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村子里已经快到了日落,这里确实很落后,刚下过雨的土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家家户户亮起了暖灯。
房子还是老旧的土胚房,时不时会传出几声狗吠,有种别样的安逸。
黑瞎子一只手抱着那小孩,与当地人交谈,说是要来寻亲戚,找不到地方落脚,便给一户人家钱,暂时住在了这。
房子的主人是个年迈的老头,拿了人家钱,他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过去。
齐乐川脚上倒是没沾什么泥,那黑爷整个鞋上都沾满了泥垢,他想着自己毕竟是收了小老板的钱,抱着她是应该的,此刻也只能坐在一颗老桐树底下刷鞋。
齐乐川凑过去,“黑爷,您说五年前的事还能不能查出来?”
黑瞎子手上动作顿了顿,语气淡然的出馊主意,“查到又如何,你想知道那小鬼的身世,不如直接逼问它。”
她小脸一皱,自打上一次提出要寻找它的身世,它就像是闭关了一般,没再出现过。
“能逼问它最好不过,您也知道它那德行,不知道从哪学的,傲娇的不行。”她光明正大的吐槽。
黑爷轻笑一声,那小鬼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傲娇鬼。
血玉里的傲娇鬼翻个白眼,实在不想多动一下,想折腾也就任由她折腾,心底似是觉得齐乐川对它感兴趣,它还是很得意的。
张启灵就坐在旁边看着远处的庄稼地,本是种玉米的好时候,却在中间空了一块地,荒芜在那,还有几个土包般的坟头立着,很是突兀。
齐乐川也望过去,现在恰好是夕阳西下,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她看向他,四阿公还算是有良心的,张启灵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是皮外伤,冷硬的轮廓在夕阳下倒是柔和了不少。
“哑巴张,今晚你守夜。”黑爷说着往屋里走。
张启灵也起身回去,虽一句也没说,但表达的意思就是他不守。
俩人都不守,齐乐川倒是第一次积极的提出守夜。
有这么乖的雇主,他心满意足的睡了。
当晚,张启灵就默默与她坐在窗前,手中拿着扇子,时不时给她扇风,
隔着窗子往外看,刚好是那块空地,这老头家住的偏,刚好挨着庄稼地,黑夜中只是瞧着就渗人。
忽而那片空地亮起了绿色的磷光,张启灵淡淡看着,伸手拍了拍那个快要一头栽桌子上睡觉的小孩,道,“幽灵之火。”
齐乐川迷迷糊糊的揉眼去看,坟墓间亮起了绿光,她哼唧一声,眸子微亮,阴森森的来了句,“还挺好看的。”
突然院子里“嘭......”了一声。
起夜的老头吓的坐在了地上,嘴里大喊,“鬼......,鬼来索命了。”
齐乐川与张启灵出来时,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往屋里跑。
黑爷也被这一声给喊清醒了。
大半夜四人坐在桌前,老头被吓到了一般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老头姓朱,在村里他也是村头老婆子们口中的热门八卦,年轻时在外挣了几个小钱,娶了个老婆,后来他老婆生孩子时一尸两命。
他将住的房子盖好后就懒得再出去拼搏,就守着家和一片菜地,再未娶妻,在这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
“朱老头,您家住在这庄稼边上,看见鬼火不是常事吗,怕什么?”黑瞎子说话十分轻松,毕竟是干这一行。
朱老头喝口水压压,神色还是没有缓过来。
齐乐川正经开口解释,“这是自然现象,因为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发生了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燃点低,可以在燥热的夏天自燃,那只是添了新坟罢了。”
她说完还骄傲的看着黑爷,“我说的对吗黑爷?”
黑瞎子嘴角挂笑,赞许道,“看来是你的书架上添了新书,学的不错。”
朱老头啥也听不懂,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这里添了新坟,他叹息,“你们是不知道,俺们村这片空地上不长庄稼,种什么都颗粒无收,你们看见的土包里是空的,啥也没有,不是坟头,这里邪门的紧,俺们村长说了不许在这立坟。”
齐乐川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怪地,她好奇的问了一句,“埋在这会怎样?”
朱老头又喝了一口水压惊。
“那还是俺年轻时听村里老人说勒,埋这会被鬼吞掉尸体,谁这么缺德把自家人埋这,简直是太缺德了。”
这会儿这朱老头不害怕了,竟又生气起来。
几人算是了解,怕是这底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日一早,朱老头早早去村长家告状,说有人擅自将尸体埋在了空地。
村长一听也是派人跟着朱老头去查看。
大晚上他只看见了鬼火这一时间竟找不到坟头的位置,跟他来查看的是村里的林书记。
林书记皱眉问他,“你确定是在这?这哪里有坟,是不是大晚上看错了。”
朱老头梗着脖子反驳。
“我还没瞎,这里绝对有坟,你不信可以找人来挖!”
林书记是县城里来的,有点文化,并不信他这话,认为他是做了亏心事遇见了鬼敲门。
朱老头这边生闷气,齐乐川起床就见老头坐在家门口看着那片空地,嘴里还直骂缺德。
她揉揉眼走过去,一副乖巧的模样,“朱爷爷,您怎么回来了?”
朱老头一摊手,“他们不信俺的话,不让俺挖那片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这就是在毁尸灭迹呢。”
他看着小孩年纪小,又加了一句,“你还小,去玩吧,这种事小孩子就不要听了,不然晚上睡觉会尿床的。”
一听尿床,齐乐川眼前闪过三叔那张算计的脸,她甩甩脑壳,又再次确定,“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不尿床。”
朱老头笑笑,让她出去玩。
这村子不小,早晨也没什么人,她只站在路口看了几眼就回去了。
回来时见张启灵与黑爷在与朱老头交谈,那朱老头拿着铁锹,下定了决心要自己去挖开,非要证明给那些人看,他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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