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肃晴儿,可能没死?”
听着戏志才的说辞,允羡儿显得尤为震惊。
“可史书上清楚写着宫变之后,肃晴儿难产而死!况且宫中诸多老人也可以为此作证……”
“史书,对于这件事而言,只是一种佐证,而非绝对的证据。”戏志才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皇陵之中,没有肃晴儿的尸身;同样,也只有肃晴儿没死,才会有人来偷掘皇陵!他们想要找的东西,未必在凤鸣,但那些暗中的人却可以以此,来威胁那些知情者,威胁肃晴儿!”
关于轩辕雕像,戏志才并没有在文献中找到任何线索和描述。
这就意味着这件东西的具体下落,知者甚少,甚至可能只有肃晴儿自己知晓。
换言之。
除了肃晴儿之外,外人根本无从查起!
那么,偷掘皇陵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幕后之人,是想以此为威胁,向肃晴儿示警!
允羡儿若有所思。
只见周瑜缓缓起身,就要出门。
“你这是去哪?”允羡儿连忙问道。
戏志才的回答让她意外:“找那块雕像。”
“你不是说那块雕像可能不在凤鸣吗?”
“总归是要找一找。”戏志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缓缓道:“有几个地方,我想去看看。”
与此同时。
咸阳皇宫。
看完整本古籍的秦骁轻轻的将书合上,他的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波动,唯有那动荡的眼井,暴露了他内心的狂澜。
“原来是这样……”
古籍末尾,留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吾兄切记,母债子偿。”
万里之外。
狂澜之中,一座孤岛在波涛之中若隐若现,岛屿方圆百里,皆是人力不可企及的狂风暴雨、数百丈之高的水龙卷冲天而起,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天埑,阻碍着所有外人的窥伺。
这里,是绝谷。
真正意义上的世外之地。
“三爷爷,你回来了。”
楼宇亭台间,一位美丽妇人正望着远处漫天的波涛,怔怔失神。
在她身后,一个捏着长枪的长发少女正朝出现的肃渊挥手叫道。
肃渊空洞的目光“盯着”少女,淡淡的道了句。
“继续练,别停。”
“哦。”长发少女吐了吐舌,立马又抄起长枪练习起来。
肃渊则径直走向妇人,站在她身侧,道了句。
“凤帝死了。”
妇人没有说话,指尖却已嵌入肉中,血流不止。
肃渊沉默一会儿,又道。
“我见到他了。”
提及“他”,美丽妇人明显眼神一颤。
只听肃渊自顾自的道。
“那小子挺好,有几分胆色,我让他将来有机会来绝谷一趟,认祖归宗。”
“现在还不是时候。”妇人终于开口。
苍白绝美的面容上尽是苦涩凄凉。
“但你的时间不多了。”肃渊正色道:“他再不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似乎是知晓了自己未来的结局,妇人显得十分淡然。
她早就该死,若非心有牵挂,早在十五年前,她就被神力抹杀!
这些年来,神力无时无刻不在她体内肆掠,侵蚀着她的身体,每分每秒她都自承受着刻骨铭心的疼痛!她不怕死,甚至对她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许多事,需要完成。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她轻轻开口。
“我已经将她放进冰棺了,你应该知道失去心头血的人,必死无疑,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肃渊忍不住劝道:“对你也好,对秦骁也罢,这件事没有任何好处,何至于……”
“可这,却是他不得不经历的一步。”
妇人打断了肃渊。
她的眼中,透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深邃。
“这是他的命,亦是他必须走过的路。”
望着风暴,她的语气陡然变得高昂虔诚。
“天命之下,”
“智者独善其身;”
“长者顾虑重重;”
“强者监闭视听;”
“勇者助纣为虐;”
“贤者委曲求全;”
“义者徒劳无功;”
“能者苟且偷生。”
“唯有愚者,执剑向天!”
这席话,乃是绝谷岛下,渊下宫中,一块无名石碑上铭刻的箴言!
它诉说了愚者的诞生,欲指了天理的覆灭!
阐明了诸神的黄昏!
她望着苍天的尽头,那风暴穷尽之处,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无情的注视着这一切。
风暴呼啸,天地哀鸣,猛烈的狂风暴雨咆哮着拍打在岸边,似在宣告着苍天的权威!肃渊虽然眼瞎,却依旧可以感受到这滔天暴戾的威势!
只听妇人丝毫不惧,低声喃喃道。
“这场千年前尚未打完的仗,是时候重新拾起了!”
凤鸣。
某个海鲜料理店内。
赵云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台前,期待的看着自津草樱处理食材。
刚刚从云港那边送来新鲜的鳜鱼被去鳞、片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鱼肉片,不需要下水煮,直接涂上几滴酱料,摆好盘,就可以入食。
“残倭那边主公已经派人去打探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不必太过担心。”看着自津草樱端来的鱼肉,赵云一边抄起筷子,一边安慰道:“再者,不就是内乱嘛,且让他们打,打个尽兴就是,打完了咱们再去收复残倭,岂不美哉?”
自津草樱嘴角抽搐,忍着气,没接这话茬。
她的反应,自然被赵云看在心里,只见他正色道。
“你要记住你现在的立场,你早已不是残倭大小姐了,你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愚人众。”
砰。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踢开。
一道身影缓缓走入,看着屋内的陈设环境,微微皱眉。
“你们愚人众的总部,竟然如此简陋?”
看到此人,赵云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自津草樱则低着头,继续处理食材。
见没人搭理自己,那人也不纠结,径直走到赵云身边坐下,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鱼肉,吧唧嘴。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略显惊艳,随即朝两人问道。
“这东西下酒不错,可有清酒?”
“你们不是不能喝酒吃肉的吗?”赵云瞪大了眼睛。
自津草樱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那人却习以为常的端起酒,给自己满上一杯,掐着佛号道。
“你们不懂,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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