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爷爷还站着身没有坐下,听到铃铛响就转身面对着木门。
门打开了,灌进来一片冷风。吹散了屋内不少暖气。
“老板,来两壶热酒。配一碟牛肉。”
还没看清人,就先听见就是声音,是两个中年男人。
“好。”莫爷爷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神色不变,跺着步子回了吧台后面,取了两只酒壶,打了酒放进了热水里,开始加热。
季漾没出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眸子却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两人。
他们动静不大,跟莫爷爷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就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了,然后凑在一块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季漾坐的离他们远,什么都听不清,但这两人的状态竟然跟苏予刚刚回来时非常相似。
看上去似乎是很冷。其中一个说着说着还发了个喷嚏。
但是他们却又不像是苏予那样浑身湿透了。
季漾垂了眸,掩住了眼底的思索。
今天的天气确实是冷,但是这个温度应该不至于让两个中年男人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丫头,来帮我切一下牛肉。我老眼昏花的,切的可能薄厚不均了。”
季漾独自坐在这里,桌前也没个吃食,也没酒,虽然季漾观察他们没被发现,但那两人对季漾还是起了戒心。说了几句就住了口没再出声,目光投向了季漾。
季漾明显地感受到了带着怀疑的打量的目光。这时,莫爷爷及时开了口。
“莫老板,这姑娘是你的副手啊?从前怎么没见过?”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扬声笑了笑。
看样子跟莫爷爷竟是有些熟悉。
“这丫头也是我的亲戚。”
季漾没理会那两人,按照莫爷爷的吩咐拿了刀,准备切牛肉。她不擅长用刀,也没怎么切过菜,此时看着砧板上的熟牛肉,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莫爷爷倒是跟那两人聊了起来。
“哦,说起来你的小外侄孙女今天怎么不在这儿啊。回家去了?”
“不是,叶苏在洗澡呢,我这正是准备打烊休息了。她还要在这玩些时日,喏,这位,叶阳,叶苏家那边的堂姐,前几日听叶苏说安城好玩,就也跟着跑过来玩了。”
季漾听到这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
叶苏,耶稣?
这必然是苏予自己起的化名了。叶阳估计也就是莫爷爷跟着这个名字给她套出来的。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凭借着对苏予和莫爷爷的了解,季漾就已经在心底把这个剧本给理清楚了。
十有八九就是之前来莫爷爷店里的人瞧见过苏予。莫爷爷这么个常年独身居住在这里的人身边突然冒出个小丫头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不能不让人怀疑。
因此莫爷爷和苏予就给苏予编了个莫爷爷的姐姐的孙女这样一个身份。
估摸着平日里有外人苏予都叫莫爷爷舅公。
“哦,这样啊。”这么说其实多少还是奇怪的很,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只说道,“安城有什么好玩的,老旧又危险。”
“哎,年轻人嘛!就喜欢些新鲜的东西,城里日子过够了,到这儿来就什么都新鲜。”
莫爷爷看着酒热的差不多了,就把酒壶放在托盘上给他们二人端了过去。神色仍然平静的很。
“来安城玩的也不少,这里也很有历史的氛围,我大学学的是历史,早就在书中了解过亚斯里特战争,安城和边城都曾经作为亚斯里特战争的战场,我先前也去过边城,早有意想来看看的。”
大学学应用数学的季漾眼睛都不眨地开始胡扯。
说起亚斯里特战争那应该是z国国土上,历史中最近一次的大规模战争了。
边城是比安城更特殊的城市,安城的问题主要就是边境外国势力的骚扰,和本地大量潜藏黑暗势力的占据导致政府无法完全接管。
而边城从前一直是被w国占领着的,亚斯里特战争之后才被收复回来。只是到目前为止,距离战争结束也不过才二十多年,边城还没能彻底从战争的影响中回过神。边城的主要问题不仅有w国不断骚扰,和借用混乱局势作案的黑色组织,最主要的是,在w国的长期统治下,边城出现了大批亲w党的百姓。
民心向背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说安城是政府不太好管,那么边城政府就是无从下手。
季漾一边把自己切的乱七八糟的牛肉装了盘,配上莫爷爷刚刚拿到她手边的酱汁,也给那两人端去,一边嘴里把自己来安城是来旅游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她没有强调自己是来玩的,但话里的意思都像是一个普通学历史的学生对安城有兴趣,想来见识见识。
盘子放到桌上的时候,那两人目光在季漾脸上停留了一下,季漾神色不变,冲他们微笑了一下。
先前没说话的另外一人这时才笑了一声,道:“小姑娘挺有见识啊,可惜这牛肉切的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雄厚,笑起来让人觉得爽朗。但是季漾心里却门清,能让莫爷爷这么谨慎对待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季漾牛肉切的确实不好,薄的薄,厚的厚,还远不如莫爷爷切的。
“还是你那个外侄孙女刀法好。”
他们似乎就是随口感叹了下。显然是常客了,也吃过苏予切的牛肉。
莫爷爷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奈的样子:“哎,这盘牛肉送给你们了吧!你们也是我的熟客,这次就请将就着吃了。叶苏那丫头从小没个正形,喜欢玩刀,刀玩多自然也就用的熟。叶阳可没下过厨房,也没怎么摸过刀,确实是不会用啊。”
“哎呀!还是个城里来的大小姐啊!给我们这些糙人切牛肉,屈尊降贵了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莫老板了啊!”
可能是季漾刀功的不熟让他们放下了一点点的戒心,当下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莫爷爷常年居住在这里,深知这些人暗地里的事多着呢,他们谈的话能不听则不听,于是把酒,牛肉都上齐了后就带着季漾坐在了距离他们两个人的座位最远的吧台后面。
那两人吃着牛肉喝着酒,又低着头轻声在说着什么话,只是季漾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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