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倭最喜欢夜战,也最擅长夜战。
黑夜,是他们天然的伪装,这群肮脏低劣的倭寇,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白天畏畏缩缩人畜无害,可一旦到了黑夜,这些外表谦和的伪君子就会展现出自己的獠牙!
但显然,他们低估了这次面对敌人的老辣。
在自津威率领部队朝咸阳冲锋了数十里地后,一场始料不及的变故,遏制住了他们的步伐。
最前方冲锋的部队一脚踩虚,陷入了戏志才事先挖好的陷坑之中。陷坑不算深,底部放有尖锐的石块,许多残倭猝不及防下摔落坑中,摔得人仰马翻,鼻青脸肿。
这样的坑洞有许多,绵延数里!短短一分钟内,竟然有上百名残倭先后跌落其中。
听着前方传来的惊呼和哀嚎,自津威眉头紧皱。
“将军,我军前方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坑洞,已经有不少兄弟掉了进去,大家伙都不敢往前走了!”
“混账!”自津威破口大骂:“几个陷阱就把你们唬住了?你们就不知道避开陷阱走嘛?去咸阳的路那么多,非要走这一条?”
“将军,到处都是!”士兵神情苦涩:“其他几路探路的队伍也传回消息,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同样规模的坑洞群,就好像整个咸阳都被这样的陷阱围了起来一样!兄弟们真的过去不啊!”
“什么?!”
自津威下马抓着那人的衣领唾沫横飞。
“你的意思是说咸阳城里那些人在短短两天内,用陷阱将整个咸阳城围起来了?你是不是当我傻?这样庞大的工作量,得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才可以完成?”
“陷阱绝不会太多,趟过去就是!”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士兵只能硬着头皮,朝前方部队传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前方部队怨声载道,但畏惧自津威的威严,只能将满腔憋屈发泄在寻找陷阱上,可出自郝昭之手的陷阱群,又岂是那么简单可以发现的?只听惨叫哀嚎四起,在黑夜中此起彼伏。
“八嘎,我掉坑里了!这里面全是狗屎!”
“快救我,我踩中捕兽夹了!”
“天皇陛下在上,这些阴险的凤鸣人居然在坑里放刀子!医生在哪?医生!”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战线堪堪往前推移了数里,而代价却是数千人伤残!看着手中各部队传来的请求休整的消息,以及那令人倍感憋屈的伤损比,自津威只觉自己心中压抑的厉害!
他打了十几年的仗,还从未遇见过今天这样的情况。
咸阳十里,步步杀机!
凤鸣军队素来大开大合,讲究正面冲杀,何时像今天这样手段倍出?若真如手下所说,方圆数里都被人挖满了陷阱,只怕还没到咸阳,自己的大军就得伤残过半!
“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整,谨慎探路!”
我就不信了,你风鸣人还能漫山遍野的刨坑不成?
“所有部队轮番清扫,务必在天亮之前替大军打扫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
咸阳城墙。
人影绰绰。
“军师,他们停下了。”郝昭惊讶道。
“看来自津威也不是蠢货,他若真是不管不顾的带兵冲过来,我们还真不一定招架得住。”戏志才羽扇微摇:“既然如此,正好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伯道,潘将军那边如何了?”
“已经准备妥当。”
“好!”戏志才叮嘱道:“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后自津威的大军应该就可以打扫出一条直通咸阳的道路来,你传令潘将军,让他务必小心隐藏,不论咸阳如何危险都绝不能现身!”
“徐将军。”
“末将在。”徐久忠应道。
“通知下去,让所有士兵好好的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待明日拂晓,与自津威的大军决一死战!”
一条条军令下达各处。
许多士兵也开始和家人相聚,温存。
咸阳城内,灯火通明,欢笑之语少,哀肃之意多。
城主府。
秦骁仍未醒来。
病榻之上的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似乎十分痛苦。
碧儿打来热水,尽心尽力的给秦骁擦拭着身体。
掀开衣服,那骇人的伤痕看的碧儿心疼不已,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鲜血,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
苏诗儿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
看到碧儿亲近秦骁的样子,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舒服。
“你伺候殿下多久了?”她淡淡的问道。
“从我懂事起,就陪伴在殿下左右,已有十二年了。”碧儿回道。
十二年。
可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碧儿虽是婢女,可苏诗儿心中仍不免涌现出些许的酸楚。
她知道,秦骁自幼丧母,不受凤帝待见,从小到大,身边除了许不语外,也就只有碧儿这一个婢女不离不弃陪伴左右。看碧儿关切的神色,显然在这丫头心中对秦骁的感情绝非是主仆这么简单,整整十二年的相依为命,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该捂热乎了。
那秦骁又岂会只将她视若婢女?
无端的,苏诗儿突然问道。
“殿下可曾让你侍寝?”
“啊?”碧儿闻言一惊,又羞又惊,两团红晕浮在脸上,分外诱人。
她支支吾吾的回道。
“公主说笑了,碧儿残碎之身,岂敢侍寝?”说着她抬起头,古怪的看着苏诗儿,有些不懂好好的,这位三公主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来?
“如此说来,闲王殿下还是完璧之身?”苏诗儿又问道。
碧儿的脸色越发怪异。
哪有对男人用完璧之身这个词的?就算用,也该是雏……呸呸呸!
“甚好。”
苏诗儿嘴角微扬,看秦骁越发顺眼。
碧儿这时才想起,南湘国以女为尊,最看重男德。
其他地方男子寻花问柳,男女云雨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放在南湘国,可是妥妥的不守男德,不尊夫纲。一想到苏诗儿和自家殿下还有婚约在身,故此一问,倒也说得过去。
注意到苏诗儿似笑非笑的嘴角,碧儿羞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默默给秦骁擦拭身体,脑海中始终回想着苏诗儿那句侍寝的话语,抚摸着秦骁白皙结实的胸膛,碧儿不由得内心一荡。
滴的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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