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咸阳?
徐庶不禁被戏志才的果断所震惊,当他静下心来细细思考时,又不由得被戏志才的战略意图所震撼。
“秦允镇的百万之众,皆是步兵,只需将战线拉长,其首尾便难以自顾!届时这百万大军,将成为其最大的掣肘,我只需派遣少量骑兵日夜袭扰,便可极大的拖延其行军步伐!”
“待我们先帮助马超平定草原之乱,等马超腾出手来,他麾下的马狼骑在这平原之中,将无往不利!那时想要解决秦允镇这百万大军,易如反掌!”
说到这,戏志才横手向西。
“等解决秦允镇后,我们再集结优势兵力,驰援云港,迎战最难啃的残倭!就算打不赢,也足以将战况拖入僵持,在此期间我们就有机会恢复生产,和残倭长时间的拉锯!”
“残倭在海上居无定所,运输线路悠长,必不能久战!拖个一年半载,残倭必不战自退!”
云遥之危,骤解!
如此看来,舍弃咸阳,诱敌深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这是下策,对吗?”徐庶摇了摇头:“咸阳乃是国本,咸阳若丢,民心不稳,优势尽丧!万一我们不能短时间内解决掉泗水之敌,等到秦允镇大军压境,我们将再无翻盘的可能!”
而这,便是这条计策最大的漏洞。
残倭也好,秦允镇也好,他们的实力是已知的定量;而泗水方面的草原王骑实力如何,却是不可知的变量。事实上,直到今日,戏志才都没有摸清楚草原王骑究竟有多少兵力!
贸然将赌注压在泗水,极有可能全线崩盘!
“不错,咸阳不可弃,弃之民心尽丧!”
戏志才深深的点了点头,沉声又道。
“那我们就依靠咸阳城地利易守难攻,死守咸阳,遏制住秦允镇的兵锋!为其余两地拖延时间,只要马超或是周瑜那边有捷报传来,咸阳之危自解!”
这条计策,虽是最稳妥的,但也是最不稳妥的。
因为死守,就意味着将战争的主动权交给了敌人。
万一,秦允镇困住咸阳后,分兵攻打泗水或是遥关,对于马超和周瑜而言,将是致命的!
“军师可有上策?”徐庶苦笑着问道。
“自然有。”
戏志才也知道中策,甚至还不如下策,当即沉声道。
“那便是集结云遥之力,捏指成拳,朝着秦允镇的脸一拳轰去!提前跟他决战,正面将他击溃!”
“秦允镇拥兵百万不假,可其中多是强行征集过来的民夫和降兵,战意不高!乃至于秦允镇自己的亲兵黑凤军,也不过用钱喂出来的私兵罢了,比起战力,远远不足成老将军统帅的凤甲军!”
“士兵缺乏训练,缺乏调度,甚至都是一些从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这样的军队,不是土鸡瓦狗又是什么?”
说到这,戏志才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
“最重要的是,秦允镇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他杀了成不败!”
“成老将军在凤鸣军队中的威望极高,军中将领过半数皆是他的门徒!”
本来秦允镇若是收服成不败,让成不败来统帅大军,云遥绝无半点胜算!就算无法收服,只要生擒不杀,军中的那些和成不败交好的将领也会看在死去先帝的面子上,尽职尽责的帮助秦允镇打好这一场仗!
只可惜,秦允镇千不该万不该,竟直接杀了成不败!
这将直接导致军中哗然,将领之间分崩离析,人人自危!
别看秦允镇如今声势浩大,实则败迹层生!
河阳最会打仗的将军都被秦允镇宰了,他空有百万之众,却军心不稳,间隙横生;领军者各怀鬼胎,或不识兵法;麾下士卒怨气横生,怯战逃窜!这样的军队,何以言胜?
戏志才只需要一场朴实无华的胜利,正面击溃秦允镇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荡灭这百万大军!
而这,也是云遥如今,最优的上策!
只是让戏志才困苦为难的是,他空有良策,却没有一位可以担此重任的将军!一位可以在万军之中,杀穿敌阵,直取秦允镇首级的悍将!
“若是云港不能抽调,何不将马超从泗水调回,先破河阳之敌?泗水有长城之利,还有王朗坐镇,守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徐庶提议道。
“不可。”
戏志才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河阳敌情莫测,马超走不了!你来云遥不久,许多事情尚不清楚,泗水以北的草原之中,那些精锐无比的草原王骑,战力甚至要比海上的残倭还要可怕!”
一想到那个庞大神秘的草原帝国,戏志才就忍不住颤栗。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沉寂多年的草原帝国会在这时崭露头角。
但他十分清楚,若是这个庞然大物准备放开手脚,展现于世人眼前,区区凤鸣,将在顷刻间就被对方的百万王骑踏的粉碎!
想到这,戏志才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实不相瞒,如今三面之敌,泗水那边当属最凶险!”
徐庶心中一惊。
他来到咸阳这么久,还从未看到戏志才露出如此凝重忌惮的神色。
他不禁开始揣度,那茫茫草原之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庞然巨物?
就在这时。
门外有将士来报。
“启禀军师,外面有三位自称来自京都的人求见。”
京都?
徐庶面露疑惑。
戏志才却已经猜到来者身份。
“让她们进来!”
很快,允羡儿带着青衣老奴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正是都岭。
“军师大人,京都一别,已有一年,不知军师大人近来可好啊?”允羡儿脱下衣袍,露出惊世的容颜。
戏志才却没时间跟允羡儿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京都情况如何?”
“不好,我手底下的探子被杀了干净,留人楼的根基基本上已被秦允镇铲除。成老将军遇害的事情,想必军师已经知道了,那我就说一些军师不知道的。”
允羡儿难得的正色道。
“京都和闲王亲近的朝臣,或被株连,或被屠戮;不仅河阳许多皇室被杀,就连白桦、东望,也皆被黑凤军肃清!如今忠亲王和老十四下落不明,凤帝留下的那些老臣也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名册,丢给戏志才。
“这是秦允镇麾下将士的花名册以及军备图,虽不全面,但也勉强能看……不知军师大人,这份投名状,你可还满意?”
那名册戏志才只粗略的翻了一下,便递给徐庶,让他立刻核实。
转眼便看向闷不做声的都岭。
沉声问道:“不知这位……”
都岭握拳自报家门:“鄙人都岭,乃是护龙一族都家人,承蒙羡儿姑娘所救,千里来投。”
“都岭?”
戏志才眯着眼,神色古怪。
“我听说过你,也算是将门之后!主公送回的书信里倒是提起过,说你性格木纳愚忠,是个可用之人!”
闻言,都岭脸色一囧,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只听戏志才紧接着又问道。
“我且问你,武功如何?可知晓谋战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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