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天宇道:“听他说话的意思,可能刚才孙太太的血压忽然高了,心律又有些不齐,不过抢救之后暂时没危险了。其实这种情况也没必要进行什么抢救,呵呵,有钱人家,有点风吹草动就当回事。

    另外,这老大夫说,近期化验的结果,肌酐和尿素氮较前升高,也就是肾功不大好,那老大夫建议进行透析治疗?”

    李易当然听说过透析,可是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党天宇比划了一下,道:“得先做个小手术,造个窭,把人手臂膀上腕部的一根静脉血管和另一根动脉血管接在一起,才能上透析机,用机器把血液里不好的代谢产物过滤掉。

    但是透析机是不能完全替代肾的,因为肾的功能远远要比透析机的功能多的多。”

    正这时另一个保镖过来在门口那保镖耳边说了几句,这才来回李易和党天宇的身前,道:“叫两位久等了,孙少叫两位进去谈。”

    两人起身跟着这人到了308。

    一进308,李易感觉豁然开郎,只见这病房足足将近一百平,不但大而且还相当的豪华,你要是只进这房子,一定以为这是谁的豪宅呢。

    有线电视、网线、冰箱、打汁机、空调、沙发、卫生间、厨房、阳台,甚至在靠近阳台的地方还有一个悬空的人造的小喷泉。

    李易心里暗道:“人真要是病到要住这种病房的程度,那病都不是一般的重了。天天守着什么网络、有线、空调,又能享受到什么。”

    只见诺大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正斜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床旁站着两个保镖。都是表情极为严肃,戴着墨镜,很酷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另有一个中年妇女,微微发福,正站在床边手持佛珠,念一声佛,便拨过一颗佛珠。

    而孙显才正坐在床边。握着这女人的手。

    孙显才见李易进来了,便轻轻拍拍了这女人的肩,道:“妈,我的两个朋友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李易,是我在海州交下的朋友,这位是天宇叔,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中医。在肾病方面也很有研究。

    妈,这位党大夫是爸的人,爸看你这个样子,就叫我到海州找个治疗的高手。正好阿易认识天宇叔,这就更方便了。”

    那中年妇女微微睁开眼。向李易和党天宇点头示意,却似乎没有力气说话。

    孙显才叫人给李易和党天宇搬来座位。在李易耳边小声道:“不好意思,叫你俩在外边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姥姥和我姥爷在场,早上刚刚和我爸起了点冲突,叫他俩看见不大方便。”

    李易道:“都是自己人,就别说这个了。”

    孙显才道:“我妈刚刚抢救来着,现在号脉是不是有影响?”

    党天宇道:“望闻问切,我可以先从其它方面着手。我看孙太太面色虽然略微发黑,但是尚且散而不凝,面上光泽有根,并不浮越,现在正是疾病的上升阶段,出现这种面色应该是病情并未加重的证明,而不是正气涣散,病气深浸的表现。

    此外孙太太常闭目,眼胞略肿,说话声音低弱,尾音下沉渐弱,这明显是中气不足的表现,久病及肾,更何况脾胃,这倒不奇怪。”

    孙太太道:“麻烦党大夫了,我这病来的快,等发病的时候已经很重了,支撑一天算一天吧。”

    孙显才道:“党大夫,我妈这病用中医能治吗?”

    党天宇道:“治病不难,只是调理上需要一些时间。另外……”

    孙显才道:“另外什么?”

    党天宇道:“另外我看孙太太眼胞偶有跳动,嘴角微牵,双目光泽略显滞涩,这可能是肝气乘土,肝气本身也不舒的表现。

    女性以血为先,肝藏血,血以养肝,所以对女性而言,肝气不舒是最常见的情况。

    不过孙太太说话的声音,前半段角中带徵,尾音虽然低弱却尖细而锐,似乎是木中夹火,而木中又含水气,这个似乎是……”

    党天宇说的是五脏配五音,孙太太自然听不懂,别说她不懂,就连科班出身的中医大夫也一样听不懂。

    孙显才笑道:“党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似乎什么?”

    党天宇似乎有些不好措辞,道:“孙太太今年多大年纪?”

    孙晓梅道:“我四十多了,也快到知天命之年了。”

    党天宇似乎还有什么要问,却不大方便,只好转移话题道:“孙太太麻烦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舌相。”

    孙晓梅正要伸舌头,门外忽然走进几个人,一人道:“显才,这几位是谁呀?”

    李易听这人说话语气很硬,十分不客气,回头一看,见外面进来三个男的,三人都穿着军服。

    为首是个中年男子,气度俨然,走路悭锵有力,只是微微发福,而且长的有些像金正日,李易看着看着不禁笑了出来。

    那男的斜斜的看了李易一眼,向孙晓梅道:“你刚抢救完,好好休息。”

    孙显才道:“二舅,你怎么赶回来啦,你那边没事了?”

    李易一听,原来这个金正日是孙晓梅的二哥。

    李易先前听秦少冰跟自己介绍过,孙家两男一女,大哥孙章平,二哥孙立平,老三才是孙晓梅,她两个哥哥都在部队任职,官阶什么的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低,那眼前这人就一定是老二孙立平了。

    只听孙立平道:“嗯,没事了。我听说你妈又抢救了,就过来看看,我没问大夫。你妈什么情况?”

    孙显才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孙晓梅道:“都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抢救,这不是说我快死了吗?”

    孙立平道:“你别胡说。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爸妈。”

    又对孙显才道:“这两位是谁呀?”说罢向李易两人一指。

    孙显才忙道:“是我在海州认识的两个朋友,这位是李易,这位是党天宇党大夫。党大夫是中医世家,我请过来给妈看看病。”

    不料孙立平冷冷的道:“什么中医,放着医院的大夫不用找什么中医?以后别瞎找人来,看病是闹着玩的吗?”

    这话说的可太不尊重人了,虽然明知孙立平根本不能惹。但党天宇当年也是火爆脾气,这三十多年是收敛了很多,但是也不等可以任人辱骂。

    党天宇双眼一立,就要发作。李易在一瞬间权衡利弊,轻轻一压党天宇的手背,起身笑道:“孙叔你好,我叫李易,是显才的朋友。这位党大夫在中医方面很有造诣,这才请来给孙姨看看病。

    党大夫平时很忙,因为我跟显才是好朋友,这才从海州赶过来。但是如果孙叔不信中医,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孙显才显得很是尴尬。忙道:“二舅,这两位都是我朋友。你这是……”

    孙晓梅也把脸一沉,道:“二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你这是不给谁面子啊?”

    李易没想到这孙晓梅病病秧秧的,说话有气无力,可是一转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孙立平根本没甩李易和党天宇,转身径自出了病房,另两人跟在他身后,看来是警卫员一类的。

    屋子里静了片刻,李易笑道:“显才,看来你家里不大信中医,那我们就先走了。”看了孙晓梅一眼,又道:“我们就不等庄叔了,回头你看见他跟他说一声,就说我们先回海州了。”

    孙显才道:“阿易,我二舅平时说话就是这样,很抱歉,你们既然来了,就别这么急着回去,在北京玩两天,北京好玩的地方很多,我有时间陪你们一起去。”

    这些人里孙晓梅身份最高,又以为李易他俩确实是庄子期的人,便道:“两位就在这玩几天吧,看病的事不急,显才,你给两位安排一下,咱们改天有时间再看病。”

    孙显才答应一声,领着两人出了病房。

    一路下楼,孙显才向走廊里站着的那些保镖点手一指,叫来一人,叫他们去准备车子。

    出了医院,豪车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三人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出,李易觉得这司机的起步远没有冯伦稳,虽然车子价值不菲,对于自己能收入这么多人才,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得意。

    孙显才长出一口气,这才道:“这下没旁人了,司机是我的人,咱们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李易道:“刚才那人是你二舅?”

    孙显才道:“是啊,我二舅孙立平,有个别名叫孙桥,他们在部队里的高级官员大都有个别名,是对外用的。”

    李易本来想问问孙立平的军衔,但是转念一想,根本没这个必要,总之军衔不低就是了。

    孙显才又道:“党大夫,刚才很抱歉,我家里情况有些特殊,我二舅说话失礼了。”

    党天宇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情绪平稳,便道:“没事,不用客气。”

    孙显才听党天宇说话声音不高不低,知道人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却也不便再过多的说道歉的话,便转移话题道:“对了,阿易,你说你在路上遇到事情了,那是怎么了?”

    李易笑道:“这一次我可是拍了好莱坞大片了,过程是相当的惊险。”

    接着把在飞机上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孙显才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是这种真枪实弹,拳拳到肉的场面自然是一次也没见到过,不禁兴味大增。

    听完之后,孙显才叹道:“真想看看当时是什么情况,我要是在当场就好了。”

    但是知道这种事情极是凶险,真要是有这种情况,看热闹的心倒是有,参与就大可不必了,被流弹打中实在犯不上。所谓叶公好龙说的就是这种心态吧。

    两人说说笑笑,车子始终前行,没有堵车。

    李易这才发现,道:“为什么你走的这条小路不堵车呢?”

    孙显才哦了一声。道:“这是军用路线,一出三环,这条路就只有我们的车可以走,所以路上车不堵车,而且我带你们去我家,我家在政府大院里,也只能走这条路。”

    过不多时,车子到了政府大院外面。李易见入口处又高又宽又大,两名警卫正在站岗。

    不知是对车子熟悉,还是对车牌熟,警卫根本没查。就直接放车子进去了。

    李易见这大院里的楼房看起来也都很普通,不觉得有什么豪华的,估计是军队作风吧。

    车子左拐右绕到了里面一座三层楼的侧面,这才慢慢停下。

    三人先后从车子上下来,孙显才向司机交待了几句。司机点头答应,把车开走了。

    孙显才道:“两位请吧,这就是我家,我自己住在三楼。”

    李易见是侧门。微一猜想全想到是什么原因了,想来孙显才的姥姥和姥爷已经回来了。孙显才不太想叫他们看到。

    孙显才领着二人进了楼,李易一进来才发现。原来这楼从外面看十分普通,可是里面却相当的豪华,十分有都市现代气息,各种装修从细节上看就能看出档次来。

    上了三楼,只见那名司机早就在三楼等着了,也不知他是从哪里上来的,向孙显才小声说了几句,伸手让李易和党天向里走。

    孙显才道:“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跟着他进去,我过会就来。”

    李易和党天宇跟着那司机向里走,这地方简直就不像是私人住宅,和那种富丽堂皇的大堂没什么区别,处处尽显豪华奢侈。

    又向里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扇很大的金黄色的门前,那司机微一弯腰,道:“两位里边请。”

    说罢推开虚掩的厅门,门一开,李易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气,两人进了大厅,眼前都是一亮。

    李易家里的宅子已经很阔气了,但是眼前这大厅,在阔的基础之上又增添了一种高雅和贵族气。

    李易不想在人前显得自己档次不够,大大方方的和党天宇坐在沙发上,那司机退了出去,另两个中年妇女早准备好了茶点,将两杯茶水和一碟点心放到了两人面前的小几上。

    李易平时不大喝茶,觉得这东西节奏太慢,这时微微一闻,就觉得这茶水十分清香,尝了一口,只觉清甜爽润,直入心脾。

    李易小声向党天宇道:“这是什么茶?”

    党天宇道:“六安瓜片,上等货,好茶呀。”

    李易这个没文化的哪知道这些,奇道:“冬瓜片?能出来茶味?”

    党天宇笑道:“嗯,能,把冬瓜片跟好茶叶放在一起炒就行。”

    李易知道党天宇在拿自己开涮,见那两个像是佣人似的中年妇女还在一旁站着,也就不便多问。

    过不多时,孙显才从大厅里面出来了,估计这大厅和另一处肯定还有能相通的地方。

    孙显才换了一身在家里穿的舒适衣服,头发略有些湿,看样子还洗了个澡。

    李易笑道:“你准备的够充分的。”

    孙显才一笑,向那两个中年妇女,道:“李嫂,马嫂,你们两个去叫人准备些饭菜,一会儿拿到我房里来。”

    那两个中年妇女答应了,转身出去,顺手将厅门也关上了。

    孙显才坐到李易和党天宇的前面,斜斜的在沙发上一靠,双脚搭在沙发扶手上,伸了个懒腰,道:“还是回到家里最舒服。”

    李易道:“这房子你一个人住?”

    孙显才道:“嗯,我住三楼,我姥姥和姥爷住一楼,我妈住二楼。不过我住的地方,装修风格和下面完全不一样,这大厅里面是我的卧室,外面是待客的地方,两位请随意。等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他们送上来,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三人相视大笑。

    聊了一会儿,就又说起了孙晓梅的病情,孙显才道:“党大夫,我妈的病到底重不重?我看你在病房似乎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没别人说,说给我听听。”

    党天宇道:“孙太太的病其实不轻,但是还有治疗的入手点,我这次带来了上好的附子,对孙太太的肾阳虚大有好处。另外还有我自己炮制的熟地,对孙太太的肾阴虚也大有好处。”

    孙显才道:“原来是阴阳两虚,这个我就不大懂了。那关于病情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方便说呢?”

    党天宇微一犹豫,道:“这个,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孙太太肝木不舒,木中夹火,又是下灼肾水,以致肾阴被截,紧跟着肾阳虚损而躁。

    肾气不治,则肾不制水,于是水湿浊气内停犯五脏,这对应西医来说,就是尿毒症。当然,西医的尿毒症患者如果用中医理论来分析,也是各种各样,不尽相同。

    我想说的其实是……,嗯,女人得这种病,其实是**不遂所致。”

    他说的虽然有些文言,但是李易和孙显才却也都听懂了。

    孙晓梅跟庄子期分开,既没再婚,也没有人陪着,说白了就是没有正常的性生活,再加上情志不遂,这才是导致这个病的根源。不过也从侧面看出孙晓梅对庄子期的痴情不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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