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义伯忍着怒气,说道:“我去书房中找一下。”
沈晗茹心中快活到了极点,自己果然聪明。老爷要面子,郑嬷嬷上门亲自讨要卖身契,他定不会不给。她这回可算是去了心腹大患。
肃义伯虽然很想拖一下,但他内心十分清楚,就算拖个一天两天,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反而容易让人看笑话。
最让他郁闷的是,当初这些美人送到他手中时,都已经转过了几手。他还真不知道她们的亲人在哪里,不然还能用亲人拿捏。
这卖身契一给,就意味着将她们彻底撒手出去。
卖身契被他翻找了出来,放在盒子中。
肃义伯将盒子递给了郑嬷嬷。
郑嬷嬷接过盒子,再次行了一礼,很快离去。等明天她还得跑衙门一趟,将手续尽快给办好。
待到郑嬷嬷离开,肃义伯冷冷地看着妻子沈晗茹,“跟我去书房一趟。”
夏之遥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晗茹,只想摇头——她这继奶奶,未免也太愚蠢了吧。她和爷爷好好的计划,都被她给搞坏了。
不过那些美人既然全都到了苏悦灵府中,肯定不会安分守己。她就盼着她们让苏悦灵多吃几个亏。
她看了一眼沈晗茹,原本的管家大全是在继奶奶手中。经过此事,应该能回到她娘手里,这也算是好事了。
沈晗茹看着肃义伯沉下来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老爷这回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啊。
等等,她才是应该要生气的人吧?老爷背着她,在外面养了这么多美人,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肯定花了不少钱在她们身上。
哼,难怪这段时间给她送首饰呢,就是因为心虚吧。
想到这点,沈晗茹也火了起来。才进书房,她就阴阳怪气说道:“老爷真是好艳福啊,那么多才色双绝的美人,我看了都心动,何况是老爷。”
“如今美人走了,老爷心疼了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袭来,旋即巴掌狠狠落在沈晗茹脸上。
肃义伯好歹也曾是将军,即使上了年纪,力气也比寻常人更大。这巴掌落下,沈晗茹半边脸肿得老高,又麻又痛。
这巴掌把沈晗茹给打傻了。
老爷居然打她了?就为了一群贱人?
沈晗茹当即哭道:“我对老爷一心一意,老爷却为了一群狐媚子打我!”
“下一步是不是要休了我,好给那些狐媚子让位?”
“我都当奶奶的年纪了,却还被打,我不想活了。我要回去找舅舅。”她哭闹到最后,便喊着要回娘家。她可不是那种小门小户,她舅舅可是郡王爷。
肃义伯被她哭得头疼,呵斥道:“闭嘴!你这蠢妇!”
“那些美人,是我特地养来施展美人计的。她们将来的去处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结果你居然给我拿去送人!”
“我的大局都被你给坏了。”
沈晗茹哭声停了下来,呆呆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涌现出心虚,“你没跟我说啊,我哪里知道。我一看到她们,气血就上来了。”
她恍惚间想起,当时有个狐媚子的确这样解释,但她根本听不进去,觉得对方是在狡辩。
“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去找苏悦灵讨要回来?”
肃义伯都快被她给气死了,冷冷说道:“现在要回来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我的人,回来也只能当我的妾室。”
而且他丢不起这个脸。
沈晗茹顿时闭口不说了,让她们回来碍她的眼,想都别想。
肃义伯冷冷看着她,“没有下一次。”
如果不是她有个好舅舅,他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沈晗茹心中委屈,要是老爷愿意同她说清楚这些,她能误会吗?
肃义伯声音发冷,“至于那个在你耳边煽风点火的陪房……”
沈晗茹心咯噔一下,那可是她的心腹,“老爷,她也是对我一片忠心,看在这点上,放过她这回吧。”若是连自己的心腹都保不住,以后谁还肯为她效力。
“对牌你先交出来,给老大家的。”
沈晗茹脸色大变,她的管家大权就这样被拿走了。
偏偏这事的确是她理亏,只能忍了下来。
她安慰自己,等这事风头过去,到时候再将大权重新拿到手。
……
胜男和宋小巧捧着绸缎和绢花到新人们面前,让她们挑选。除此之外,还有五颜六色的发带。
“布料选好了以后,直接去找绣娘,让她们帮你们做新衣。等下我会再拿新衣裳过来,让你们有换洗的衣物。”胜男不紧不慢说道,她们放下东西后,正要离开。
侍画出声喊道:“姐姐,等下换好衣服,我们是不是得跟老爷和夫人请安?”
她补了一句,“夫人待我们这般好,我心中感激得不行,想要跟夫人磕头谢恩。”
她估摸着这时候元随君也回来了,跟夫人请安的话,正好可以见到对方,也能好好表现自己的乖巧柔顺。她还琢磨着,想法子收买府里的下人,让他们将自己的荷包送到元随君手中。
荷包里装着她写的半句诗,几个姐妹中,她不仅写字最好,还擅长吟诗。
元随君作为三元及第的状元公,肯定更喜欢能和他一块吟诗作对的才女。苏悦灵虽然有贤名,但可没传出什么才名。她爹据说只是个酒楼掌柜,只怕认得点字罢了,哪里比得过她。
再看苏悦灵身边丫鬟的名字,胜男、小巧……一个赛一个土气。
胜男轻描淡写说道:“不必了,夫人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也不爱别人磕头跪拜。你若是当真感激,就给夫人描几个花样子。”
正在挑选绢花的念冬闻言,开开心心说道:“这个我会,我最会描花样了。”
胜男看着念冬脸上的梨涡,也笑了,“若是你花样描得好了,到时候允你去找小厨房订喜欢的菜。”
她作为苏悦灵的贴身丫鬟,事情也不少,很快就离开了。
侍画看着念冬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暗暗啐一口:没出息了!白瞎了长着这么一张无害的脸,偏偏不懂得利用起来,反而一门心思地要当绣娘。
当绣娘能比当姨娘好吗?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呢。
念冬可真是单纯,真以为苏悦灵不让她们磕头是好事,只怕是对方忌惮她们,所以才避开她们和元随君的接触。
“侍画姐姐,你想要哪个绢花?这绢花真好看,听说是宫里绣娘的手艺。”
侍画刚想挑个好的,转念一想,有了主意,“我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你们自己挑吧。”
她只选了一个浅蓝色的发带。
等宋小巧拿新衣裳过来的时候,侍画挑了一套只在裙摆绣着兰草的衣裳。晚上休息时,她更是将裙摆往里缝了缝,于是整件裙子看起来顿时显得朴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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