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凌厉异常!
秦骁全力躲避,也只是堪堪保住要害,那锋利的刀尖,像切豆腐般,狠狠的划过他的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六目鲳举刀欲砍,却被自津恶拦住。
这位老者缓缓起身,从坐榻上走下,走到秦骁面前。
眼中没有丝毫的愤怒,唯有嘲弄。
“你说的对,我确实老了,但尚且还有几天活头!你虽然年轻,但却活不过今日。”
“凤帝确实生了个好儿子,足以为凤鸣开疆扩土,继往开来!”
“只可惜……”
“你将死。”
说到这,他扫了眼秦骁身上的伤势,那触目惊心的刀痕,并没有给他悲伤的内心带来丝毫的慰藉,反倒让他体内复仇的怒火,越发汹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
“我会先活剥了你的皮,再将你绑在烙柱上千刀万剐,直至挫骨扬灰……我会将你的人头风干,悬挂在祭魂神祠之上,告慰我残倭的亡魂、告慰我儿和那些惨死在你手中的将士!让你永生永世受尽我残倭子民的唾骂!”
“我还会将你的头,对准凤鸣的方向!”
“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带领残倭大军,将凤鸣践踏得山河破碎!”
“我要让你们凤鸣人沦为猪狗禽畜!世世代代成为我残倭人肆意凌辱、最下贱的奴隶!”
……
潮湿的船坞之中,雪鬼踩着清脆的步伐,缓缓走过。
那残倭女人标志性的木屐,泛着水淀和木屑,来到了木栏之上。
“到了。”
在她面前,是十艘完整的残倭战船。
庞大恢宏,精要华美。
这些战船,每一艘都可以容纳两千余人,内设变向和防冲撞设计,可谓是世界战船之中,性能靠前的先进杀器之一!
同时也是残倭能够立足百国之林的最大依仗。
像这样的战船,残倭在役的有二百余艘。
若是战时,这个数量可以短时间内突破一千大关!
繁荣的造船业和军工业,是残倭传统制作业的砥柱,同时也是残倭诸岛人尽可知的王牌!这个生来便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国家,将对弱国的征讨,视若天理!
一旦战争的车轮拉动,这个国家将会成为一辆永不停止的战车!将路上的一切美好与和平碾的粉碎!除了战车崩毁和世界毁灭之外,再无其他的选项。
这便是残倭。
一个偏执激狂的国度!
“真他娘的好看啊!”铁穆英眼珠子瞪得跟灯笼一样,满满的欣喜和激动,作为海上流寇,她十分清楚这样的战船意味着什么!别的不说,仅是西海,只要能搞到这样的战船,她铁帽子海盗团将再无敌手!
“这他娘的才叫船!”
什么海盗啊,全是狗屁!
哪怕是猴子国这样的小国,她铁穆英都敢碰一碰!
一想到自己那艘海盗船,铁穆英就撅起了嘴,和眼前的残倭战船相比,自己引以为傲的海盗船,跟木板一样!
乒。
一声声刀具出鞘的刺耳在周围浮现。
那些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忍者,不知何时挡住了退路,将铁穆英等人团团围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穆英心中一紧,连连后退。
回应她的,是雪鬼冰冷的声音。
“一个不留!”
买通海盗进攻云港,生擒凤鸣嫡长子秦骁这么大的事,若是走漏风声,必定会被凤帝利用!届时凤帝在五国宗会上告状,按照五大宗主国定下的规矩,宗主国定会问责他们残倭!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在一开始,残倭就没打算留活口。
“给我玩黑吃黑这一套?”虽然铁穆英早就知道残倭都是些品行不堪的低劣之人,但是被人这么摆弄一遭,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气。“早就知道你们残倭人言而无信!幸好小爷还留有后手!”
她掏出一个漆黑的、像炮仗一样的小铁桶。
这是秦骁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后手。
“想白嫖?门都没有!今儿这船,我还非抢不可了!”
说罢,她点燃铁桶,狠狠的将其丢向雪鬼方向。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恐怖的威势让整个船坞都为之震动!巨大的声音直接传及港口,正在海盗船上百无聊赖等人的秦允镇众人,听到这声巨响,纷纷一震。
秦允镇心中直犯迷惑。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这玩意,怎么像极了当初掷向自己的火药?!
“娘的,这些残倭人围上来了!”
阿吉惊呼道。
周围原本保持距离的残倭船只,在听到这声巨响后,纷纷调转船头,朝海盗船开来。后退的航道也被十余艘探船挡住,一眼扫去,近二十余艘探船和七八艘战船徐徐驶来,已成合围之势!
“妈卖批!这些残倭人根本就没想着让我们活着离开!”
红胡子破口大骂!
本该被孙策封住哑穴的他,此刻满嘴的胡言浑语,那本该被束缚的双臂也不知何时恢复原样。
秦允镇惊了!
“你你你……你不是被控制住了吗?!”
他拿着刀,颤颤巍巍的后退,生怕红胡子对他出手。
而眼下的关头,红胡子显然没有心思管他。
红胡子气息全开,已呈巅峰之时,面露凶光。
“叫上你的人,顶出去!”
“赶紧开船,趁他们还没有完全形成包围圈,我们直接杀出去!”
“不行!”
阿吉断然拒绝。
“大姐头还没回来,我们不能走!”
最近的残倭探船已经和海盗船相撞,许许多多的残倭士兵踩着踏板,嘶吼着冲了上来,和铁帽子海盗团的兄弟厮杀成一团。虽然云遥官兵已经第一时间顶上,遏制住了这股残倭的冲锋。
但肉眼可见周围越来越多的敌方船只正在靠近!
秦允镇他们显然坚持不了多久!
见况,红胡子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拿起武器,和秦允镇他们并肩作战。
船坞方向传来的剧烈声响,惊动了山上的楼阁。
自津恶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六目鲳。
“这是什么声音?”
“属下不知……”
秦骁嘴角微扬,任由鲜血从他嘴角留下,染红衣袍。
“自津恶,你可知我为何非要走这一遭?”
早在港口,听到自津恶亲临时,秦骁就可以抢船突围。
但他没有,而是任由六目鲳将他押送到了自津恶面前。
看着秦骁那可怖的眼神,自津恶心中无由头的升起一丝不安。
只听秦骁舔血而笑。
“你想杀我……”
“我何尝又不想杀你?”
“愚人众……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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