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脸皮子一跳,倍感心惊。
惊得不仅是秦骁的狂妄,更是心惊秦骁的胆气!秦骁的文采,先前两局已经可见一斑,这个年轻后生就诗词歌赋而言,可谓斐然!乃至于韩老这位中都名宿,都觉得震惊。
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面孔,韩老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初出茅庐的时候。
和秦骁一样,年少轻狂,书生意气。
但唯独,少了一份敢向权贵请战的胆气!
不由得,韩老竟隐隐对眼前这位少年,心生一抹赞赏和敬佩。
若非立场不同,他倒是真想和秦骁促膝长谈,把酒言欢一番!
“闲王殿下还真是年少轻狂!”
宣桦生朗笑一声,其中有不屑,更有战意。
他知道,秦骁文采不凡,但若是以此就想请战中都文坛,那可真是自不量力!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红袖招眼眸含笑,嘴角有意无意的嘲弄着苏灵筠的方向:“北境闲王,只身请战中都文坛!且不论胜负如何,日后定成一桩千古美谈啊!”
此战,中都若胜,理所应当尔,空长秦骁之名。
若败,中都文坛千年来自建的高台,将一夜崩塌!中都士林也将颜面尽扫,沦为笑柄!
秦骁这一局,还未开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苏灵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不可避免的波动了一抹涟漪。
看着大殿之中那道桀骜的身影,她突然有些后悔,苏诗儿的眼界并不差,自己此遭前来,怕是棒打鸳鸯了!
“这小子还真敢说啊!”苏沧浪此刻也摸着下巴,一脸玩味:“韩老可是中都文坛泰斗,诗词双绝!他哪来的自信敢和韩老比拼诗词?这要是败了,北境诸国还不得撕了他的皮啊!”
事实上,白琛此刻确实咬牙切齿。
他本来还想和炎帝好好掰扯掰扯,却不曾想秦骁居然自作主张,让出了这一局!若是第三局赢了还好,若是没赢,岂不是让他白琛痛失良机?
不知不觉间,他紧攥的拳头已经浸满汗水。
他心中低吼。
“秦骁,你一定得赢啊!”
场上。
第五鹤申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过来,心惊于秦骁胆气的同时,也对这位迎战中都文坛的闲王殿下倍生好感。
“既然如此,诸位可听好这最后一局的题目。”
有了前车之鉴,第五鹤申在构建第三局的比拼规则时,分外谨慎。
“以美酒为题,作一首诗词,文体不限,内容最优异者胜!”
她看向众人,问道。
“不知闲王和韩老你们两边,谁先来?”
“闲王先来吧!”韩老率先发声,他毕竟是文学大家,秦骁让他一句,他便让秦骁为先。
“还是韩老先吧。”谁料,秦骁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韩老的好意,他正色道:“我若是先开口,只怕韩老和宣桦生两位先生,就没有出口的机会了!”
“狂妄!”
韩老和宣桦生还没开口,炎文君便破口大骂。
“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听过如此狂妄之语!秦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把自己当诗仙了?本王倒要看看你嘴巴里能蹦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诗词,还能让我中都两位文学泰斗自愧不如,诫默无言?”
他冷笑着,咄咄逼人。
“秦骁,我话先放在这,你若是不能堵住我中都的嘴,你就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我要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出去!逢人就说你秦骁不学无术,是一条老狗!”
炎文君的话,让在场许多人面露不忿。
赤焰国势大,威压天下诸国!
横行霸道,跋扈至极!
不少国家深受其害,无数小国备受欺辱,匍匐在宗国的威压之下,虽满腔愤闷,却无力反抗。今日赤焰国施加在凤鸣秦骁身上的一切,正如同平日里赤焰国强加在其余小国身上的压迫一般,令人不快,憋屈至极!
尤其是中都周边的许多小国,更是感同身受,暗暗为秦骁鸣不平。
“炎文君,是否过了些?”
陈旧突然开口,声音冰冷。
“这,难道就是你赤焰国的气度?”
“嚣张是需要实力的!没有那个实力,就要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炎文君冷笑一声,根本没有在意这位陈国嫡长子的意思,在他看来,陈国虽然强盛,但也只是一个北境之国而已,和他赤焰国相比,犹如云泥!
“他秦骁既然敢请战我中都文坛,那自然也要付出轻视我中都文坛的代价!文士重于名!他秦骁如此轻薄我中都文名,若是败了,略施惩戒有何不可?”
“秦骁?你敢吗?”
面对炎文君的咄咄逼人,秦骁笑了。
“自然是敢的。”
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中,秦骁欣然应允。
他顿了顿,双眼自始至终停留在炎文君那张欠揍的脸上,缓缓道。
“我若是败了,自当按照炎二殿下所言,跪地当狗步步犬吠!”
及此,他话锋一转。
“可若是我赢了,你炎文君又如何?”
“脱光衣服,向这殿中诸国大喊三声,你炎文君是蠢货,如何?”
此语一出,全场寂静。
诸国惊疑!
炎文君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变成愤怒。
一个小小的秦骁,竟然如此羞辱他?!
他强压下火气,森然道:“你找死?”
“炎二殿下此言差矣,这一局若是我败了,那便是我秦骁辱你中都文名,自当该罚;可若是我赢了,那就说明你中都文人确实不如我北境,那炎二殿下您先前对我北境诸国的羞辱,是否也该罚?”
秦骁不卑不亢,神色淡然。
“这一局,我敢赌上身家性命,不知殿下您敢不敢赌?又或者说,殿下您对中都文人不够信任,害怕失败?”
秦骁已经将炎文君架到火上烤!
“此战不论胜败,凤鸣和赤焰国之间再无迂回的余地。”耶夫斯基幽幽叹道。
“早就没有迂回的余地了!”小帝后红袖招轻笑一声,眼中异色涌现:“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看的比我们都要透。做起事来,也如此的果断决绝!”
“秦骁是不是疯了?”苏沧浪惊疑不定,他实在无法理解秦骁为何会朝炎文君发难!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招致赤焰国的怒火吗?
只听苏灵筠缓缓道。
“他没疯……只有这么做,他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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