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破风腾万里,汪洋退让!
南湘国的船,无不透着坚韧之势,哪怕是商船,都从骨子透着一股韧性和超然。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清脆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秦骁口中缓缓流出。
似让冷冽的海风,都为之萧瑟。
“欲渡波澜滔啸关,将登诸岛寇犹姗!”
一路走来,诸多坎坷,万般不易。
残倭之行,让秦骁不自觉的回想到了当初,自己带着两千骑兵,面对数万草原王骑的追杀,在草原驰骋,辗转八百里!
“促然垂饰南舟下,忽复雨骤青草还!”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竟能如此相像!
不知何时孙策等人已经走到秦骁身后,感受着诗词之中那九死一生的凶险,以及杀出重围、逃出生天的寂寥。
秦骁垂足长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言及此,在场之人内心无不沉甸甸的,凤鸣四面楚歌,强敌环绕,出路又在何方?北有草原帝国,西有残倭虎视眈眈,东又有诸国林立,而南,更是强国如云!
秦骁固然活着回到了云遥。
可凤鸣又该从哪里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为凤鸣的未来担忧时,秦骁却话锋一转,怅然的声音也变得激昂洒脱。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哪怕前路艰险,秦骁依旧相信,只要勇往直前,终有一天会扫开乌云见苍天!
凤鸣人血脉中的不屈不挠和奋勇,将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依仗!
赳赳凤鸣,振兴自强!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秦骁身后响起。
老贾不知何时,已驻足聆听了良久。
此时的他,眼中满是对秦骁诗词的惊叹以及对秦骁个人的赞许。
南湘国以文名世,举国上下最好诗文。
一首行路难,让这位南湘商人,心悦诚服。
“早听闻闲王殿下文采超然,灿若繁星,就连我家小姐都自愧不如!今日一见,闲王殿下诗仙之名,名副其实!”
老贾径直走到秦骁面前,学着秦骁的样子,缓缓念道。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句!好句啊!”
他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
“实不相瞒,贾某也略识文采,可贾某翻遍世间文书,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此等绝句!闲王殿下心境造诣,诗文功底,只怕是我南湘国那些以文采自负的文豪世家,都望尘莫及!”
秦骁笑了笑,谦虚道。
“贾先生说笑了,此诗,我也是在先辈的余荫下,胡编乱改罢了!算不得文采!”
这诗,乃是诗仙李白的《行路难》。
秦骁有感而发,稍作改动所出,算不得什么。
老贾却以为秦骁是在自谦,以他的阅历,这世间从未有人,做出此等诗句!不是秦骁原创的,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天上的仙人作的?
想到这,他对秦骁越发好感。
怪不得三公主对闲王殿下情有独钟,此人,当真不凡!
若非生在凤鸣,而是百国之间,只怕不出百年,这世间又得多出一大宗国!若秦骁是五大宗国之人,必定被各方顶尖势力所拉拢,奉为上宾!只可惜,秦骁出生在凤鸣,虽贵为嫡长子,可能够让他施展才华的舞台,太小!
屈才!
“况且,学文救不了凤鸣人。”秦骁轻声一叹:“在乱世之中,唯有崇武,方可自立!”
“闲王殿下可是担心残倭?”老贾笑眯眯的问道。
残倭之强,令人心寒。
在没有见识到残倭的海军强大前,秦骁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岛国。可当他亲身体会过残倭海军的恐怖之后,他的内心已经对残倭大为改观!
别的不说,光是山本无根,就让秦骁倍感压力。
那先进的战船、训练有素的海兵,无不是凤鸣现在急缺却又不可得的。
而最让秦骁心寒的是,像这样的海军,残倭足有三支!且山本无根的第三舰队,还是其中最弱的!
若非老贾及时赶到。
用南湘国的威名逼退了山本无根,这漫漫汪洋,便是他秦骁的葬身之地!
“凤鸣无海军,想要和残倭争高下,难!”秦骁直言道:“想要和残倭争胜负,争生死,更是难上加难!”
现如今战船也没有带回来,到手的旗舰也被迫舍弃。
秦骁想要发展云遥造船业的事情,遥遥无期。
也不知得到什么时候,凤鸣才能真正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战船!
老贾静静的注视着秦骁,心中则回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
“殿下不必惊慌,依我看来,凤鸣有殿下此等英豪,想要超越残倭,并非难事。”
他笑了笑,话锋一转。
“我此行,会在云港停留数月,以修缮云遥及南湘之间的商贸。”
秦骁一愣,有些不明白老贾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只见老贾意味深长的将秦骁拉到一边,指了指脚下的商船,其上虽然修缮如新,却依旧看得出许多伤痕。
“殿下可知我南湘国的商船,为何横行诸海,无人敢拦吗?”
“南湘国乃是五大宗主国之一,国威显赫,谁敢拦你?”秦骁应道。
“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贾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语出惊人:“诸国固然忌惮我南湘国威,不敢造次,可世界之大,难免有些疯癫之人,胆大包天!为了以防这种情况的出现,同样也是为了保护我国商旅的安全,最早一批的民间外贸商船,皆是以战船的规格去制造的。”
老贾拍了拍面前的木头扶手。
“这船,可有些年头喽!”
秦骁愣了半天。
随即参透了老贾言语中的深意,眼神也变得狂喜。
这些商船,是战船?!
那岂不是说,让马钧和黄月英上来钻研,就有可能可以仿造出南湘国规格的战船?!
“多谢先生帮扶!秦骁感激不尽!”秦骁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朝老贾躬身一拜。
“殿下,贾某是个商人,拿钱办事罢了,您要谢的人,可不是我。”
说到这,老贾微微正色道。
“此事,不可外传,其中细要想必不用我说,殿下您也明白。”
战船,乃是一个国家的战略性资源。
哪怕是已经淘汰了的废弃战船,也绝不可轻易流落他国!
苏诗儿此举,可谓是担着被南湘国责罚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卖国的罪名!想到这,秦骁心中对那位远在大洋彼岸的未婚妻越发感激。
“我们乃是民间商旅,只能在云港停留数月,时候到了,就得走人,还望殿下把握机会,莫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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