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祖宅书房里。
已是凌晨一点,欧阳昊却把欧阳天和欧阳命叫到了这里。
“大哥,我觉得不能动这个李凡。”欧阳天苦苦劝说道。
他们半夜里被叫到书房,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是欧阳昊却告诉了他们一件怪事:白天从他们手里溜走的李凡,大摇大摆地到了欧阳家。
“虽然不知道他的立场和他的目的,但他人进了欧阳家这件事,知者甚多,如果他在欧阳家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欧阳家绝对洗不清干系,到时候如果天宫要打着调查真相的名义进驻欧阳家,我们可是完全的理亏啊!”欧阳天十分担心欧阳昊会妄动杀心,在他们所有人眼里,欧阳昊都是一个以杀伐果断,急躁易怒的大当家,自欧阳天起,欧阳家上下都对欧阳昊心存畏惧。
“老四,你觉得呢?”欧阳昊没有评价欧阳天的观点,而是直接把目光转向了面部阴沉的欧阳命。
欧阳命拉这个脸,他今天被李凡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里恨不得把李凡大卸八块,但他也知道欧阳天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为了逞一时之快,反而会将欧阳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更何况欧阳昊不是一个民主的领导者,他是出了名的一言堂,通常情况下召集人开会,更多都是为了宣布一个决定而非讨论一个决定,现在欧阳昊问他们二人的意见,其实不是为了听他们什么具体的意见,而是想试探一下他们二人的态度,今天欧阳成叛逃一事,对欧阳世家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们不仅少了一员干将,他们的东海集团也少了这个最优秀的财神爷,此时此刻,欧阳昊会更加在意他的兄弟们,是否依然和他一条心。
“我想先问一下大哥,您对李凡的话,相信多少?”欧阳命决定先把难题抛回给欧阳昊,看看欧阳昊自己对于李凡是否已经有了态度。
“他的话?哼!”欧阳昊不屑地说道:“半真半假,他所说的经过漏洞百出,但他给出的结论是真实准确的,这也是我拿不准他目的的关键所在,如果他想诓骗我们,没必要把那么多真相如实告诉我们,毕竟这样会减少他的筹码,而如果他是真的只是个无辜卷入的路人,他又何必对一些细节遮遮掩掩?”
欧阳命大概猜出了欧阳昊的心思,他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今天和此人正面较量了一番,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鬼心眼很多的小子,不但能看穿你的计谋,还善于将计就计,如果他真的对欧阳家有什么企图心,只怕是留他在这里,会防不胜防,很容易惹火烧身,而正如二哥所言,此人有恃无恐地住进我欧阳家,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在自己家里对他动手,因此我建议想办法把此人送走,他离开欧阳家,既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也可更容易伺机把他除掉永绝后患。“
欧阳昊似乎很赞成欧阳命的观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又向欧阳命问道:“老四,蛟儿的事情,你这里可查出些眉目?”
欧阳命被这么一问有一点慌,虽然他已经派出了多路好手对双帆山附近进行着地毯式搜索,但传回的消息寥寥无几,甚至也没能发现李凡所说的沅西蛊师的踪迹,但此事得到了欧阳虬的确认,想必他们已经查到了更多的线索和证据,这让欧阳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欧阳昊明显不希望这件事通过警方解决,不过现在警方的确已经领先一步了。
“大哥,我还在努力。”欧阳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欧阳昊也没继续追问他,而是转向欧阳天问道:“老二,你觉得如果我让这个李凡替我们调查蛟儿的下落如何?”
欧阳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和方向转变得有些突然,他愣了一会儿,回道:“如果他确如老四所说,是个机智过人、颇有些手段之人,似乎未尝不可,多一条路子多一个希望,蛟儿失踪已经太久了,如果再不把她找回来,对内对外都不太好交代了。”
欧阳昊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和他两个弟弟打哑谜了,他直接将自己的结论抛出:“这样如何?让李凡去调查蛟儿的下落以及追捕那个来历不明的修行者,给他七日时间,如果七日之后仍未找到蛟儿,就让他把命留在灵溪吧。”
欧阳天听见不用急着杀李凡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立马对欧阳昊的建议表示赞同,而欧阳命仍在思考着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要让他去寻找蛟儿,是否我们也要给他配备人手?现在我手下人员紧张,怕是调不出什么闲人了。”
“一个主动跑到你眼皮子底下的人,你安排人监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欧阳昊不悦地问向欧阳命,欧阳命自觉惭愧,低下了头。
欧阳昊看二人都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就手一挥,说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李凡的事情,我亲自处理,你们不用过问。“
欧阳天和欧阳命向欧阳昊行礼后走出书房,走在祖宅的走廊上,欧阳天有些疑惑地问欧阳命:”老四,今天大哥的反应有点奇怪,你有发现吗?“欧阳命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欧阳天见他不想说话,也就没有再继续聊下去,他今天已经做好了欧阳昊盛怒之下杀了李凡,天宫兵临灵溪的准备了,但欧阳昊不但没有对李凡做出任何惩戒,反而大度地让他来负责调查欧阳蛟失踪的案子,甚至还可以敲打了一下今天被李凡羞辱过的欧阳命,这哪里是要对付天宫探子?分明是收了个义子啊?
李凡一回到酒店,发现轻云仍在等他。
“怎么样?他们没有对你不利吧?”轻云关切地问道。
李凡笑着说:”我想我已经可以在欧阳家多待几天了,不过欧阳昊给你下了逐客令,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欧阳家的人了,一个星期之内离开灵溪,永远不再回来。“
李凡明明说的是逐客令,言辞中却喜气洋洋,轻云的脸上写满了不舍,却也泪中带笑着说:“我现在明白三爷为什么会那样说了,我从小在欧阳家长大,这里是我的家,却也像我的牢笼,如果没有三爷的帮助,现在让我走出牢笼,我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如果没猜错,明天一早欧阳昊又会派人来找我了,你睡里面,我睡客厅,早点休息吧。”李凡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在酒店套房客厅的大沙发上躺了下来。
轻云连忙说:”不行,我现在还需要保护你的安全,你在客厅太危险,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李凡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真有人想进来暗杀我,谁睡客厅谁睡卧室有什么区别?别那么紧张。”
轻云突然红着脸说:“如果你不放心,我守在你床边也可以。”
“大可不必!”李凡连忙摆手拒绝,“你如果非要觉得卧室安全,那我去卧室吧。”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李凡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可是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突然感觉被人捏住了鼻子,透不过气,李凡无意识地用手去揉鼻子,却抓到了另一只手,这一抓把李凡瞬间吓醒,眼睛一睁,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蹲在自己枕头边上,正用手捏着自己鼻子。
李凡未及看清那人长相,正要张嘴大叫,却又被那人用一个苹果塞进嘴里,冰凉甘甜的汁水流进嘴里,微微缓解了一下李凡的惊恐情绪,他这时候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居然是薛茹菁。
李凡松下一口气,困倦地闭上眼,差点又睡过去了,薛茹菁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让他清醒了一些,终于挣扎着坐起身,咬了一口嘴里的苹果,有气无力地咀嚼着。
“菁姐……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啊?”李凡眼皮耷拉着,仿佛随时要睡过去。
薛茹菁一看他这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小子在这里住着五星级别墅酒店,还有美女给你侍寝,让老娘在外面东躲西藏,你还有没有良心!“
李凡连忙举手抗议道:“第一,我是被软禁在这里的;第二,美女在客厅,与我无关;第三,你出入欧阳家祖宅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谁又能让你东躲西藏?”
薛茹菁被李凡这一番话怼得一时间无言以对,气鼓鼓的一拳头砸在李凡头顶上,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李凡差点把嘴里的苹果噎到嗓子里。“你偷偷摸摸擅自行动,知道有多危险吗?如果不是我用鹿灵在城里四处监测异能波动,还让欧阳虬一直监控着你的手机信号,你以为他真能那么及时赶到中心湖?你现在居然还自己跑到欧阳家来……”说到这里薛茹菁脸色突变,一脸吃瓜的样子问:“在这里是不是很好玩啊?潜伏敌营、命悬一线、危机四伏,一想到就觉得好刺激!要不我也混进来吧?你觉得以什么身份好?酒店服务员?还是总经理小秘?”
李凡无语地拉长了脸,看着眼前这个神经质的萝莉阿姨,感觉天大的事儿,在她眼里都是玩。
“菁姐,我不是在演谍战剧,也不是玩剧本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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