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陡然看到李挚手腕上飞出一条灰影之际,吕布顿时大惊,怒喝一声,试图收回方天画戟,抵挡灰sè飞练。(小说文学网)

    “哗———”

    大力回拽之中,吕布未能第一时间收回刺出的方天画戟,反而拽得灰sè飞练哗哗作响。

    直到这一刻,吕布方才看清楚李挚甩手掷出的灰sè飞练是何物。

    原来它是一条长达两丈五尺左右的镔铁锁链。

    吕布现在方才知道李挚并非没有兵器,而是拥有一条诡异的独门兵器。

    它既是兵器,也是暗器,世所罕见。

    然而,吕布发现的太晚了。或者说,他jing醒的太迟了。

    面对龙鳞莽牛兽凶猛地冲撞过来,刚刚起步的赤兔马十分畏惧莽牛兽头顶的粗壮犄角,不敢与之硬碰,随即身形连忙侧闪,以马腹侧背迎击莽牛兽凶猛的冲撞。

    “嘭!”

    唏聿聿———

    坐骑错身之际,沉闷的冲撞声砰然而起,响声大作。

    赤兔马不敌龙鳞莽牛兽的蓄势撞击,侧身踉跄十余步,惊叫嘶鸣,马嘶声中似乎透着莫大的痛楚。

    正与李挚较力相持的吕布,由于坐骑踉跄侧退,致使他身形不稳,灌入双臂的巨大力量猛然受挫,后力不济之中被李挚大力拽落马背,身形侧飞出去。

    “哼!”

    飞离马背的一瞬间,吕布咬牙冷哼一声,脚跟猛然蹬在赤兔马的侧背上,借力腾空而起,沿着紧绷的锁链飞身扑向李挚。

    这一刹那,飞身扑来的吕布与龙鳞莽牛兽背上的李挚,仅有不到八步远的距离。

    吕布飞身一跃,跨过五六步的距离毫无问题,若是再有李挚绷紧的锁链之力相助,他完全有可能跃上龙鳞莽牛兽的后背,与李挚在牛背上近身搏斗。

    然而,吕布再一次低估了李挚自身的武艺和诡异的锁链运用技巧。

    就在吕布飞身扑上来的一刹那,但见李挚右手逆向一抖,原本紧绷的锁链瞬间松弛打弯,致使吕布企图借用锁链之力靠近李挚的想法瞬息破灭。

    而吕布身体早已失衡,手中的方天画戟又被李挚的锁链牢牢缠住,失去锁链的牵拉之力,他瞬间跌落在地上。好在他身手了得,落地时一个侧翻,双脚平稳落地。

    正在此时,他单手握住的方天画戟上突然传来一股拉扯巨力,致使方天画戟险些脱手而出。

    霎时,吕布大惊失措,本能地双手握紧方天画戟。随即他尚未站稳的身形瞬间前倾,脚下无根,被李挚大力拽得扑倒在地。

    “哒哒哒!”

    吕布刚一摔倒,骑在龙鳞莽牛兽背上的李挚陡然一夹牛腹,莽牛兽宛如发狂的公牛一般四蹄飞扬,埋着头弓身疾奔。

    龙鳞莽牛兽撒腿狂奔不打紧,要紧的是它害苦了紧握着方天画戟不放的吕布。飞奔之中,莽牛兽载着李挚,而李挚通过锁链缠住的方天画戟拖着吕布,在偌大的校场上飞速狂奔。

    “噌噌噌!”尖锐刺耳的铠甲摩擦声中,吕布生生被莽牛兽拖着在地上摩擦滑行百余步,并且还未结束,滑行仍在继续。

    龙骧李府的校场,本是练武场地,地面上铺满青石板,十分平整,下雨天还很光滑。

    这种地面,若是一般人趴在地上滑行,顶多蹭破衣服,皮肤有些淤青,不会再有其它过重的损伤。

    但吕布贴着地面快速滑行的后果则孑然不同,只因他穿着质地上乘的铠甲。

    铠甲表面**不平,极其坚固,不易变形。

    这样以来,这种青石板铺成的硬化地面,对于吕布而言,不亚于酷刑炼狱。铠甲在青石板上蹭出连串的火花,防御力极强的甲胄死死顶住他的胸腔和皮肉,磨得他皮肉开花,剧痛难忍。

    一百步,一百五十步,两百步、、、、、、

    当龙鳞莽牛兽沿着校场一端跑到另一端尽头即将转弯之际,吕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活生生拖死的酷刑了。

    陡然间,他松开了紧握手中的方天画戟,随即一个平地打滚,翻身而起。

    “哼!”站起身的一瞬间,吕布不禁痛得吸了一口凉气,咬牙**着没有痛叫出声,只是神情狰狞地冷哼一声。

    随着龙鳞莽牛兽的奔行,方天画戟擦着石板呯呯作响,随即李挚轻轻一抬手,方天画戟便飞到他手上。

    “哒、哒、哒!”

    龙鳞莽牛兽回身之后,渐渐减慢速度,载着李挚返回校场zhong yāng。

    赤手空拳、徒步站在数十部外的吕布,不知道李挚为何没有趁胜攻杀过来,反而勒马驻足,给他以喘息之机。

    李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可怜我吕布吗?

    李挚,欺我太甚!

    yin冷地看着驻足在校场zhong yāng的李挚,吕布神情冷峻,心中愤恨不已。愤怒之余,他也暗自懊悔,刚刚确实是他轻敌了,根本没把李挚看在眼里,以至于勒马原地未动。直到李挚驾驭坐骑狂奔逼近之际,他才暮然jing觉,但为时已晚,先机已失,该有此败。

    一头撒腿狂奔的公牛岂是赤兔马能够抵挡的?即便是下山猛虎遇到这种情形,也只能主动避其锋芒。

    面对龙鳞莽牛兽凶猛袭来,赤兔马除了主动避让之外,别无它途。

    然而,赤兔马想避让,但马背上的吕布却被李挚缠住方天画戟,挣脱不开,想避让却不能。除非吕布第一时间放弃手中大戟,否则赤兔马只能硬着头皮迎接龙鳞莽牛兽的冲撞。

    结果,威名赫赫的吕奉先和神勇无双的赤兔马这对组合,遭遇了生平第一次重挫。一合之下,吕布与赤兔马先后受伤,虽然伤势并不重,但失去方天画戟的吕奉先和腑脏震伤的赤兔马,无疑是战力大损,处境堪忧。

    伫立在校场边的吕布,看着自己的方天画戟被李挚握在手里,心中怒火滔天,俊脸涨红,羞愤不已。

    此乃奇耻大辱!

    遥想此前的十余年间,他吕奉先凭借一杆方天画戟纵横草原三千里,打遍天下无敌手,驰骋中原,霸绝天下。

    昔ri董卓占洛阳,无视满朝文武官员,唯独怕他吕布一人,故而处心积虑地将他收入麾下。自此后,董卓再无顾虑,亵渎朝纲,权倾朝野,擅自废立,夜宿龙廷,肆无忌惮;这全是他吕奉先的功劳。虎牢关下,他一人一骑战诸侯,几十合之下,便力斩十余名诸侯军将领;一声暴喝,吓得五十万诸侯大军噤若寒蝉,死守城池,闭门不战。

    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世人皆以为三英获胜,却不知三英联手也奈何不得他吕奉先,大战三百合,各自罢手休战。

    回首过往,吕布豪情无限。

    再观现在,吕布怒火冲冠。

    李挚何许人也?他不过是李利手下的家奴,身形消瘦,相貌平平,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只能拿着暗器当武器,丢人现眼。

    但是,李挚确实很厉害!

    不管吕布如何看不上李挚,但他不得不承认,李挚确实很厉害!

    可以说,李挚是吕布征战沙场十几年来遇到的力气最大、兵器最怪异、武艺最高强的劲敌。

    没错,是劲敌,却并非不可战胜。

    吕布从不认为自己会败给天下任何强者,因为他就是天下最强者。今天他之所以失了先手,丢掉方天画戟,完全是他轻敌之过,仅此而已。

    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吕布看出李挚骑术不jing,也不擅长战骑厮杀。只不过李挚胯下的异种牛兽后背宽阔,异兽通灵,也不需要他有jing湛的骑术,只需保持身体平衡,不掉下牛背即可。

    此外,吕布还看出与李挚交战根本不能用多少回合论高下。因为李挚手中的锁链兵器就决定着他一出手就是杀招,胜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有分晓,根本用不着厮杀鏖战,大战多少回合。

    现在吕布最懊恼的便是他与李挚交战,刚一出手就落入下风,旋即一发而不可收拾,方天画戟已失,就意味着他落败了。

    败了,败得好快,败得糊涂,败得窝囊!

    此次战败,吕布认为自己不是败在武艺不jing,也不是败给李挚,而是败在李挚胯下坐骑异种牛兽之上。

    这头凶猛的雄壮牛兽一举撞伤他的赤兔马,才导致他一败涂地,方天画戟脱手,落马战败。

    吕布极不愿意就此收手,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认输,更不愿意向李利低头。然而,他更加知道此战不能再打下去了。失去方天画戟之后,他若是继续与李挚打斗,必定会输得更惨,甚至会危及xing命;即便不死,他也会身遭重创。

    这一切,只因李挚手中的兵器异于常人。刀枪剑戟易躲,斧钺钩叉好防,但李挚手中两丈五尺长的镔铁锁链却让人防不胜防,根本无处躲藏。

    最重要的是,吕布直到此刻才看清楚,李挚手中锁链不是一条,而是左右手臂上各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锁链。

    如此以来,他已然毫无胜算,若是再打下去,他甚至会再遭重创,惨淡收场。

    虽然吕布敢肯定李利不会杀他,也不敢杀他,xing命无虞,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愚蠢之极,绝非明智之举。

    “拿来吧,吕某甘拜下风!”踌躇半晌之后,吕布冷峻地低声说道。

    李挚扭头看向李利,得到示意后,回头神情漠然看着吕布,随即扬起方天画戟飞掷而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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