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刚过,初冬尾随而至。北方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正当人们在感叹“四大火炉”之一的武汉带给人们炙热的温度的时候,一股不耐寂寞的寒风透海而出,席卷整个荆楚大地,不消二月,“火炉”余温便被吹得干干净净,刚进十月,一股寒潮进入北方,人们身上的衣服一件厚过一件,正是“语恶易碎心,衣薄难御体”。到了初冬,气温可想而知了。

    大地为板,万物为肉,怒吼的狂风张开倾盆大口,似要将肉片吞入口中,怒号之声持续了一上午,在一个小小的张家湾停留,外面几乎不见人影,地上泥巴已干,宛如锋利的小刀,任谁摔到地上,都会溅起新鲜的血花,飘落而下。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还会有人行走吗?

    当然有,不远处出现三个人影,中间高,两边矮,似一老人牵着两个小孩,时转分移,人影由小变大。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张口便问:“婆婆,还要多久到啊!我走不动了,这天气,冷死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太太用并不苍老的声音安慰道:“走过这个树林,经过前面张家湾,就可以看到会砦了,妈妈等着呢?”顺着老太太右手望去,只见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一只小手,那个小孩戴着灰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长得极胖,步态蹒跚。远远望去,婉如一只熊猫蹑手蹑脚走来。

    此三人正是林晓聪奶奶和林晓聪兄弟两个。

    林晓聪的爸爸原来在会砦中学教书,后来调入乡镇府工作了,不久便帮林晓聪妈妈安排了工作,在会砦街守电话。林晓聪周一到周五在会砦小学读书,周五一放学就回到兴隆村看爷爷奶奶,周日的下午由爷爷或奶奶送到会砦。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兴隆村到会砦,人们常走的路有三条。最远的是翻过大山,直上马路,那条路便于车马行驶;而最近的还是经过张家湾。此时天寒地冻,如果没有事,谁都不愿意在外面多停留片刻,林晓聪奶奶自然选择了最近的路。

    张家湾三面环山,唯西边有一缺口,直通会砦。兴隆村人要进张家湾,就须穿山而过。

    林晓聪三人刚出大山,望见了几户人家,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隐隐可见烟囱冒出几股袅袅炊烟,四处飘散,原来风力虽然不大,却各方都有。偶尔一声牛叫,打破寂静。

    过了张家湾,再过一条小河,绕过几片庄稼地,就可以直上会砦了。

    三人行走本十分缓慢,林晓聪还借机跟奶奶聊天,使本该平时五分钟行完的路程却足足花了二十几分钟。林晓聪走在前,奶奶牵着林明走在后,林晓聪笑嘻嘻地回过头又准备问奶奶问题,忽然发现有一条狼狗和两只小狗在后面跟着,林晓聪便大叫“后面有狼狗”,喊完就朝前面飞奔而去。林晓聪奶奶向后望了一眼,哆嗦的双手更加握紧了林明,说:“晓聪,别跑。回来”

    那只大狼狗见三人前行,本有所畏惧,忽见一小男孩跑了起来,它也急忙迎了上去,林晓聪奶奶俯下身去,想捡起小石头,却由于前几天下过雨,天气转寒,石头与大地连接在一起了,无法拉起。于是,她急中生智,手向前一摆,虚晃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那狼狗果然聪明至极,扭头便跑。就这么一会工夫,林晓聪再次回到了奶奶身边。

    这次林晓聪的手被一只大汗淋漓的颤抖不停的大手握着,怎么也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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