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干河水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这本是玩笑话,或者说是港商的气话,但相关部门却不得不重视。
真闹大了,必然牵出环保部门和土管局水利局的责任,还有对当地政府招商环境的综合考量。
这个在资本主义社会环境中成长的大少爷,脾气性格不能以常理度之。保不齐做出什么大事情,影响到官帽子那就太不值当了。
水利局治沙办立即向主管副市长汇报,副市长认为兹事体大不敢擅作主张,马上向市长和书记分别做了相同的汇报。
市委书记随后作出指示:由得他闹,必要时可以适当配合,但是清河的水一滴都不能少。
在官方默许下,浩浩荡荡的戒指打捞工作便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连续几天打捞无果,直到前天晚上,更是动用了先进的雷达探测系统和大功率的照明设备,才终于将一辆不成形的小型货车打捞上岸。
小货车千疮百孔锈迹斑驳,驾驶室和副驾驶的玻璃全都不见,门框和车厢严重变形,甚至无法分辨车体原先的颜色。
张宽用液压钳剪开车厢后门,里面堆积了一米多高的淤泥河沙,臭不可闻!
小货车周围十米内被严格管控,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靠近!
几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将车厢清理后,拼凑出四副人体骨架装进裹尸袋,奔向等候在那的直升飞机,拉高转向,飞机嗡嗡嗡地朝南飞去。
铲车将废铁般的小货车弄进大挂车的集装车车厢,由几名全副武装的黑衣男子押着朝国道上行驶。
事发半夜,负责监视的公安人员早被安排着活动去了,而坚持看热闹的村民也被驱赶回家。
直升机将遗骸送往特区一家私人医院做医学鉴定,小货车则送去做痕迹鉴定,清河这里,则是一边继续打捞一边等待结果。
越野车内,后排座上是来自港城的大少爷,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姓李名叫李玉,皮肤白净温润如玉。
不过此刻的他却是阴沉如水,皱着秀眉陷入沉思。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
李玉的思绪被手机音乐拉回,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接起电话过了十来分钟才挂掉,回头轻轻对李玉道:“少爷,结果出来了……”
“说吧!”
“……请节哀!”
听到结果李玉眯上眼睛脖子后仰靠在头枕上,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坐在驾驶室的是个光头,脸上有块刀疤从额头划下显得面目狰狞,他问保镖:“老爷走的可还安详?”
“头上中了一枪,子弹卡在颅骨内,左边两根肋骨和膝盖骨都被打碎,其余三具尸骨也都带有明显的枪伤。”
“草!”光头骂了一句,几人都各自咬牙切齿,闷闷不乐!
“通过弹头提取,发现是一枚762毫米的子弹,从弹头工艺和时间上来看,很有可能是从一把77式手枪发射而出,而这款手枪在大陆主要装备指挥员和公安保卫人员。”
“警察?”
“也可以这么说,老爷是被大陆公安开枪射杀,凶手是一名职务不低的带队领导。”
保镖将电话内容重复说了出来,脸上无悲无喜,这人显然控制住了情绪,怕不小心惹得少爷发怒发狂,那样反而会害了少爷,这里可不比港城,用钱可以摆平一切!
光头看上去比其余几个小年轻要沉稳得多,他想了想道:“准确地说,老爷是被一把警用手枪打死的,而且这还只是猜测?”
“对,医院那边让我们马上报案,争取早日抓到凶手为老爷报仇雪恨,因为大陆这边枪支管理严格,号称有案必破。”
光头又道:“j县那边已经将案子定性,依他们的行事手段要再想翻案难如登天,而且过了好几年,所有的证据都不可能留下。”
“j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公安队伍出了害群之马,那你觉得这个案子还能破吗?”
“宽叔,你的意思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吗?还是说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保镖终于动了怒气,加大嗓音对着光头质问。
宽叔摇摇头:“阿勇,你的心情我理解,老爷在你心中的地位和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没有老爷相救,我张宽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他拿出烟在鼻子前闻了闻:“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报警,我们可以委托侦探公司自己去查,等查出是谁做的我来为老爷报仇。”
光头说的颇为轻松,似乎杀人比杀鸡还要简单。
阿勇愣了两秒才道:“算我一个。”
李玉不敢触碰张宽的眼神,那个样子让人很陌生很害怕,他用手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皮,看向身旁的黑瘦少年:“坤哥,你的意见是什么?”
张宽和阿勇很是惊讶,坤哥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李玉为何要来问他,不过他很好的将表情掩饰过去。
“少爷怎么想我就怎么做。”
李玉似乎很满意坤哥的答案,他正要拍手决定,这时外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围观众人的说话声。
而后,铁皮船的汽笛声盖过一切,似乎预示着清河水底又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车门打开,光头张宽在前面推开人群,李玉从岸上望去,却原来是吊车吊起了半截轿车车头。
大功率的照明灯下,水面泛着银色的幽光,车辆损毁严重,但李玉看到肮脏的车牌号码,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父亲的座驾。
他的手脚开始颤抖,嘴唇也哆嗦起来,脑子里不由想象出他父亲当时的惨状。
小车被人为炸毁,几名警察拿起手枪把人当靶子射杀,乱枪打死后关进车厢,用石头卡住油门把车开进河里。
警察带着文物高唱打靶归来满载而回,每个人脸上一定都带着胜利的笑容。
李玉越想越气,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似乎正在忍受父亲当时的痛苦。
坤哥一直跟在他身边见他脸色煞白便伸手扶住了他,暗暗运起内力缓解他的痛苦。李玉渐渐恢复过来摆手道:“我没事。”
阿勇将电话递过来道:“少爷,夫人的电话。”
李玉微微皱起眉头:“谁告的状?”
张宽听到后在心里直摇头,少爷终究还是年轻,少年心性,不去问大人拿主意竟然还有心思打听谁告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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