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潘凤最先赶到,刚举起长刀准备朝徐静姝砍去,就听秦骁低喝一声。
“滚开!”
原本劈向徐静姝面门的刀锋,就这么硬生生的止住。
浓郁的血腥味,溅洒了徐静姝的前身,顺着她那黑色的鳞片纹路缓缓流下。令人意外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蛇鳞,居然开始迅速消弭,那股狂暴的杀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平复下来。
“殿下……”
猩红的蛇瞳缓慢消退,最终恢复成了正常人的瞳孔颜色。
堪堪摆脱心魔的徐静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秦骁,她无措慌乱的眼中,充斥着后知后觉的悔恨和自责。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摆脱心魔的控制!”后赶来的剑无情啧啧称奇。
赵云和潘凤则立在一旁,十分警惕。
见徐静姝恢复如初,秦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将徐静姝抱得更紧了些,喃喃道。
“没事了,姝儿……没事了……”
随后,秦骁便两眼一黑,脱力向前摔去。
“殿下!”徐静姝赶忙扶起秦骁,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快!快去请许神医!”
一夜的波折,在偌大的京都面前并不显眼。
当镜将昨夜详细经过的奏折,递到凤帝面前时,已是天明。
“暗市及周边十里区域,皆已被凤甲营控制,相关人员也尽数原地羁押!开财商会那边也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按照陛下您的吩咐,所有消息被严密封锁,京都内外也已经戒严,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堂上,着墨龙袍的凤帝一边拿着奏折查阅,一边听着镜的汇报,威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原因无他。
拂晓会果真已经渗透进开财商会!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最信任的青眼之中,竟然也有开财商会的内鬼!虽然在一开始,安排秦骁为饵的计划,准备引蛇出洞时,他就已经想到此举可能会引出许多隐藏在凤鸣国内的宵小!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宵小竟出自他的身边!
连青眼都能够被策反渗透,他凤帝还能相信谁?还敢相信谁?
沉默良久,凤帝缓缓问道。
“水跑了?”
“臣已经发动所有力量搜查,想必不日就会有结果。”镜回道:“城门已经被封死,他们绝无可能离开,只要他们还在京都,臣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凤帝又问道:“拂晓会的高手,一个都没有抓住?”
镜跪地叩首。
“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凤帝静静的注视着镜,这个跟随他最久的青眼,良久后他叹了口气,走下玉阶踱到镜的面前:“捉贼捉赃,若无实据,开财商会就动不得,你明白吗?”
他虽为凤帝,掌凤鸣国事,却不可肆意挥刀!
开财商会幕后,皆是皇亲国戚、乃至于许多开国之臣的子孙!饶是以凤帝的尊位,也不可轻易撼动!稍有不慎,就是大厦将倾!凤帝不得不慎重!
想要彻底将隐藏其中的拂晓会连根拔起,凤帝必须要抽丝剥茧,剔除其中的拂晓会贼子,再加上无懈可击的证据,堵住天下悠悠之嘴,才能在保全凤鸣国力的情况下,铲除这根毒瘤!
而那些逃走的拂晓会高手,便是最重要的证据!
闻言,镜重重叩首。
“臣明白!臣立刻去办!”
见镜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凤帝摆了摆手,略微有些疲惫。
“去吧,记住,要快!”
镜起身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么?”
“陛下……闲王殿下他……伤的很重!”
凤帝猛地冲到镜面前,用力的抓着镜的胳膊,那张处变不惊的庄严脸颊,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位老父亲对孩子的担忧。
“他怎么了?”
凤帝近乎咆哮道。
“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他吗?连剑无情他们我都派过去了!骁儿他怎么还会受伤?!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在镜的记忆中,凤帝还从未如此失态过。
这个无情的帝王,可以谈笑间将千万人的性命当作赌注,却会因为孩子的安危,而陡然失色。
“回陛下,是这样的……”
镜硬着头皮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脱出。
听到秦骁先是被数不尽的拂晓会杀手堵在巷子里砍,凤帝面色森然,恨得脸角直抽抽;随后听到秦骁被自己的手下重创,挖开了胸膛!这位处变不惊的凤帝一个恍惚,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陛下!”幸好镜眼疾手快,扶住了凤帝。
“快!”
凤帝推开镜,咬着后槽牙恨恨道:“快去将宫里救命的药材都送过去!让那些御医都滚到闲王府去候着!”他面目狰狞:“告诉那些医师,要是治不好我的骁儿,老子杀他全家!”
与此同时。
宫廷之内。
一道身影行色匆匆。
正是五皇子朱王。
闯进宫门,他径直前往某处偏殿,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朱王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疯了!”
他上前一步,死死抓住秦允镇的衣领,将他抵至墙壁。
眼中有愤怒,有不解,更有难以言喻的怨气!
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秦允镇则淡定的挥了挥手,将周围人打发走。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秦允镇和朱王两人。
“五弟特意进宫来找我,就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的?”秦允镇居然咧开嘴笑道:“不知我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五弟你这么生气呀?你且说说,大不了二哥给你赔个不是!”
“别他娘的放屁!”对于秦允镇的虚伪嘴脸,朱王真是恨不得给他两拳!
寻常朱王素以文质彬彬示人,今日竟惹得他破口大骂,可见他心中对秦允镇的怒意,已经达到了一个无可附加的边缘。
“你怎敢杀秦骁?你怎么敢的啊!”
朱王咬牙切齿,却又忌讳莫深的低吼道。
“秦骁一死,云遥皆反!父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真当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
秦允镇的眼眶深处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阴厉,但他掩饰得很好,就连朱王都没有发现。
“五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他脸上满是讶异,甚至嗤笑了一声。
“我和大哥血浓于水,患难与共,为何要杀他?”
“演戏,演到这份上,多少有些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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