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熊蛮等人溃逃的方向,秦骁带着人,连夜越过边境线,进入了东蛮境内。
大雨已停,可连日来的雨水却让东蛮境内洼沼愈发泛滥起来,加上地陷带来的影响,意外的打通了沼泽湖泊之间连接,以至于东蛮境内,宛若泽国。
“这么恶劣的环境,东蛮人都是怎么活下去的?”
秦骁眉头紧皱。
东蛮疆土,沼泽极多,那灌木低洼处,多得是叫不出名字的毒虫邪物!寻常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踏进去,抽出来时,腿上早已挂满吃人的水蛭和流虫!若非马狼毛发旺盛,坚硬如铁,那些水中邪物难以近身,只怕都不知道有多少马狼,倒在了这泥泞之中!
马狼尚且如此,那些蜗居在此地东蛮人,过得又是怎样一副艰难的日子?
“殿下有所不知。”
鞠方义跨坐在马狼上,小心翼翼的提着脚,沉声道。
“这东蛮之地,百年前曾是一片沼泽蛮荒,罕有人至。是后来有一支别国的叛军,为了躲避国内军队的追杀,不得已逃到此地。”
“那伙叛军认为东蛮人迹罕至,地势复杂,易于藏身,便占据了此地,自封为王。又经过百年的掠夺和发展,方才有了如今的东蛮国。”
“叛军能有多少人马?”秦骁眯着眼道:“怎可自建一国?”
鞠方义解释道。
“最开始那伙叛军确实没有多少人,但架不住他们有刀!东蛮无人,他们便朝周边小国藩部去抢去夺,过往商旅、原始部族、乃至于是流放至此的囚徒罪人,也一并被他们兼收并蓄。”
“乃至于我们凤鸣白桦,也时常被他们侵扰,每次都会被他们掠夺走不少百姓!”
徐静姝忍不住问道。
“那些被掠夺至此的人为何不跑?”
“我们尚且行途艰难,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又怎么跑得掉?”鞠方义无奈苦笑:“这些人口本就是东蛮强抢而来的,东蛮压根就没把他们自己人,稍有抵抗就会被残忍屠杀,以儆效尤!逃又逃不了,还不是只能认命?”
说到这,鞠方义长叹一声。
“说起来,这些东蛮百姓也都是可怜之人,东蛮贵族残暴无端,别看东蛮贫瘠,可那些贵族依旧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每日每夜的榨取着东蛮底层人民的鲜血,底下人民稍有不顺从,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说起来也是可悲,东蛮国每次对外征战时,不论胜负都会有不少“逃兵”,我听说这些逃兵的家眷都在东蛮国都为质,若是当兵的逃走,其家眷也会沦为奴隶,受人凌辱。”
家,乃是每个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那些东蛮逃兵宁愿自己家人被凌辱,也要逃离东蛮,由此可见东蛮国内,底层百姓过得都是怎样的日子!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朝不保夕,不仅要在恶劣的环境中艰难求生,还要时刻面临权贵的屠刀!
秦骁原本以为云遥已经算是多苦多难。
却不曾想这东蛮,竟然也是如此悲惨的境地。
“狗屁东蛮国主,不过强盗尔!”马超嗤之以鼻。
“都说了是叛军了,品性能高到哪里去?”潘凤不屑道:“在自己国家呆不下去了,反而跑到这东蛮之地,作威作福!此等宰渣,杀之不惜!”
正说着,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
村庄残破不堪,似乎是因为地陷的原因,房倒屋塌,几个衣着简陋的枯瘦人儿正跪倒在村门口,朝着一批士兵模样的人磕头哀求。
“这可是我们村里最后的一点口粮啊!你要是全拿走了,我们村子还怎么活啊!”
“是啊!前些日子地震,咱们村里不少人被埋在了淤泥下面,到现在都没挖出来!这些稻穗是我们仅有的稻种,你们要是都拿走了,来年我们村可没有收成了!这一村的孤儿老小全得饿死!”
“官爷,您就行行好,多少给我们留一点吧!我给您们磕头了!”
为首的官兵全然不顾村民们的哀嚎,残忍一笑。
“嚎个屁!国主大人有令,为了救灾卫国,所有百姓的粮食都得收缴上来,以充军资!你给我磕头有什么用?”
他麻溜的将搜刮来的粮食倒进自己的行囊中,嫌弃的将米袋子一丢。
几粒稻种溅落了出来,被他踩在脚下。
“不就是拿了你们一点点粮食嘛?至于哭天喊地的吗?”
村民们红着眼,愤怒的身子发颤,可看着周围的刀兵,却怎么也不敢反抗,只能将仇恨压在心中。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跑到一个跪地的老者身边,劝解道。
“爷爷,算了,你跟他们讲这么多没用!说是国主征调,其实谁不知道这些粮食都落到了他们自己的口袋里?”
“这些狗杂碎何时在意过我们的死活?我们这些被他们强行掳来的人,在东蛮人眼中连最低贱的畜生都不如!爷爷起来,咱们不跪畜生!”
她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这些刀兵听见了。
先前那官兵笑眯眯的打量着少女,那含苞待放的身姿,看的他心中泛痒,起了批瘾。
“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他冷笑着,对少女动手动脚,吓得村民们赶忙将少女护在身后:“我们自然是奉的国主的命令,又岂会中饱私囊?”
“不过,我倒是想起来,国主还有命令,要让咱们选取民中姿色姣好的处女,随军出征。你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来来来,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周围刀兵随即露出了低劣的笑意。
村民们哪里不知道这伙刀兵的想法?
一个个赶忙拦在少女身前,哀求道。
“官爷,这些粮食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孙女吧!”
“滚蛋!”
官兵不耐烦的将村民推倒在地,拔出刀来,那明晃晃的刀锋,让村民们惊慌失措。
“再跟我唧唧歪歪,小心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先前那老者扑腾一下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求求你,就放过我家孙女吧!”
呲!
官兵手起刀落,老者不甘倒地,殷红的血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爷爷!”少女哭喊着扑倒在老者身上,她恨,却无能为力。
“区区贱民,能让你活着就不错了,还敢对我指手划脚?真是活腻歪了!”官兵收回刀,看着嚎啕大哭的少女,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唯有色欲。
他伸手抓着少女的头发,不由分说的将她提起来,无视少女的哀嚎,狞笑道。
“来,陪官爷们玩玩!”
几个刀兵一拥而上,拖拽着少女,走向了一旁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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