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渊从画廊出来,上了车,吃了药,便有些精神不济。
秦品见状松口气,安静的开着车,陆总和古小姐在一起那几年,一直在按时吃药,古小姐离开后,反而没有碰过:“陆总,回家?”
陆之渊没有开口。
三十分钟后,秦品将车开进了陆宅。
夜间的城市像一栋栋没有生命的、腐朽的、过往的,随时随地要将他吞噬的溶洞。
而他就站在原地,长久的与它凝望,然后在长久的对视中,怀疑存在和活着的意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黑夜的城市,就像吃药会影响他情绪起伏,他知道他想回到过去。
可他没有动,相比虚幻的安抚,他更不想看到她敷衍的对着自己笑的脸,那比他知道他要靠钱维持恋爱关系,还让人无地自容。
即便走到了靠钱的那一步,他也没有维持住。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或许……他不该如此坚持,何必非要分的那么明白……
……
古辞辞遇到陆之渊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的行程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多,可连几个人小范围的聚餐也在隔壁包厢碰到陆之渊,便有些……
秦品十分客气:“古总好,真巧。”
古辞辞神情平静,酒楼打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可以进来,没道理她觉得这是她的地方,拒绝陆之渊。
只是陆之渊需要坐下来跟人谈生意就很奇怪,可他偏偏约了人在这里谈生意。
古辞辞对‘偶遇’的秦品点点头,疏离的从他旁边经过。
……
强劲的音乐拉开晚上的序幕,灯光犹如宣泄的洪水拨动人蠢蠢欲动的神经,酒吧里陆续坐满了人,或窃窃私语、或宣扬个性。
古辞辞和几位商场的朋友坐在角落的雅座里,欢声笑语。
古辞辞因为终终,只要了果汁,虽不在意陆之渊做什么,但无聊了也会想想应对之策。
“辞辞,不去跳一会?”
古辞辞摆摆手,目送好友离开。
古辞辞看着陆续找到目标的好友,视线越过摇晃的人群,隐隐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封雨经常出入这里,毕竟用不着的时候,她并不想咬着他不放。
封雨何其敏锐,微微侧头,便看到她:古辞辞?
古辞辞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放开,对他礼貌一笑。陆之渊,是封雨逃不过的一座山,这个人,就是陆之渊的猎犬。
封雨移开目光。
古辞辞起身,端着手里的果汁,向不远处的封雨走去,被朋友调侃:“找到目标了?”
古辞辞但笑不语,伴随着舒缓下来的音乐,穿过人群,礼貌的将他身边的女士拨开,坐在封雨面前:“不请我喝一杯。”
封雨皱眉,她穿了一件束腰黑色短裙,将她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却因一双清澈明锐的眼睛,并不显得妖娆。
古辞辞无疑是漂亮的,否则也不会走到陆先生身边。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先来后到,这是我的位置,我先来的。”
古辞辞直指封雨:“这位先生,似乎更想跟我喝酒。”
女人骤然看向封雨。
封雨本也无意理会搭讪的人,更何况古辞辞的用词不对,会引起误会,他不接受这种误会:“对不起,我朋友。”
女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朋友?骗鬼!女人瞪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古辞辞笑道:“封总行情不错。”其实陆之渊死后,对付她的办法有很多,最直接有效的,无非是让自己直接给陆之渊陪葬,折磨她也可以,多请几个人,什么脏的臭的,瓦解她的意志,未必需要堂堂封总以身代劳。
但他亲自……
古辞辞看着他笑容温柔,抬手与服务员要了一杯酒,放在封雨面前:“请你。”
封雨皱眉,弄不懂她的意思。
古辞辞笑的越发好看:“怎么?我不能请你喝?”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封雨直接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夫人。”
古辞辞也不恼,只是微微含笑的看着他,对他这个称呼不否认也不承认,好像他喜欢这样叫,就让他叫:“不喝?”古辞辞微微靠近他一点。
封雨不动声色的拉开,但刚刚一瞬还是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甜腻香气,与被她熏的浓重茉莉香不同,微不可查,像当年一样直入肺腑。
古辞辞笑看着他:“喝啊。”说着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封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语气不耐烦:“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沈光耀最近在做什么?”
封雨看她一眼,她戴了一副不起眼的耳钉,可这枚耳钉在灯光下低调地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她和沈光耀的确更熟:“不清楚。”
古辞辞似乎有些诧异:“你们不联系?”
封雨没理会她,有什么可联系。
古辞辞又用杯子碰了他杯子一下,状似无意:“我以为丧家之犬会心心相惜。”语气真诚,实事求是。
封雨一口饮尽杯里的酒,意思很明显,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古辞辞兀自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没看见:“你呢?还在做保洁?”
封雨本不想理会她,这个人不适合接触,但她一直这样看着,似乎只是想问一个答案:“没有。”
古辞辞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离开,不过随即释然:“秦品也算你的人。”
封雨瞬间皱眉:“夫人言重,他是陆总的人。”
“我跟陆之渊分手了,你再这样叫我,他恐怕会不高兴。”又给封雨要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封雨没有接话,因为没有意义,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古辞辞的视线在他酒杯上绕了一圈,又很快移开:“我记得你学法律的。”
“……”
“不在曙光做了,没找个事务所吗?”
“……”封雨安静的喝酒。
古辞辞自说自话:“他不用你,可惜了。”说着又把第三杯酒递给他。
封雨看了一眼,这次没有接。
“一杯酒而已,你只是两杯的量?”
封雨从旁边拿了过来,这是他的酒吧,酒从服务员手里直接放在这里,他不敢说千杯不醉,但酒量也可以,这里的酒更没什么不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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