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一层一层的堆砌在秦骁身肩,冻的他脸色发紫,身形崎岖。

    “不能让秦骁这么跪下去了!”许不语焦急道:“他身上还有伤,若是受了风寒,只怕会落下病根!”说罢她就上前,准备带走秦骁,却被老十四一手拦住。

    “让他跪吧。”

    老十四缓缓道:“今日之事若不能求个说法,大哥他将会为此背负一生的心结。”

    同为皇子,老十四的生母宁妃,亦是在他年幼时患疾而终。

    可和秦骁不同的是,宁妃虽死,可老十四还有偌大的宁家作为支撑,这也导致在众多皇子之中,老十四的际遇一直不错。虽不如秦允镇那般巅峰造极、不如朱王那样左右逢源,但好歹无人敢欺,快意潇洒!

    肃皇后并非凤鸣人,而是凤帝在外征战时偶遇的他国之人。

    虽备受凤帝宠爱,可肃皇后在凤鸣并无根基嫡系,同样,也因为在肃皇后无根基,也导致凤帝对她的独宠,备受其他妃子嫉妒眼红。秦骁虽贵为嫡长子,可和其他出生便拥有显赫外戚帮扶的皇子不同,秦骁除了大义名分之外,一无所有。

    尤其是在肃皇后病故之后,秦骁更是失去了凤帝的疼爱,被贬黜出宫,从小孤身一人!

    老十四十分理解,肃皇后在秦骁心中的地位和意义。

    继而也明白,秦骁雪中一跪不起的决心!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城墙上,成英面露不忍,他实在也不想看到秦骁如此折磨自己。

    “陛下他是不会见您的!别跪了,回去吧!”

    回应他的,是秦骁无声的跪拜。

    以及那句简短且坚定的低吼。

    “臣……秦骁,求见凤帝!”

    乾坤殿寝宫。

    喝了半碗洋参汤方才喘过气来的凤帝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眼前来来往往的医师侍从,让他倍感心烦。

    “都滚!都给老子滚!”

    他破口大骂,周围属官只得退下。

    就连贴身的老太监福根儿,也被凤帝赶走。

    偌大的寝宫之中,只剩下凤帝一人。

    他冲着无人的角落喊道。

    “秦骁那个逆子在哪?”

    镜从阴影处走出,跪地应道。

    “闲王殿下正跪在皇宫之外的西直门前,求见陛下。”

    “见个屁!”凤帝一想到秦骁私自打开皇陵大门,横冲墓室,心中就翻涌起滔天的怒意:“赶紧让他滚蛋!老子现在看到他心里烦得很!”

    “闲王殿下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了。”镜小心翼翼的说道:“成英将军也劝了两个时辰,闲王殿下不为所动……”

    听到秦骁居然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凤帝心里一激灵。

    那孩子,身上可带着伤呐!

    “陛下……”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壮着胆子道:“属下觉得,肃皇后之事,怕是瞒不住了……要不……”

    “难不成告诉他,他娘是被奸人毒杀,凄惨气绝的?”凤帝眼神一瞥,杀气凌然,吓得镜不敢妄言。

    诚然。

    凤帝十分清楚,肃晴儿的死因。当初肃晴儿气绝身亡时,就倒在他怀中,凤帝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女人,痛苦的化作一滩血水,最后连一丁点尸骨都未曾留下!

    但凶手,却自始至终未曾露过丝毫的马脚。

    这么多年来,凤帝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可始终一无所获,他绞尽脑汁,也只能将肃晴儿的死,归结于他人对肃晴儿的嫉妒,认为她的存在,是对某位皇子将来储君之位的威胁,所以才痛下手杀!

    因此,凤帝才会对秦骁表现的极为厌恶,甚至不惜在秦骁年幼时将他逐出皇宫,剥去字号!只为给外人营造出一种,秦骁不可为太子的感觉,继而让幕后之人高抬贵手,留秦骁一命。

    皇宫之内的权谋纷争,乃是世间最险恶!哪怕是凤帝,也不能面面俱到。

    秦骁,是凤帝和肃晴儿唯一的儿子。

    一想到昔日肃晴儿弥留之际,曾苦苦哀求凤帝保护秦骁的画面,凤帝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酸楚。

    他对不起肃晴儿。

    更对不起秦骁。

    “此事,暂且作罢!绝不可对秦骁透露半点风声!”

    凤帝十分清楚,若是让秦骁知晓自己的娘亲,被奸人所杀,以那孩子的性子,必定走向极端。

    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事小,若是让幕后之人按耐不住,再次对秦骁出手,到时候局面恐怕就无法收拾!

    “闲王殿下还在宫门前跪着呢。”

    镜咬了咬嘴唇。

    “不得到个说法,他是不会死心的。”

    凤帝冷眼厉喝道。

    “那你就告诉他,无可奉告!”

    雪中,秦骁长跪不起。

    浓白在他单薄的衣袍上节起冰霜。

    突然,紧闭的宫门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缓缓走出。

    秦骁艰难开口,声音沙哑。

    “凤帝怎么说?”

    镜走到他身边,亲手扫去了他肩头的雪,随后给秦骁披上一层厚厚的貂衣。

    “陛下说,有关肃皇后之事,无可奉告。”

    这,就是凤帝的解释。

    闻言,秦骁猛地伸手,死死抓住镜的手腕,一字一顿。

    “我就想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殿下请回吧。”镜虽有不忍,却还是冷言应道:“殿下身为嫡长子,坐拥云遥三州强番,自应理解陛下所难!权者当顾大局,自古如此!”

    言毕,镜强硬的抽出手,转身离开。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秦骁低沉的质问。

    “自古如此,便对吗?”

    镜身子一颤。

    秦骁却缓缓起身。

    为了凤帝心中的所谓大局,就可以隐瞒秦骁十余年!

    为了所谓大局,心爱女人被人设计毒杀,凤帝也能若无其事,稳坐中宫?

    秦骁知道凤帝身居高位诸多不易,也明白镜刚刚告诫之语的苦口婆心。但他是秦骁,肃晴儿是他的娘亲!肃晴儿用自己的命,才换来了秦骁的新生!

    这份公道,凤帝不敢讨要,那就由他秦骁来讨!

    凤帝查不出来的凶手,就让他秦骁来查!

    凤帝不是无可奉告吗?

    好!

    那我秦骁便去问拂晓会!去问“先生”!

    我要让所有参与谋害娘亲的贼人,为此陪葬!

    哪怕搅得凤鸣地覆天翻,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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