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李雄牺牲。
李长庚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视频里另外四个人也没有做出什么惊讶的神情,除了正在吃早餐的天玑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收敛了笑容。
对于天宫组织来说,牺牲一直是无法回避的话题,他们面对的是超越人类认知的敌人和危险,李雄不是第一个牺牲的组织高级成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具体的报告毕月乌今天会提交,下面第二个事情,李雄留下了一个孩子,名叫李凡,今年十八岁,是鹏城大学的学生……”五个人似乎是有默契的静默了1分钟之后,李庚长继续说下一个事情,刚说到一半就被天玑打断了。
“他可以继承奎木狼的位置吗?”天玑突然插话道。
李庚长轻轻摇了摇头,“李凡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他意外亲历了此次事件的处置,也是第一次知道天宫的存在。”
“原来李雄真的隐藏了十八年身份,还瞒了自己的孩子。”天玑又拿起了刀叉,继续慢悠悠地进餐。
李庚长点了下头,接着说道:“但李凡不是李雄的亲生儿子,他的体内没有九黎的血脉,反而有着另一股未知的力量,很强大,但是还未被激发出来。”
李庚长的话说得很平淡,但视频里的人却有了不同的反应,天玑停下了就餐的动作,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摇光和玉衡则微微皱了下眉,天权放下了手中的会议资料,抬头看向屏幕,“你说未知的力量,也就是说他体内的力量连你也搞不清来源吗?”
李庚长点了点头,“是的,这个是我们已知的特殊人类能力以外的一种力量,所以今天的重点议题是,是否要吸纳李凡进入天宫。”
这个议题抛出来,视频各方都陷入了沉默,李庚长见另外四人都没有任何表示,自己首先表态:“无论是否为奎木狼的亲生子,李凡毕竟是奎木狼事实上的遗孤,组织有义务承担他后续的抚养和帮助,而他体内的未知力量如果得到组织的正确引导,可以为组织贡献其价值,我个人同意吸纳他加入组织,并由我来培养他。”
“我也同意,我觉得这孩子一定很有意思,我对他的未来充满兴趣。”天玑吃完了盘中的早餐,擦了擦嘴,发表了他的观点。
“我反对。”玉衡始终保持着生人勿近的严肃表情,说话的语气有如审判一般,“我们不能轻易吸纳来历不明的能力者,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将他送到魏城,由我来深挖一下他的来历。”
天玑在视频里“噗呲”笑了一声,“说到来历不明,玉衡sir你的能力好像更需要深挖吧?组织里上百号人,只有你的资料全都是不详,也从没在我们任何人面前展示过你的能力,如果不是你那些独来独往的工作成绩,我都怀疑你是走后门进来的。”
玉衡听到这段话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而是用一贯的严肃而低沉的语气回应:“我没有义务向任何人公开我的能力,这是国家赋予我的权力。”
“我也反对。”摇光及时发言结束内部的争执,“如果奎木狼有心培养他的儿子成为继承人,不会十八年什么都没有传授,想必奎木狼有他这么做的原因,在了解清楚这个原因之前,我不建议将其吸纳进入组织。”
李庚长把目光投向还没有表态的天权,“天权的意见呢?”
“我们的意见有统一过的时候吗?”天权又看了看表,“投票表决吧,我要去开会了。”
李庚长点了点头,“发起投票。”
每个人的视频会议界面弹出了一个投票窗口,五个人各自点击了自己的选项。
“投票已结束,三票同意,两票反对,提案通过。”虚拟人声公布了投票结果,玉衡听到结果依旧面无表情,摇光露出了一丝不悦,天玑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我就知道天权你肯定同意,国家干部的思想就是比条子和兵头开放。”天玑说完端起一杯红茶小口抿着。
“好了,结果出来了,还有其他事情吗?”天权压根没理会天玑的话,而是频频看表。
“没有了,散会。”
李庚长关闭了会议软件,重新打开书房的百叶窗帘,让阳光照进房里,洒在地板上。
夜里,羊城市,某电子厂内。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正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玩着游戏的中年人接通电话。
“小宁,你请几天假,帮忙去调查一个人。”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李凡,鹏城大学历史系大一新生,奎木狼李雄的儿子。”
“奎木狼的儿子?我收到推送的讣告,奎木狼在黔州牺牲了,要调查他儿子?”电话这头的人有些诧异
“对,你去一趟他们生活过的城市,还有黔州的事发地,以及鹏城大学,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的,是有什么疑点吗?”
“你只要把你发现的疑点告诉我就可以了。”
“收到,头儿。”电话这头的中年人结束了通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老板,我宁鸿远,我老家出了点事情,要回家一趟,想请一个星期的假,对,明天开始,我明早和小王做好交接就走,嗯,好的,谢谢老板关心。”
李凡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玩游戏玩到后半夜的室友们都已经在床上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大家给李凡张罗了一顿压惊饭,喝了点酒,李凡虽然喝了几瓶啤酒,但此时却无比的清醒,他手里拿着金重明送他的全新的iphone手机,此时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他终于接受了老爸去世的事实,消化了天宫的不合理故事,但当他重新打开微信的时候,又陷入了烦恼之中。
微信重新打开,他看到了侯晴发疯似的从10月2日开始不停的留言、语音、视频记录,虽然李凡在三板溪水电站里曾短暂打开手机并给月明科技客服留了言,但时间和形势的紧迫让他没来得及看微信就匆匆关机,他无法想象这几天侯晴是什么心情,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呼叫一次,从早上6点多持续到半夜两三点,而当知道他安全回来之后侯晴却又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一条微信。
而同时出现在微信里的,还有黄蔽月的几条语音信息,李凡看到留言是在黄蔽月被修改记忆之前发出来的,他知道事情不简单,躲在厕所里听完了所有的留言,听到最后黄蔽月带着哭腔的声音,李凡的内心也咯噔咯噔地跳着,他知道黄蔽月当时已经喜欢上他,但随着记忆的修改,一切都被归零,现在的他,是绝无可能入黄家小姐法眼的,而这段记忆对黄蔽月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也许高峙说得对,我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李凡在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删掉了和黄蔽月的聊天记录。
“唉,我到底是该悲伤,还是该忧伤呢?”李凡在床上又翻了个身,依旧没有困意,“我只是在白吃白玩诱惑和学姐的感召下去旅游的穷小子,为什么一个星期回来,我成了孤儿,还亲眼看见了传说中的人和怪物,最后还被邀请加入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组织。”
李凡在手机上刷着微博,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关于黔州地震的报道,地震破坏了三板溪水电站,水电站几名值班员工不幸身亡,地震引发了附近一个村寨火灾,因为救援道路被落石砸坏,全村人几乎都葬身火海,评论区里一半是致哀祈祷的,一半是质疑水电站豆腐渣,质疑消防设备落后没有直升机的杠精,李凡隔着网络在内心里默默嘲笑,如果让这些人亲自到现场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都得吓到尿失禁了吧。
刷着刷着,李凡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评论,一个微博名叫“打螺丝的狗”的博主,在一篇新闻下面回复说:根据地震台网的测定,地震等级71级,烈度可以将坚固的水电站主体结构破坏,而几公里外的民房却没有倒塌,这次地震难道是精准打击?此事必有蹊跷,如果有谁拍到了震区的照片,请私信给我,谢谢!
李凡点进这个人的微博一看,注册时间很久,但没有发过任何自己的微博,只是经常转发一些品牌抽奖活动的微博,李凡心想天宫组织存在已经十八年了,这十八年里应该处理了不少类似的事件,确实很难保证每件的屁股都能擦得很干净,总会有些蛛丝马迹让有心人发现,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世人都会知道有异能的存在以及天宫的事迹,如果真的有一天可以让天宫的事情走到台前,那他的老爸也会成为人人敬佩的英雄烈士……
烈士?不知道老爸的抚恤金啥时候能到账,到底有多少钱让老爸产生可以在鹏城买房的错觉……
李凡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回到学校的生活突然变得平静且安宁,李凡想平常一样,白天上课,晚上和舍友一起玩游戏,偶尔会被高峙叫去网吧开黑,这个在黔州可以召唤熔岩和烈焰的师兄,现在依旧是那个在网吧热到把背心掀倒胸口露出腰上三大圈肥肉,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吊打李凡的网瘾胖子;而那个可以射出漫天箭雨的社长金重明,依旧是学校里的超级男神,身上多处重创却几乎没留下伤疤,每次看到李凡还会友好的微笑致意;在黔州身法诡异剑法凌厉的苏玉湖学姐,还是经常挽着黄蔽月的胳膊一起喝奶茶吃蛋糕,笑容比阳光还温暖,而黄蔽月每次看到李凡,只是会礼貌地打个招呼;原本说要把李凡当自己亲生儿子对待的李庚长院长,回到学校没有几天就被邀请去帝京参加学术交流了,虽然在临走前把家门钥匙留给了李凡,并嘱咐高峙有空可以带李凡到家里坐坐,熟悉下环境,但高峙有空的时间都带李凡去网吧了。
“头儿,我是宁鸿远,现在方便吗?”
“你说。”
宁鸿远在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铺了一墙的打印纸、照片、剪报,嘴里叼着一支笔,拿着手机对着墙说道:
“首先,在奎木狼过去生活的县城里,他本人没有被人察觉出任何异样,作为肉档老板和猪肉分割师傅,技术过硬态度和善,听说他去世的消息街坊四邻都很遗憾,尤其是几个熟客大妈,对他十多年里一个人带出一个大学生表示十分的敬佩,也对李凡充满了同情,但在这里我找到了一个疑点,一个冻库的工人说李凡曾穿着单衣在冻库帮忙干活个把小时,直到被李雄看见后呵斥他赶紧去穿上棉衣,按照常理一个人在冻库不穿棉衣压根待不了多久就会有冻伤,但李凡没有。”
“嗯……”电话那头的人回应了一声。
“第二个疑点是根据毕月乌提交的报告,九黎人的四个大巫,两个死于李雄的刀下,一个被室火猪烧成重伤而亡,还有一个是被毕月乌的儿子一箭射死,但我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进行了回溯,毕月乌的儿子在大巫死之前已经身受重伤,而且我在要到了大巫的尸检报告,大巫的致命伤确实是箭伤,但这一箭的威力别说是毕月乌的儿子,就是毕月乌本人也做不到。”宁鸿远在墙上一份尸检报告上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圈,又点了两下。
“哦?”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没错,无论是毕月乌还是他儿子,他们的箭术是注入了祖传月神之力的幻箭,而大巫的伤口是强有力的物理箭伤,威力比巴雷特还大,整个左胸被击穿,内脏和骨头都被击得粉碎。”
“嗯……还有吗?”
“鹏城这边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在大学里李凡和普通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电话那头挂断了手机,又拿起座机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那边情况如何?”
“老大,这边一切顺利,目标一周时间除周二晚上和周末与室火猪一起在网吧,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往返于教室和寝室,没有异常举动。”鹏城大学校园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身着环卫工人工作服的老人正躲在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说道。
“天枢最近都不在学校,你找个机会把目标带回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尤其是室火猪。”
“收到!”
打电话的人放下座机,站起身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自言自语道:“不会真的是你吧?”
周一晚上7点多,李凡正在宿舍变吃泡面边刷手机,突然一个微信新消息提醒响了一声,李凡点开微信,才发现自从他回来以后从来没联系过他的侯晴突然在微信上问他在忙吗。
李凡吸溜吸溜把剩下的泡面吃完,回了一句“没,在宿舍呢”
“我国庆节的时候去书城参加马亲王新书签售会,帮你带了一本签名新书,你有空来拿一下吗?”侯晴很快回了一句,李凡其实在翻看侯晴之前的信息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侯晴早就在微信上给他噼里啪啦发了好多签售会现场的照片、和马亲王的合影以及签名新书的事情,但那时候李凡正在生死关头,而回来之后侯晴没有主动找他,他也没好意思问。
“好啊,你在哪里?”
“来图书馆吧。”
“好嘞,马上就来!”李凡把方便面汤一饮而尽,换上件干净的t恤,用水抹了一把杂乱的头发离开了宿舍。
图书馆外,侯晴早已在门口抱着书等着了,她依旧扎着可爱的小马尾,穿着件小方格露腰短袖衬衣和牛仔短裤,小巧玲珑的身材被这一身衣服衬得凹凸有致,李凡顿时觉得自己的宽大t恤半截裤配人字拖显得太过随意,只好挠着头大大咧咧地走向侯晴,嘴里说道:“你今天真好看。”
侯晴被他这么一说脸刷得红了,微微低下头,把书往前一递有些局促地说:“给你。”
李凡接过书,一翻就翻到了马亲王亲笔签名的扉页,喜不胜收,“哎呀真的太谢谢你啦,我都不知道在鹏城有签售会,早知道我就不去黔州了,错过了活着的马亲王不说,还差点变成死李凡,哈哈哈!”
“别胡说!”侯晴听到李凡最后一句,有点着急的大声说,然后又瞬间转回到微弱的音量,眉头紧锁地说,“你父亲的事我听高师兄说了……”
“唉……”李凡叹了口气,“你们为啥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我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不好吗?”言罢摊了摊手,侯晴愣了一下,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李凡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侯晴的头,这个举动让侯晴触不及防地又涨红了脸,但看着李凡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又和自己想象的意思不太一样,她有些紧张地缩了缩头,李凡也顺势放下了手。
“急着回去吗……一起走走?”侯晴有些吞吞吐吐地问。
“不急,老高今天没叫我一起玩游戏,回去也没事儿干,哈哈。”李凡笑着把书夹在腋下,双手插进兜里。
两个人沿着校园里的小路慢悠悠地走着,一路聊着小说的情节,喜欢的作家,最近的电影,还有流行的动漫,不知不觉已经把鹏大校园转了大半圈,走到了文山湖附近。
“你知道这里的传说吗?”李凡突然指着面前的文山湖问道。
“不知道……”侯晴从李凡一脸诡笑中已经感受到这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传说。
“我听说啊,这文山湖是鹏大校园里最邪门的地方之一,鹏大的位置是极阴之地,以前这里临海,学校里有一部分地都是填海出来的,在过去这里是个浅水湾,所以海上遇难的人尸体都会被潮水冲到这里的岸上,尤其是几十年前试图渡海逃到对岸讨生活的人,很多都被对岸的军警在海里射杀,再任由尸体被海水带回这里,而文山湖又是鹏大校园内的极阴之地,所以这些冤魂积年累月聚集在湖里,导致湖里怨气冲天,建校的时候专门请了好多风水先生来看,都解决不了,最后还把早期的校园修成了一个太极图,想镇住这文山湖的怨气,可是还是经常有人在湖边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学校的建设过程中也是事故频发,最后在一个大师的指点下在湖边建了学生公寓和教学楼,用年轻人的阳气来抵消湖里的阴气。”李凡在湖边昏暗的阴影下煞有其事的向侯晴讲述着,而侯晴早就吓得捂住了耳朵,讲完之后李凡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姑娘真是不经吓,这些都是以前学长学姐们编出来吓唬新生的,你还真信了?哈哈哈”
侯晴有些生气的掐了李凡一把,把李凡疼得嗷嗷叫,而李凡浮夸的叫声和表情动作也把侯晴逗笑了,“烦死了,赶紧走,不在这儿待了!”侯晴又气又笑地说。
10点多的文山湖异常的安静,只有零星的蛙叫虫鸣,和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声音,而前方不远处的树影下,一个孤独的身影正在用大扫把哗哗扫着地。
“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文山湖的事,可是真的……”
当李凡和侯晴打打闹闹走到人影旁边的时候,穿着环卫衣服的老人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把侯晴吓得“啊!”得叫了一声。
不对!李凡突然感觉到氛围有些奇怪,现在虽然已经10点多了,但文山湖毕竟是鹏大的约会圣地,这个时间点绝对不会没有其他情侣在湖边约会,而这个时间点,清洁工也应该是去清运垃圾而不是还在这里扫地,更何况路边本就没什么垃圾可扫,这个老清洁工只是单纯地在地上哗哗扫着。
“快跑!”李凡拉着侯晴就往前跑,结果没跑出两步,侯晴突然往下一栽,李凡眼疾手快扶住侯晴,才发现她已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李凡把侯晴小心翼翼扶到路边的长椅上躺下,把夹在腋下的书放在侯晴身边,警惕地盯着依旧在哗哗扫地的老清洁工问道。
“奎木狼之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惜毕竟没有学习过任何本领,还是太嫩了。”老清洁工低着头,继续扫他的地。
“你是……九黎的人?”李凡试探着问道。
“不,不,我只是一个扫地的,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人想见你,你可愿意跟我走一趟?”老清洁工边扫地边说。
“我已经在你的幻境之中,还有别的选择吗?”李凡向前走了两步,距离老清洁工只剩一步之遥,他带着遮阳帽,光线昏暗,完全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你能够发现自己身处幻境,很不错,那么你是答应跟我走咯?”老清洁工轻轻抬了一下头,但依旧看不清完整的脸。
李凡又向前了半步,老清洁工已经只离他一臂的距离,“我如果不见了,李院长、高师兄、重明社长、玉湖学姐都会找我的,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在他们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了,老老实实跟我走,可以不用吃苦头,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老清洁工扫地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凡,他长着一张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脸,和校园里、大街上普通的清洁工没有任何区别,他眼睛里透露出朴实而平和的目光,确实看不出任何恶意。
“那我们怎么走?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呢?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交通工具?”李凡摊着手环顾四周,“我出门可就穿了一双人字拖,走不了远路。”
“不劳你费心,车就在路边,你是我们邀请的客人,不会亏待你,给你派了辆埃尔法。”老清洁工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要去几天?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收拾,你看我这样。”李凡把两手一张开,展示了一下他邋遢的大t恤和大短裤。
老清洁工的耐心丝毫没有被影响,他的老脸露出慈祥的微笑,“衣服等到了地方会给你买全套的新衣服,肯定是牌子货,比你的地摊货好几百倍的。”
李凡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绑架人还这么客气这么大方的,难道你们想告诉我我其实是个土豪的私生子,寄养在民间历练,现在十年之期已到,土豪爹要接我回去继承家业了?”
“是,也不全是,你爹奎木狼的确是个大人物,我们也很遗憾重新听到他的消息居然是他的死讯,但这次想见你的是个更大的人物,他能给你的,只会更多。”老清洁工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着看着李凡。
“唉……我一个穷学生何德何能总有大人物想见我啊?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是吗?”李凡一脸无奈的耸耸肩,手又插进兜里。
“我的任务是把你请过去,除非你很不配合,否则不会用强制的手段,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应该知道在我的幻境里无论怎么拖延时间,也是毫无意义的吧?”老清洁工语气平和,笑容慈祥,看起来确实是很亲切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但李凡知道,和在黔州遇到的幻境一样,如果无法打破幻境的阵眼,自己现在就是与世隔绝的人,已经和现实的世界剥离开,跑是没有用的,幻境中施法者就是主宰,而面前这个老清洁工显然幻术比黔州的那个黑衣大巫厉害得多,黑衣大巫需要借助青犀明兕的能力制造幻境,而且施法时不能移动,而眼前这个老清洁工却行动自如,那他的施法核心是什么呢?
扫帚?李凡看着他手里那个普普通通的竹制大扫帚,刚才地上明明没有垃圾,他却在不停的扫地,而扫地的哗哗声如魔音灌耳,从自己走到文山湖边就能听得到,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进入到他布置的环境当中。
“那走吧,我确实无计可施了。”
李凡摊开双手,一脸苦笑,而老清洁工则礼貌地微笑点头,左手握着扫帚,侧身半弯腰用右手再次比了个请的手势。
不到半步。
李凡估计了一下自己和老清洁工之间的距离,时机刚好。李凡没有迟疑,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一起抓住老清洁工左手中的扫帚,顺势就往湖里跳,李凡利用自己的冲刺和身体下坠的速度,让老清洁工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握紧扫帚,只见李凡抱着扫帚噗通一声掉进了文山湖。
“啊!有人跳湖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大叫,老清洁工意识到幻境已经被破了,“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声,一闪身就消失在空气中。
李凡重新游上水面,已经有赶过来的学生蹲在岸边向他伸出手掌,他握住两个男生的手,从湖里爬了上来。
“同学,你没事儿吧?”大家纷纷关心李凡,李凡摆摆手一边道谢一边用眼睛焦急得从人缝里搜索。
李凡突然瞪大了眼睛,内心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脑子像开锅一样嗡地冲开来。
湖岸边的长椅上,只有一本新书静静地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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