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如水,既可载舟,亦可覆舟!”
凤鸣各地沸腾的民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看着案前从凤鸣各地涌来的、关于民变的消息,郭嘉淡然一笑。
“只可惜,这个道理,秦允镇永远不会明白!”
一旁的周瑜幽幽道:“士大夫,终究代表不了天下!凤鸣,最终还是得还到千万平常百姓手中!”
“军师的手笔,果然厉害,秦允镇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战场不仅仅在两军阵前,更在这民潮坊间!”郭嘉忍不住赞叹道:“宣传战!上兵伐心,这一战秦允镇还没开始打,就已经输了!”
早在两年前,随秦骁回京都时,戏志才就开始布局。
这场宣传战不仅动用了大量“星火”成员,还依靠了无数“暗火”兄弟的努力。加上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才造就了如今这副天下景从的盛况!
“秦允镇必定会不顾一切镇压民意。”
周瑜微微皱眉:“也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惨遭毒手!”
“他越是镇压,最后爆发的民意将会越浩大恐怖!”郭嘉眯着眼,神色微妙:“当百姓忍无可忍的时候,愤怒将会成为一股无法匹敌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推翻王座,将这位伪帝从高不可攀的龙椅上,生生拽下!”
“到时候,甚至不用我们动手,沸腾的民意,就会推倒一切障碍!”
“此乃大势!违逆者死!”
事实正如郭嘉所预料的那般。
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迅速发酵。
“给我查!”
乾坤殿,秦允镇狠狠的将传单摔在地上,面色铁青。
“好好的查查这些传单的出处,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治下妖言惑众!”
“传我命令,从今日起,凡是私藏传单者,一律严惩!我倒要看看这些贱民,能翻起怎样的风浪!”
“陛下……这些百姓说到底还是被闲王蛊惑,若是手段过于强硬,臣担忧会激起民变呐!”朝野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当即站出来劝解,想要秦允镇收回成命。
殊不知闻言,秦允镇一声冷笑。
“民变?”
他似乎想到了两年前,秦骁含冤下狱,无数百姓自发涌上街头,向凤帝施压的浩大场景!
那一刻,皇家脸面荡然无存,阶级尊卑被弃若敝履!
区区贱民,也敢公然质疑皇权!
“若是这些贱民敢哗变,那就一并杀之!”
秦允镇可不是那个心存仁念的凤帝,会对百姓手下留情!
在他看来,百姓不过是供养皇权的工具罢了,用着不顺手,杀了换一批就是!
此时的秦允镇已经疯狂。
秦骁的归来,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在这种压力下,任何对他不利的苗头,都会被视为对他的忤逆和背叛,他会竭尽一切力量将之抹平!
“我就不信,这些贱民,当真不怕死!”
持利披甲的军队开进城中,开始每家每户的搜索严查,路面上也被官差和锦衣卫占据,摆满了路障。过往的行人只要稍不趁眼,就会被不分清红皂白的抓走盘查。
几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人按在地上,官差们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大批云遥传单。
“大人,抓到一批通敌奸细!”
为首的孩子面色惨白,面对屠刀吓得直打摆子。
“这不是我们的,是你们塞给我们的!你们栽赃……”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官差打倒在地。
癞皮狗眼睛都没抬一下。
“告诉他们的家人,拿钱领人,一个孩子一千两纹银!”
“要是他们屋里没钱呢?”一个下属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千两纹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是许多商贾之家,都未必拿得出来。
“没钱?那就拉出去砍了!”癞皮狗冷笑着,朝天上指了指:“上头有令,每天都让咱们抓够足够的乱党,要是不给钱,这些人的脑袋正好拿过去充数!”
“可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啊!”周围的百姓哭诉着。
不少人面露愤慨,恨不得生食其肉。
“孩子?老子眼里可没有孩子,他们拿着云遥的传单,就是乱党!”癞皮狗狞笑着:“既是乱党,就该杀!”
苛政之下,必有乱象。
癞皮狗之流,不过半壁凤鸣的沧海一粟罢了!
随着这火红的传单出现,被秦允镇所控制的凤鸣三州,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无数人被冠以乱党的罪名,抄家问斩。
无数人仓惶出城,却被秦允镇的爪牙当作乱民射杀!
半壁凤鸣,一时间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众多百姓,只能龟缩在家中,苟且偷生,祈祷着秦骁能早一日到来,终结乱象。
“畜生!”
得知秦允镇的残暴行径,秦骁震怒雷霆!
“秦允镇,你身为皇子,岂可如此草芥人命,残害我凤鸣臣民!”
看着各地传来的关于百姓被残害的消息,众将士无不愤慨。
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家眷,也在河阳!
如今河阳乱象,自己的亲人深陷水火,他们岂能不急不怒?
宣传战,本意是为了争取民心,却不曾想激起了秦允镇如此疯狂的报复,反倒让万千无辜百姓深受其害!
秦骁高估了秦允镇,也高估了秦允镇治下,那些官僚阶级的良心!
面对如此苛政,满朝文武无人出声阻止,尽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皆是民贼!
他们,都该死!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京都?”秦骁沉声问道。
“最迟明日便可到京都城下!”马超应道。
“不行,还得加快速度!”
秦允镇屠刀霍霍,每多耽搁一秒,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死去,收复河阳,已经刻不容缓!
“所有人卸下不必要辎重,只留兵甲!”秦骁说着卸下身上重铠,白锦衣袍迎风而动:“全军全速前进,务必要在今夜抵达京都!”他眼神一凛,杀意森然:“老子今天就要宰了秦允镇那个狗贼!”
马狼骑应声而动,纷纷卸甲。
犹同白色的洪流,直朝天边插去!
与此同时。
徐久忠的大军,也缓缓开到了香城外围,那雪白的凤旗如洗,立在穹苍之下,战意昂扬。
“徐将军,这一仗,你打算怎么打?”留名沉声问道。
敌军人数众多,又盘踞高墙之后,占尽地利。
确不好打。
徐久忠望着城墙上黑压压的敌军,沉吟道:“主公令我等佯攻,吸引火力即可,只需对峙围城,待主公攻下京都,樊忠之敌便会不攻自破……”
“可本将,不想这么打。”
他话锋一转,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中,咧嘴一笑。
“马良,给老子把投石机拉过来!轰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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