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时那场展销会对李文冬来说记忆深刻,因为那时他刚刚获得二百五十万巨资心情愉悦,看什么都格外顺眼。
比如俏皮眨眼的美猴王,沿街乞讨的龙鼎山师兄弟,甚至连杜子雄之流怒砸彩票摊他都能感受到满满的正义感。
当然最不能忘的便是卖米花糖的肖雅一家了,那是来自上辈子的愧疚。
唯独偏偏落下那个幽默诙谐声音硬朗洪亮的主持人,由于当时人山人海距离较远,没能仔细看清他的样貌,只是依稀有点大概的印象。
呀,不对,好像还忘了什么来着?
降龙尊者!对,龙鼎山太极门下萧应龙师兄弟,忘了去给他们续交医药费了!哎呀,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等处理好拍卖的处理,一定得去趟y市第一人民医院。
话接原文,李文冬望着前排惊讶莫名的杜子雄和一脸奸笑的主持人,他才将记忆中的那个主持人与眼前这个主持人重叠起来。
两人定有“奸情”!李文冬如是想道。
台上的主持人摘下平框眼镜,凑到杜子雄耳旁道:“我舅舅说你这人不错,就是花瓶不给力!”
杜子雄吓出一身冷汗,他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有眼无珠,还请周公子见谅!花瓶的事请转告刘副……”
“七十五万第一次!还有没有继续出价的?”周公子根本没有理他,主持拍卖才是他的正经工作。
事实上剧情的发展与李文冬预想的差不多,那日二毛被彩票主持人周公子压在身下好不容易逃脱,跟着杜子雄在良古乡躲了半天,正悠哉悠哉暗自庆幸呢!
不想当天夜里,就被他的靠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余金中一个电话叫到县里。
余金中告诉他,彩票摊主持人正是刘副县长的亲外甥、电视台当红小生周浩,人送外号“周公子”。
当然,这个周公子与h市那个周公子自然是有云泥之别的。
杜子雄明白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忙问余金中如何补救。余大局长口出良言,世上之事,莫如权钱二字!事到如今只有破财消灾了!
于是乎他便连夜送上十万现金和一个清乾隆青花龙凤呈祥纹梅瓶,为了平息周公子的怒火还忍痛将二毛送进拘留所关了半个月。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成想今日又碰上这个丧门星,硬生生给他喊道七十五万!杜子雄在心中摇头苦笑:他这是心中有气意难平啊!
认还是不认?这个选择题很难做啊!
“七十五万第二次,七十五万第三次!好,恭喜杜老板成功拍下一号楼!下面请工作人员把二号楼的资料发到各位老板手中,大家做下准备,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始竞拍。”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根本就没打算给他选择的机会啊!
杜子雄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他看了眼那个挨了一巴掌的手下:“怎么还没滚出去!”把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拍卖厅陆续有人走了出去,偌大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确切地说应该是杜子雄安静那么会场便会安静。
打完王刚电话,李文冬便一直在观察会场动静,有人在小声谈论称主持人为“周公子”,刚才他的突然出招倒也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多方考虑他决定放弃一号楼的竞价,原因有三:
一是他不想为了能拍下一号楼而去挽救杜子雄那个冤大头,别人挖的坑他不能去填坑,应该帮忙推一下然后使劲踩两脚才对嘛!同时也不想因此而得罪这个主持人。
在面对同一个主持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很明显杜子雄非常忌惮他,或者说忌惮他背后的势力。
既然是新晋一哥都惹不起的人,那他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二是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二号楼“福源山庄”,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一号楼已是他人囊中之物,那他只能舍车保帅!
第三个原因也是围绕着第二点展开的,杜子雄在金钱上肯定非常吃力,他的大部分资产都陷在“九九会”里。
就算比较宽松,想来他也不会把仅有的积蓄全拿出来去做这个亏本买卖。各方打点后虽然能如愿以债权转换产权,但是明面上的账目总得抹平吧?
所以李文冬算定他无法拿出更多的钱去拍二号楼,或者说他不敢去拍,万一主持人又抽疯呢?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应付那个市里来的珠宝商人,一对一总比一对二轻松得多!
他朝不远处打量,此刻那个珠宝商人正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这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右耳后有一道五公分左右的术后创口。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前世特意关注过他,毕竟牵扯到他祖上的财产纠纷。
他现在能动用的现金大概不到四百万,可谁能保证那个珠宝商人不是冲着地下的财宝来的?况且用数倍金额去竞拍两栋偏僻的楼房,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都难!
李文冬如坐针毡,两世加起来都没有眼下这般焦急彷徨过。
等周公子宣布中场休息十五分钟时,他嘱咐叶小丽坐在位置上不要走动,随后拿起电话向门外走去。
王刚接到电话后立马开着警车赶过来,李文冬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拍卖出了点意外,杜子雄以七十五万拍下一号楼,这与我打造j县购物商场的总体设想不大相符。”
购物商场是前段时间他和丁国强之间的口头承诺,王刚自然是知晓的,他想了下问道:“不是说在小商品市场那里开吗?”
“相对来说,一号楼这里位置更好一点,处在中心地段。”
闻言王刚急忙道:“只是,七十五万,怎么价格会这么高?他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债权转产权难道真的行的通?”
王刚看样子比他还着急:“不行,我得再给领导汇报一下。”
李文冬按住他的手道:“王所长先别急,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丁书记电话多少?”
“你没存丁书记的电话?”
“呃,我想存来着可你没告诉我啊!”
“哎呀,失误失误,老弟莫怪!”说完急忙报出一个号码。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存丁国强的号码是理所应当的?不存就不合常理?自己又不是镇里的职工,为什么要存他的号码,这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又何必为了这没名堂的事伤神,按照号码拨出电话,那边响了几下便有人接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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