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诗儿,见字如我,遥关一别,已有年兮……”
“不知诗儿胖否?欣喜否?安康否?”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忆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南湘国听海殿。
着了身浅白色襦裙的绝美少女正倚在窗台边,嘴角带笑。
在她身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千帆楼船。
“公主,您在笑啥呀?”石榴一边端着果蔬走来,一边拉长了脖子朝窗外看去,只知道苏诗儿手中是一封信,那信上字迹笔走龙蛇略显峥嵘锐气,表明写字之人绝非一般!
“油嘴滑舌。”
看到上面诙谐调笑的字迹,苏诗儿会心一笑。
虽是贬义,但显然她绝美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我也没说啥呀?”石榴一脸茫然。
苏诗儿则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解释道:“我是说驸马爷!自打我回了南湘国之后,咱这位驸马爷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今天送来了一封书信,我还以为咱这驸马爷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呢!”
说到这,她微微扬起眉梢,细细揣测着上面的诗句,眼睛弯成了月牙。
“想不到多日不见,驸马爷文采依旧,三言两语,说的我都有些心急了……恨不得远渡重洋,立马和他相见!”
好一句长相思忆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那咱们啥时候动身?”石榴喜滋滋的问道。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了失言,顶着苏诗儿玩味的目光,她脸蛋刷的一红。
就如同苏诗儿日夜思念秦骁一般。
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那位无双将军。
“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诗儿轻轻一叹,将书信放进储物柜中放好。
五国宗会召开在即,按理而言,本该没有凤鸣的位置。可不知怎的,有人将凤鸣的名字,加入了其中!苏诗儿虽然查不出是谁所为,但背后的深意,也多多少少猜了个大概。
自己贵为南湘国三公主,位高权重。
秦骁不过凤鸣小国的一个藩王,又岂能配得上自己?
自打自己回到南湘国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反对这桩婚事。
压力之大,已然超乎了苏诗儿的预料。
她本想冷处理此事,待风头过去,自己再和秦骁商讨完婚事宜,可显然有人不愿意揭过此事!在此等微妙的关头,邀请凤鸣参加五国宗会!只怕这场鸿门宴请客是假,朝凤鸣秦骁开刀是真!
局势如此尖锐,她又岂能轻易离开南湘国,和秦骁团聚?
此刻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暗中揣测着她的心意,揣测着南湘国对此事的态度!她若是稍有动作,必定会让凤鸣蒙受无妄之灾!只有她苏诗儿在南湘国,秦骁才会安全!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驸马爷啊?”
石榴闷闷不乐的站到一旁。
“这就要看咱们这位驸马爷,什么时候能来我南湘国了!”说这话时,苏诗儿眼中满是光芒,她走到窗边,望向碧蓝大海,无数商船军舰在港口停留往返,繁华无双!
“也不知到时候,你是坐船来,还是驱马来?”
苏诗儿沉声道。
“石榴,将老贾他们叫来,本公主有一件要事,需要他们去办。”
与此同时。
遥关之外,云遥临海。
一望无际的汪洋浩瀚波涛,成群的海鸟啼叫着,环绕在苍穹之上翱翔,盛日所至的阳光垂撒在海面上,泛起成片的光点,光点中无数健硕的游鱼起跃,拍水前行。
这里是西海。
沿着海岸线往西边延伸百里,皆是凤鸣的海域。
只可惜凤鸣无海军,片板不可下海,以至于偌大的海域,都沦为海盗猖獗的乱地!接壤的许多海国都将凤鸣的海域,化作自己国家的后花园、御下地,堂而皇之的派遣自家的海民军队,进入西海捕鱼航行!
百年来,多少凤鸣君臣望洋兴叹!
多少沿海百姓在他国海军的威压下苟且偷生!
海洋主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法割舍!
以往的凤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收复故土汪洋,今日秦骁断不可怀揣着屈辱,视若无睹!
“这里,将是我凤鸣西出的起点!”
秦骁指着面前的汪洋缓缓道,咸湿的海风吹鼓着他的衣袍。
在他身后,赵云、孙策、徐久忠三位将领无声默立。
眼中有坚定、有愤恨、有对汪洋落入敌寇之手的痛心!
许不语站在三位将领身后,神色复杂。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劝动秦骁开展海运之心。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想想法子,精打细算着省下些钱来,好让秦骁大展宏图!
迎着海风巨浪,秦骁一字一顿。
“我将在此地兴建海港,布施海防!”
“我要让汪洋里的海鱼尽入我凤鸣百姓之口腹!我要让那些被列强霸占的航道海域重归我凤鸣之手!”
“我要组建属于凤鸣的舰队,破浪而出,横扫宇内,镇压诸国!”
浪,在怒吼。
远方的海域上空,似有乌云汇聚!
电闪雷鸣起,仿佛天地都在向秦骁倾倒而来!
而那道瘦弱的身影,自始至终矗立在海岸礁石之上,任由雨打风吹,岿然不动!
“老徐,我曾和你说过,终有一天,我要让凤鸣的将士乘船而出,踏上残倭诸岛!一洗百年血恨!”
秦骁指了指脚下。
“而现在,便是开始!”
“孙策何在!?”
孙策上前一步,脸庞因为激昂涨得通红!
“末将在!”
“今委任你为云遥海防校尉,主掌海军训练以及沿海边防之事!虽然现如今并没有合适的战船提供给你,但我向你保证,三年之内我必定让凤鸣拥有自己的战船!”
“末将遵命!”孙策肃穆领命。
“徐久忠何在!?”秦骁又道。
“臣在!”徐久忠踏步而出!
“你是遥关守将,今日便多给你一个官职,任命你为云港提督,和孙策一起负责建造云港之事!”
秦骁转过身,认真的说道:“丑话我先给你说在前头,云港乃我凤鸣首次建造的海港,意义重大,不容有失!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我革你的职!”
徐久忠洒然一笑,拍了拍胸膛。
“殿下只管放心,不出三月,臣必定交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卷!”
风依旧在嘶吼。
却少了几分暴戾和张狂。
秦骁望着远方的乌云,几束光芒刺穿云层,落入海中,风停水止!
“这风,也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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