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徐久忠带两千精兵,从遥关出发,前往泗水剿杀最后一股残倭余孽。根据线报,那伙残倭不过千余人,溃不成军,不成战力,徐久忠一路高歌猛进,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那股残倭赶到泗水以北的草原之中。”
“本来这场战役应该到此为止,可徐久忠剩勇追穷寇,不顾兵疲马乏,执意带兵进入草原追杀残倭,却不曾想,被残倭埋伏……”
城主府,秦骁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面前,是一张云遥三州的地形图,泗水以北的苍茫之地,并无任何地形地势描绘,唯有“草原”二字,孤零零的立在上面,嘲弄着对此一无所知的风鸣人。
“根据逃回来的士兵讲述,徐久忠两千人进入草原之后遭受了重创,残倭堵死了退路,徐久忠负伤被迫朝草原深处溃逃。草原地形复杂,许多兄弟士卒被冲散,运气好的还能找到路,逃回泗水境内,运气差的则迷失在茫茫草原之中,生死不知。”
“请主公下令,末将即刻带兵去援救徐将军!”潘凤沉声道。
“草原凶险莫测,战马犹会迷失,更何况人?”戏志才摇了摇头,悲观道:“况且谁也不知道残倭是否会堵在草原入口处设伏?若是潘将军你带兵前去,也中了埋伏,那谁又能去救潘将军你们?”
“退一万步说,就算潘将军剿灭了残倭,那你又如何能在茫茫草原中,找到徐将军他们?若你也迷失在草原之中,怎么办?”
戏志才说的是事实。
泗水以北的草原,横折万里,是一片庞大的未知区域!和草原接壤的许多国家都曾派人前去探寻路迹,可也仅仅只能进入草原外围数十里便无法再深入。
齐人高的青草群,足以阻碍所有外来者的入侵。
乃至于凤鸣历代国主也曾不止一次派人进入草原,可结果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有些运气好的,还能顺着路标返回,运气差的,就直接迷失在茫茫草原之中,做了野兽腹食。
“那军师的意思,难道是见死不救?”潘凤冷哼一声。
“并非见死不救,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戏志才苦劝道。
一旁的徐静姝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转身想要离开。
戏志才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草原的凶险,从小在遥关长大的她心中更是十分清楚。为何云遥千里,只有遥关西拒,却没有任何关隘城池防守草原方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绝不会有敌人能活着穿越整个草原!
可徐久忠是她兄长,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有人都可以不救,但她不行。
“徐久忠必须要救。”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让她原本要迈出房门的步伐生生止住。
她猛地转过头,正好对上秦骁坚定的眼神。
“徐久忠是我的人,是我们的兄弟!是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残倭的手足!别说他现在生死不知,就算他死了,我也得亲自去草原把他的尸首带回来!”
秦骁一拳打在地形图上。
“云遥的人,哪怕是死,也得回到云遥!”
留名和成英面面相觑,他们眼中有动容,有敬佩,更有欣慰。
成英心中暗道:闲王殿下真乃性情中人!仗义!
“末将愿领兵前往!”潘凤当即道。
如今咸阳守军,除了郝昭那还没练出来的城卫军外,唯一具备战斗力的,也只有他手下的白车营了。若问谁能长奔草原,潘凤当仁不让!
“不,你不能去。”
谁料秦骁摇了摇头,眉头紧皱。
“如今云遥局势未稳,潘凤你得前往遥关镇守,徐久忠不在,我怕遥关出事!”
谁知道残倭会不会趁此机会再伐云遥?
若潘凤走了,郝昭独木难支!纵观云遥,何人能战?
自津威的余祸尚未根除,秦骁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云遥百姓再遭受一次战乱之苦!
可潘凤不去,还有谁能出征?
就在所有人心生疑惑时,只听秦骁肃然道。
“我亲自去。”
“万万不可!”话音未落,戏志才就断然否决:“主公乃云遥之本,岂可亲身涉险?”
王朗和留名也一同劝道:“是啊主公,你绝不能去啊!草原凶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大家伙怎么办?”
徐静姝也跪倒在秦骁面前,哽咽道:“殿下,您绝不能去……”
“我不去,还有谁能去?”秦骁将徐静姝扶起,用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笑着道:“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不还有成大哥陪着嘛!”说着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成英:“不知成大哥可否愿意随我走一遭?”
看不得我在你咸阳吃白食就直说!拐弯抹角的!
成英心中腹议,脸上却洒然一笑。
“殿下哪里话,殿下若是要去草原走一遭,臣必定舍生相随!殿下请放心,臣的五千凤甲营精锐善骑射,时常去草原拉练,对那片地区还算是有些熟悉,有臣在,定能保护殿下周全!”
这就是为什么秦骁想要成英随同的原因。
无他,只因成英手中的凤甲营,是凤鸣国中唯二的骑兵!
在这个战马坐骑稀缺的年代,每一匹战马都是不可多得的战略性资源!而凤甲营是唯一一个全员装备战马的精锐部队!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
“若主公当真要去,请让臣务必跟随!”戏志才肃然道。
潘凤和郝昭也涌了上来,纷纷请从。
“你们在云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里离不开你们!此番草原之行,只用成英随我前去就行,你们就安安心心的把云遥经营好就是!”
眼看戏志才等人还想苦劝,秦骁则抢先一步开口。
“成兄,你的凤甲营何时能动?”
“精兵都是随时待命的。”
秦骁不由分说的拍了板。
“好!备好三个月的口粮饮水,我们即刻出发!”
正午。
烈日悬顶。
许多正在田间吃饭闲聊的百姓只觉地动山摇,抬头一看,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在他们眼前绝尘而去。
为首之人身着如洗白袍,少年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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