。”
“老奴住哪里不打紧,最重要王爷住哪里。您得抓住瑞王的心。这高氏您定搞不定。定要在她前面怀上。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是。您舟车劳顿,先歇息一下。休息好了再说,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沐菊。”沐菊急忙过来搀扶着张嬷嬷出去了。
张嬷嬷还在说着:“这怎么能不着急。断不能让一个侧氏欺负到头上。”
常苒急忙让芷兰回去换了衣裳。自己则回到了懿德院正房。坐在镜子前,自己摘下了鬓边的并蒂海棠簪子。又摘下太后今日新赏的百合玉簪。整齐的摆在梳妆台上,看着发怔。这并蒂海棠代表长公主,百合簪子是太后。原本已经有簪子,也可添置些其他物件,却还是簪子。甚至太后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常苒了。这是两方阵营......不能两方尽占,只能选择其一。可张嬷嬷已经入府了,留着就是还依附着南阳大长公主。可不留着张嬷嬷,他萧承言能靠得住吗?
沐菊进到屋内,看着常苒的脸色,问道:“小姐可是累了?”
常苒摇了摇头。朝着沐菊说道:“思绪乱的很。你把这两个一定要小心收好了。一定要保管的妥当。”
沐菊看着妆台上多了一个百合玉簪,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拿了首饰盒,又腾出一块地方把百合玉簪也小心的放了进去。
“小姐。我白日跟着小北走了王府诸院。”
“嗯。有什么要说的?”
“前院有处禁地。听雨阁。”
“嗯。兄长嘱咐过。说是原先先帝亲写的牌匾。然后王爷开始征战,一些缴获的纪念物件便被安置在那。传闻还有珍贵典籍甚至其他贵重物件。只是没人进去过。”
“好像,连小北姐也不曾进去过。”沐菊看到常苒已经自己卸了钗环,便也开始给常苒解开梳着的发髻。
“这倒不稀奇。还有其他的吗?”
“再就是,小北姐姐的居所,既不在前院,也不在后院。似乎是在中院。您说,小北姐姐会不会是,王爷的人。”
“她领你去她房间了?”常苒开始卸下耳饰。
“那倒没有。只是在中院一个正装的院落中拿出来一盒子富春楼的糕点。尝着也是新的。并不是放沉了的。”沐菊虽然说着,却并停下手中动作。
“富春楼的迎春糕,小姐不再吃几个了吗?”芷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推开门手中正拿着马车上那一提糕点。“刚才马房的人送来的。落在马车上了。”
“是。你们吃吧。”常苒笑着说道。
沐菊给常苒梳完头发,问道:“小姐不吃吗?”
“你们吃吧。我有点累了。”常苒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那我吩咐下去,烧点热水?”沐菊问道。
“晚间再说吧。我想先躺会。”
常苒下午睡觉的时候,张嬷嬷来了一趟,看睡着便走了。
当常苒再次吃过晚膳,坐在镜子前梳着头时,沐菊说道:“张嬷嬷下午来了一趟,说是王爷已经叫人把账本送到她那里了。”
“嗯,那正经能看几天呢。”
沐菊小声问道:“王爷在书房,要去前院请王爷吗?”
“不必了。今日高氏受了委屈,只怕会请王爷前去呢。”
“那,不是更要去请吗?”
常苒思索着却听芷兰从外面进来,带进一股凉风,急急的说道:“小姐,王爷来了。”
“啊?”
萧承言进来,看到常苒已经卸了钗环在妆台那。月光薄薄的洒进来,屋内还有烛火映照。
“坐吧。”
常苒重新坐下,让沐菊梳着头发。透过镜子看到雁南和小北在给萧承言宽了外衣,只留身上白色中衣。这眼瞧着,恐怕是要在这歇息了。
萧承言无事,便让雁南和小北出去。自己则靠在窗前小塌上看书。屋中只留下给常苒梳头的沐菊是个局外人。烛火咔咔作响,显得懿德院正屋内恬静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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