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堡垒上,风吹拂着森林里的树木,墙壁吱吱作响,闪电划过天空,它的雷声响彻四方。
但科雷几乎没有承认任何一点,他仍然倚着方尖碑坐下,不在乎淋湿衣服的雨水,也不在乎耳边呼啸的风声。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科雷不需要见他就知道,他能感觉到,他没有哭泣或诅咒他的敌人,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暴风雨终于过去了,科雷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他一定是在某个时候睡着了,因为突然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还拿着心材种子,金色的种子散发着光和热的脉动,而黑色的种子则感觉冰冷。
科雷把种子抓得更紧了,目光转向亚瑟斯家的门,为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情做好了准备。
他开始移动僵硬的身体,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晃着清醒的四肢,他缓缓走到亚瑟斯家,在门前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和科雷的家不同,亚瑟斯的卧室和客厅没有分开,所以科雷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父亲,亚瑟斯还躺在床上,要不是他的皮肤呈现出灰白色,看上去几乎就像是在安详地睡着。
科雷知道他走了,但为了确定,他检查了亚瑟斯的脉搏,确定他没有呼吸。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抱起,手臂环住亚瑟斯冰冷的后背和双腿。
科雷把亚瑟斯抱了回来,放在亚瑟斯用来做饭的石板上,科雷不打算再用这块板子做饭,所以他不太在意保持它的清洁。
他从屋里取回猎刀,回到外面,一副正在磨刀石上磨刀的样子,他走回石板,继续磨刀。
科雷的脸僵硬而冷漠,但刀子在石头上不规则的叮当声暴露了他的激动,他正在做磨刀的动作,但他的手在颤抖。
他站在那里,假装再磨刀几分钟,但他不能永远拖延下去。
最终,他放下磨刀石,深吸了一口气。
科雷没有切开人的经验,但他在多年的狩猎中剥过很多动物的皮,所以他有一定的信心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将刀刃抵在亚瑟斯的腹部,就在胸骨下方,咬住脸颊内侧,驱散最后一丝不舍,将刀压在了下方。
刀刃慢慢地沉入亚瑟斯的皮肤,科雷小心翼翼地向下切,直到他有足够的空间伸手进去。
当科雷开始将他的刀手伸进亚瑟斯的胸膛,缓慢地移动器官并切开肌肉时,他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被监视。
在他的灵魂境界深处,他的祖先观察着一切。
雷鸟怒火中烧,在迷雾中的那个小岛周围盘旋着飞翔。
多年来,它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氏族的衰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一个后代的陨落摧毁了它平时冷漠的本性。
雷鸟看着科雷准备安葬亚瑟斯时,闪电划过科雷的灵魂领域。
在岛上又绕了几圈,看着科雷用刀不确定地摸索后,雷鸟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降落在王座上。
它闭着眼睛盯着坐在王座上的科雷的身影,闪电开始从它的羽毛中涌出,冲向了这个年轻人。
魂域之外,科雷顿时一阵恶心,后退了几步,然后,他的目光一凝,手中的颤抖也停止了,刚回到亚瑟斯身边,就听到了声音。
“不要移走他的心,将其切开,将心材种子放入其中。”
声音非常深沉,不人道的共鸣,科雷毫不怀疑地确信他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是,他含蓄地信任它。
他能感觉到,这对他没有任何伤害,而且它对这件事的了解远比他多。
但是,雷鸟会采取措施确保科雷在他完成后忘记声音,毕竟,它有一个需要维护的声誉。
科雷还没有创造出魔法体,他现在所拥有的那种人造魔体,只是很多先祖经常为子孙创造出来的微弱之物,在血脉觉醒的时候可以进入魂域。
这样的东西,只有在实力较弱的魂域中,拥有异常强大的魂魄,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东西,而且让造出来的人有一定的优势。
比如,雷鸟目前就是利用这种与雷昂心灵的直接联系来压制雷昂的情绪,让年轻的法师在工作时不受他所感受到的悲伤和愤怒的影响。
这种联系也使它能够与科雷交谈,科雷所熟悉的古老传说,千百年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里面所呈现的信息也不太准确。
雷鸟纠正了科雷,因为在埋葬有心材种子的人时,心脏不应该被移除,正确的仪式是让种子在心中生根,而不是取代它。
在祖先的帮助下,科雷的工作迅速加快,他迅速找到了亚瑟斯的心脏,用刀在他身上做了一个小切口。
然后,他松开手,放下刀,抓起那颗金色的心材种子,他以为黑色种子也能起作用,但他觉得用它不太对劲。
金色的种子更适合埋葬神性。
科雷极其小心地将心材种子塞进了他在亚瑟斯心脏上切开的洞里,最后一次把手移开了。
至此,最不舒服的部分就结束了,科雷回到亚瑟斯的房子,抓起一件衬衫,拉到他父亲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科雷打算用一些废木头做一个棺材,但随后他又听到了里面那低沉的声音。
“种子的气息将围绕着他,他不会受到腐烂的影响。”
所以,不需要棺材,科雷就继续进行议程上的最后一项:让亚瑟斯安息的地方,他确切地知道在哪里。
他径直走到方尖碑前,在底部附近找到了一个符文圆圈,与其他控制方尖碑功能的其他符文圆圈相对。
科雷把手伸进去,开始将他的魔法导入其中,让它启动,有五秒左右的轻微延迟,足以确定激活不是意外,然后科雷松开了手。
圆圈泛着暗红色的光芒,数秒后,一道道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在方尖碑上结满了蛛网,将方尖碑碎成了无数碎片。
方尖碑消失后,空气中的魔法密度立刻就冲了出去,科雷能感觉到,驱赶森林怪物的气息现在完全来自墙壁的结界。
科雷开始踢并扔掉方尖碑的碎片和大块,在从储藏棚的残余物中抓起一把铲子并挖掘了十分钟后,他在方尖碑的石基遗迹下发现了一个大木箱。
他把盒子从他所在的七英尺深的洞里拉出来,暂时放在一边。
就是这样,就在要塞的中央,是他安葬父亲的地方。
科雷又清理了几块石头,为亚瑟斯腾出足够的空间,他恭敬地将父亲安置在里面。
半个小时的铲子让他得到足够的泥土覆盖坟墓,作为画龙点睛的一笔,科雷用方尖碑上的松散岩石和碎石在坟墓上方建造了一个小石堆。
行动完成后,科雷终于意识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从前一天开始,他有很大一部分还不是很能接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但现在他开始接受现实了。
在他的魂域内,雷鸟不再压制科雷的情绪,但对它的后代的影响还没有结束。
岛屿周围的明亮雾气瞬间变暗,导致雨落和风起。但是,最让人吃惊的是,那道闪电开始击中王座,更重要的是,科雷。
青年自己现在的状态并没有意识到,除了盯着石碑外几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东西,但他的身体却充斥着魔力,远远超过了方尖碑增加该区域魔力密度的时候。
这股魔力在他的全身蔓延,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在他的血管中流淌。
被他的五脏六腑吸收了,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储存在了他的心脏里,但是,最关键的是,它正在渗入他的骨头。
仪式结束后,科雷已经顺利进入三阶法师了,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让自己的骨头适应魔法。
但现在,在雷鸟的帮助下,他的身体里充满了魔力,大量的魔力被雷鸟有意识地引导到了科雷的骨头里。
雷鸟已经起飞,又在岛上飞来飞去,但它依旧很轻松地控制着自己的魔法,用它来造福后代。
但是,就在最短暂的一瞬间,一道橙红色的光芒穿透了暴风云,将整个岛屿都沐浴在了光芒之中,然后就以它来时的速度消失了。
雷鸟懒洋洋地把头转向光来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见,乌云密布,再无一丝光亮,但是,那只雷鸟还是隐约感觉到,雾中的另一只。
“终于想加入我们了?”雷鸟问道,它的声音不经意间响彻在科雷的魂域之中,但它的问话却是一片寂静。
“我猜不会,我们的子孙后代竟然创造了这样的奇迹,这真的让你的自尊心大打折扣吗?我们的台词有多少没有孩子的婚姻?”雷鸟在继续之前等待它知道不会出现的答案。
“我就当你不知道吗?好吧,好吧,好吧,看看现在谁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它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尽管它的鸟脸无法微笑或做出任何类似于人类的情感。
“嗯,我知道这样的孩子是多么难得。他需要一些帮助。我会向他示好,将他提升到魔境三重。”雷鸟再次望向远方,看向它明明已经闭上的眼睛。
“你也应该做点什么。他唤醒了他的血液,你现在否认他自己的力量实际上让我有点恶心。呃,好吧。不像我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但我会继续守护这只成长中的狮子。我必须这样做,他是我最后的后代。或者最后一个有觉醒的血液,因此是唯一重要的,无论如何。我其他所有的分支都经历了太多休眠的世代,无法唤醒他们的力量,现在……”??它病态地嘲笑着宇宙的反复无常,平静地看着闪电落在科雷身上。
“我最后一个真正的后裔,想想看,我的氏族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之一,统治着中枢的大片地区,征服了整个位面!他们在鼎盛时期甚至超过了你的氏族。现在只剩下这个年轻人了。”
就在雷鸟沉浸在更光辉岁月的记忆中时,闪电停止了撞击王座,雨停止了倾泻,风也停止了。
雷鸟已经停止用魔法淹没科雷的身体。鉴于它可以从科雷的骨头中感知到什么,它不再需要了。
它最后看了一眼光来的方向,但什么也没看到,雷鸟又飞回了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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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亚瑟斯走了,留下科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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