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银枪,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准确的贯穿了铁杆花的左肩胛,强大的力量和势能直接拖拽着他朝远处的地面掠去,最终钉死在木墙上。
铁杆花骇然回头,只见一个满脸杀意的青涩少年提着阔刀快步而来。
迎着他的脸,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刀!
求生的本能让他扭动身躯避开了这凶残的一刀,可刀锋还是顺着他的耳线一路向下,砍到了他的右边肩膀上!这一刀力道之大,竟然将他的右边肩膀径直削去!
露出森然白骨和断裂的经络。
“大哥!”
徐静姝哭喊着扑倒在徐久忠身边,死死抱着昏迷不醒的兄长,泪如雨下。
触目惊心的伤势,乃至于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徐静姝,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灵心神巨震,寻常人若是受了徐久忠这样的重伤,估计早就嗝屁了,而徐久忠居然可以硬撑着伤痛,坚持到现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一股怎样的信念,居然可以跨越人体的极限!
她当即道。
“静姝姐,我会一些医术,让我来看看。”
徐静姝连忙让开位置,让白灵好医治自己兄长,她手指甲嵌入肉中渗着鲜血,苦苦哀求道。
“你一定要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会尽力的!”
铁杆花面目狰狞,却没有胆怯,满是狂暴。
“你是何人?!竟敢伤我?!”
作为蒙裤脱脱手下大将,亦是心腹,有王公撑腰,他谁都不怕!
“我是你爹秦骁!”
“你就是秦骁?!”铁杆花一惊,随即冷笑道:“想不到你还真够胆来救人!你们云遥区区一个小部族,有何胆气闯我军营?我劝你还是乖乖缴械投降,引颈受戮!待我好好的玩弄你们,玩尽兴了,此事尚了!”
“否则,一旦捅到王公殿下那里,只怕你们整个云遥都会沦为炼狱!鸡犬不留!”
他本以为秦骁会恐惧蒙裤脱脱的威严,自己跪下请罪。
却不曾想,回应他的是秦骁一记重拳。
饱含愤怒的一拳切实的打在铁杆花脸上,将他的门牙都打掉了几颗。
“好啊!够胆!你还真是冥顽不宁啊!”
铁杆花吐了口唾沫,朝围士卒扬声喊道。
“来人,给我把他们砍了!”
演武场里上百位部族勇士这时才如梦方醒,被秦骁的所作所为吓傻了他们此刻想起自己的职责,一个个嘶吼着,举着刀纷纷朝秦骁杀来。
马超这时已经走到秦骁身边,面对涌来的敌军,他抽出钉在墙上的银枪,傲然转身,独面来敌。
枪出影随,寒意萧条,呼吸间就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
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皆是胸口中枪,身上的伤痕也仅仅只有一枪!
囚牢中的云遥将士被秦骁放出。
这些早已心怀死志的将士一出来就朝秦骁磕头下跪。
满腔憋屈愤恨,皆化作一声“闲王!”
秦骁沙哑道。
“我来带你们回家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这群尸山血海不曾变色的壮汉,嚎啕大哭!
云遥心中有他们!
闲王心中有他们!
“主公,徐久忠伤势过重,右臂已经是森森白骨,留不住了!”白灵扬声疾呼:“要想保住这条命,必须砍了他的胳膊!”
这事太大,她一人无法决断,必须秦骁亲自拍板。
闻言,秦骁心中的怒恨遏制不住的往外冒。
拿着刀狠狠的朝铁杆花捅了几下,朝云遥将士恨恨道:“给我盯死了!别让他死!”
“遵命!”
回到徐久忠那里,刚一近身就看到那根被刨的都没有几块肉的右臂,秦骁不由得鼻尖一酸,悲从中来。
“必须砍了吗?”他闷声问道。
“别无他法!再耽搁下去,只怕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不能砍啊!”徐静姝嚎啕大哭:“殿下,不能砍手啊!砍了手,我哥以后怎么拿刀杀敌啊!”
“右手没了还有左手!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秦骁闭上了眼,厉声道:“砍了!保命重要!以后我养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徐久忠居然睁开了眼。
他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秦骁,嘴角微扬,声音低迷。
“殿下……末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见得着,见得着!”秦骁拉住徐久忠的手,声音哽咽:“你狗日的让我好找!老子带人追了你五百里才找到你,你他娘的两条腿怎么跑得比马儿都要快!”
“末将一心杀贼……”徐久忠嘴唇哆嗦:“幸不辱命,云遥残倭余孽,皆已授首!”
“哥啊,你的手保不住了!”徐静姝哭喊着。
“保不住就砍了!”徐久忠洒脱一笑:“就算是没有手,我也能上阵杀敌!”
“殿下……末将有些累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殿下了……”
“这次要是没了,劳请殿下勿忘誓言……能与殿下并肩作战……末将三生有幸……只希望来世……再……做殿下卑将……”
油尽灯枯。
徐久忠无声的闭上了眼,嘴唇微张,却再也合不上。
“狗日的徐久忠,你他娘的是我的兄弟!你不准你死!”
秦骁再也忍不住,抱着徐久忠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朝一旁吓坏了的白灵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他要是死了,我要让整个草原为他陪葬!”
这时,芹菜带着人马姗姗来迟。
一进营帐,她就被满地的血污惊得脸色骤变。
看到被钉在木墙上,被云遥士兵轮换着捅刀子的铁杆花,她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快快快,赶快把铁杆花给救下来!”她连忙指挥着手下,自己也赶忙朝着秦骁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秦骁,铁杆花是王公心腹,绝不能杀!你要是杀了他,蒙裤脱脱绝不会放过你!”
还没等她跑到秦骁面前,一柄寒枪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马超冷声问道。
“凭什么他杀我们的人就杀得,我们杀他就杀不得?”
“你们的人命贱,能和铁杆花比吗?!”芹菜心急如焚。
“命贱?”
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乍然响起。
草原以命贱论阶级,外界也以阶级论贫贱!向来如此!
但向来如此,便对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芹菜惊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骁森然一笑。
“我兄弟的命,不贱!”
“伤我兄弟者,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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