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笃定是有原因的。
且不提自己猴子国和凤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就算凤帝真的能拿出所谓的“证据”来证明猴子国和凤鸣有关系,那又如何?赤焰国和残倭国又岂会无动于衷?
没有五大宗国的点头认可,就算这证据是真的,也是假的!
而他猴子国有赤焰国的帮携,就算拿出来的是一坨屎,也能成为问责凤鸣的铁证!
在凤帝的示意下,秦骁暂且退至席间落座。
凤帝则拿出一本老旧的帛书,呈与众人面前。
“这是何物?”李氏讥讽道:“难不成又是什么假冒伪劣的名册?别的不说,捏造历史这套把戏你凤鸣,倒是玩的挺溜啊!先前你儿子玩了一出,现在你这个当老子的又玩这一套?”
“怎么?”他哄笑道:“难道你凤鸣就没有其他伎俩了?”
在众人的嗤笑声中,凤帝静静道。
“这是你祖宗,亦是猴子国第三十六任国主李投国,给我凤鸣呈纳的请罪国书!”
“什么?!”
李氏勃然色变。
此语,可谓是震惊四座。
就连处变不惊的炎帝,都不由得抽了抽眉角。
请罪国书。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犹如巨石投河,乃至于秦骁,都被凤帝这一手,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凤帝气定神闲的摊开帛书,字正腔圆的念起上面的字迹。
“罪臣李投国,叛出凤鸣祖籍,拥兵自重,圈地为国,罪该万死!今念及皇恩浩荡,幡然醒悟,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偿,特递上国书于凤帝,宣猴子国为凤鸣番臣,国疆海域皆为凤鸣国土!世代谦卑为奴,永不忤逆反叛!”
帛书落款,正是颜色鲜明的玉玺印记。
正是李氏一脉祖传的拓印!
“李帝,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上面落款,盖的可是你猴子国的拓印!”
凤帝厉声喝道,正气凌然。
“你且说这份帛书,是真是假?”
“不……不可能!”李氏面色苍白的盯着那帛书上的落款,那熟悉的印记正是他李氏一族世代所用的拓印!绝对做不了假!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无论无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祖先,竟然早就屈膝归降凤鸣!
他引以为傲的猴子国,竟然真的是凤鸣这一个小小藩国的属臣!
他,怎能相信?!
诸国沉默不语。
炎文君则脸色阴沉至极。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拟定好的计划,居然会出这样的差池!
“你手中的那份帛书一定是假的!”炎文君嘶吼着,失态道:“凤鸣不过一个内陆偏远之国,与猴子国相距数百里,怎么可能会源于一脉?猴子国国力远超凤鸣,就算是属国,也应该凤鸣是猴子国的属国,猴子国主怎么会屈膝向凤鸣称臣?”
“凤帝!你胆敢在大殿之上欺瞒宗国之君?!”
“诚然,如今的凤鸣国力虽不如猴子国,但在百年之前,猴子国的国力可是远不如凤鸣。”面对炎文君的质问,凤帝面色淡然:“况且,国书在此,就算凤鸣将来式微没落,在大义上统治猴子国的地位也毋庸置疑!”
黑凤昂首,栩栩如生!
“猴子国既为凤鸣属国,兵伐凤鸣本就是大罪,更何况凤鸣和猴子国一脉相承,犹同父子,子不教岂非父之过?我凤鸣兵伐猴子,乃是征讨不臣之内政,合情合理,就算我儿秦骁手段再怎么残暴不堪,也轮不到诸国来指手画脚!”
凤帝独面赤焰国席位,直视炎文君的双眼,那不可一世的威压,竟让这位赤焰国的皇子,都心生胆寒!
“猴子国乃是我凤鸣属国之事,我事先怎么从未听说过?”秦骁狐疑的看向郭嘉,以为是这位鬼才的谋划。
郭嘉则摇了摇头,沉声道:“臣事先也不知晓,想必凤鸣国内,还有许多隐秘,凤帝并未告知于殿下……”
那国书由专人,呈贡到五大宗国席间,以辨真伪。
炎帝翻来覆去的看,最终沉着眼,阴沉的摆了摆手。
苏灵筠则瞥了一眼,就知道这国书是真迹,拓印造不了假,那年代久远的沧桑感,骗不了人。
只是,那又如何?
赤焰国处心积虑对凤鸣发难,又岂会在意这小小的国书?
果然,只听炎帝肃然道。
“这国书我看了,确实有那么几分存真,但具体是真是假,尚不好说!”
“这老东西要指鹿为马!”秦骁心中恨恨道,明白炎帝这是打算当众偏袒猴子国了!
炎帝所言,立刻引得现场一片骚动。
正如李氏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就算凤帝拿得出证据又怎么样?只要炎帝说这东西是假的,那这国书就成不了真!
炎帝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笃定五大宗国之中,没有人愿意帮佐凤鸣。
五大宗国虽暗中互有间隙,但在诸国面前,还是一派祥和的姿态,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凤鸣去驳斥赤焰国的面子!
凤帝闻言,心如死灰。
他知道,一旦赤焰国站出来偏袒猴子国,剩余的四大宗国也不会多加插手,为他凤鸣仗义执言!这些只手遮天的列强诸国,从来不在意公正二字,在这些卑劣的流氓面前,唯有利益!
凤鸣不愿意向赤焰国俯首称臣,他们便挥刀砍向凤鸣。
将凤鸣按在砧板上分食殆尽!
果然。
随着炎帝的开口,大殿上的风向瞬间一变,不约而同的朝猴子国倾倒。放眼望去,满殿皆是对凤鸣的口诛笔伐!
一股无力的悲凉从秦骁心中升起。
弱国无外交!
李氏也从一开始的惊愕恢复过来,转变成一副嚣张轻蔑的嘴脸,他得意的指着凤帝的鼻子嘲弄道:“炎帝所言极是,这国书真假难辨,依我看就是假的!”
耶夫斯基眯着眼,没有说话。
小帝后红袖招也朝秦骁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他们虽看不惯炎帝所为,但同为五大宗国,实在犯不上因为一个小小的凤鸣,去得罪炎帝。
就在这时。
一个干瘪的声音浮现,让看似无可逆转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听绝谷席间,一道黑袍缓缓揭下头巾,裸露出一张褶皱密布的苍老脸颊。
那道身影揉捏着递到他手中的国书,缓缓道。
“炎帝,多年未见,你真是老眼昏花了!真的也能说成假的?”
“这国书,铁证斑斑,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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