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洱想要上学?!”
正在吃饭的秦骁惊得筷子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同桌而坐的赵云和许不语更是目瞪口呆。
徐静姝似乎对众人的反应早有预料,事实上,当她在学塾中面对江洱的请求时,也和秦骁他们一样,始料不及。
“说起来,江洱年仅十二,确实到了上学的年纪。”赵云缓缓的将饭碗放下,正襟危坐:“可是,以江洱的实力和心智,让她和同年孩子一起上学,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江洱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徐静姝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是啊是啊,只是一个可以单挑白蛇祸妖的孩子而已。”秦骁则在一旁接道。
看着秦骁和赵云兄弟两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岔,徐静姝微微皱眉。
她也看出来了,秦骁似乎对江洱上学一事,有些抵触。
“我并不是不赞成这么做,我只是好奇,江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秦骁正色道:“一个从小在道门中长大的孩子,肩负振兴道门的重任,来我凤鸣不弘扬道法,却想要进入学府里上学?”他顿了顿,重新拾起碗筷:“总归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我想让道门所学,变成教材,供凤鸣百姓选修研读。”
江洱踏门而入。
神色坚定。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路。
想要弘扬道法,有教无类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秦骁都可以将那些珍稀宝贵的文韬武略编书为册,传授给凤鸣百姓,她又何尝不能将道法化繁为简,渗入教材之中?
只是,她并没有编写教材的经验,因此才要深入学府之中,结合凤鸣民情,因地制宜。
“那你师弟呢?也跟着一起?”秦骁似笑非笑。
“我师弟会在外开设道观。”江洱应道。
“双管齐下,若是你这边不行,好歹还有师弟那边保底,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秦骁笑了。
江洱当即单膝下跪,情真意切的请求道。
“殿下!我想上学!”
“想要在我凤鸣的学塾上学,有些麻烦,需要监护人,需要云遥户口,还需要排队……”
秦骁缓缓道。
“还没吃饭吧?来的正好,一起吃吧。”
许不语熟络的起身,给江洱添了副碗筷。
江洱刚准备开口,就被一旁的徐静姝拉着,靠近饭桌坐下。
后者朝她微微摇头,道。
“先吃饭吧。”
待用过午膳后。
江洱欲言又止。
秦骁则笑着道。
“这样,我们接下来会去泗水,你跟我同去。”
“那上学之事……”
江洱不依不饶。
秦骁笑着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道。
“日后再说。”
从秦骁那里离开,回去的路上,江洱显得闷闷不乐。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学这么一件小事,秦骁却说什么都不愿意答应。
对秦骁而言,不过是点个头罢了,有那么为难吗?
“师姐,怎么说?”
目开山不知何时凑了上来,像个老顽童般眯长了眼,一脸好奇的问道。
“闲王殿下同意你的请求了吗?”
“没呢。”
江洱焉了吧唧的回道。
“闲王殿下让我随他去一趟泗水,等之后再做决断。”
“那我呢?”目开山瞪着眼睛。
“你?闲王没说,但不出意外的话,你应当是留在咸阳,筹备道观之事。”江洱打起精神,缓缓道:“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若是此行闲王答应了我的请求,固然是好的;可若是失利,那么咱们就只能走原来的老路,缓慢发展了。”
“不积跬步,何以致千里?”目开山掐着胡须叹道:“我倒是觉得闲王殿下拒绝的对,师姐,你的想法确实是有些离谱了,教育乃是国之根本,重中之重!闲王殿下怎会放任我道家思想混杂其中?步子迈大了,卡!容易扯着蛋!”
“诳语!”
江洱没好气的狠狠瞪了目开山一眼,对这个没正形的年迈师弟,实在是无可奈何。
一把年纪,为老不尊,整天不是打打杀杀,就是满嘴诳语混话。
哪里有道家众人仙风道骨的样子?
江洱至今都想不通,为何师父他老人家,会不惜违逆门规,收下耄耋之年的目开山为徒?
目开山却洒然一笑,不知从哪里抢来一个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不行,我还是得去学塾一趟。”江洱沉声道:“闲王殿下既然明面上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去!”
以她的实力,潜藏在学塾之中旁听,谁人能知晓?
就算事后闲王殿下拒绝了江洱将道法编入教材一事,她也可以从中吸取经验,用凤鸣百姓最容易接受的方式,弘扬道统。
看着一溜烟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江洱,目开山笑着摇了摇头。
他咧开嘴,用仅有的几个秃牙,咬着糖渣,一阵细嚼慢咽。
露出陶醉的神色。
“这糖葫芦不孬,糖衣足润,够甜!”
学府内,响午饭间,香气环绕。
每逢此时,食堂内外便挤满了端着饭盒,眼巴巴等着吃饭的师生。在秦骁的一再要求下,原本只有三个打饭窗口的食堂被扩充到如今的五个,来自凤鸣各地的名厨齐聚于此,尽心尽力的为学府师生呈上最美味营养的佳肴。
不论是河阳辣菜、白桦山羞还是云港肥鱼、泗水野味;亦或是咸阳本地的菜系,在这里应有尽有,轮换不停。
可以说,如要论凤鸣境内美味至极之地,并非那些灯红酒绿的明楼,而在这学府。
李富贵抱着满满一大碗菜一屁股坐下,拿起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
口齿不清的说道。
“邵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天咸阳城里的官兵都少了许多啊?”
在他对面,邵破虏和英子刚刚落座。
相比之李富贵饭盆里的大鱼大肉,邵破虏和英子显然克制了许多。
除开必有的两荤三素之外,还带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浓郁鸡汤。
邵破虏吹着鸡汤上的热气,接道。
“何止是官兵,你没发现许多有名有姓的将领将军都突然间没了音信吗?”
“邵哥可是知道什么原因?”李富贵当即问道。
对于常人而言,无非是感觉官兵数量减少罢了。
可对于邵破虏来说,作为潘凤义子的他,自然知道一些内情。
毕竟都是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兄弟,对于李富贵,邵破虏并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多说。
只见他左右看了一眼,李富贵和英子懂事的贴近了前去。
邵破虏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
“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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