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说的大义凛然,实则他是生怕再被这丫鬟打下去,他儿子一定没命可活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来。
生怕苏元晓不同意,张怀更是直接从耿耿手里抢过烧火棍,毫不犹豫就狠狠打在了张迟的屁股上。
烧火棍上还带着毛糙的倒刺,只一下,裤子就见了血。
“爹,不敢了,儿子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饶命啊!”连爹都被逼的亲自动手,张迟这时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错,连声求饶。
张怀虽心中在滴血,但是为了能够保住儿子的子孙根,他不得不忍痛继续,“来人,给我压住他!”
“爹!”
张迟刚张嘴,又是一棍子打了下来。
因为念着一个时辰内,必须要解了毒才行。
所以张怀打的又狠又急,生怕错过了时间。
四十棍结束,便连忙将烧火棍一扔,终是忍不住扑了上去哭喊了起来。
“迟儿,我的迟儿啊!”
而张怀早已经昏死过去,无法回应。
听到这一声,本是忖着太阳穴那闭目养神的苏元晓缓缓睁开眼来,“打完了?”
“回娘娘的话,五十杖,已经全部打完了。”小福子轻声道。
“那以下犯上的罪,便算是罚完了。但你刚才说,威胁的呢?是怎么处置来着?”苏元晓煞有介事的继续问向小福子。
小福子连忙高声说道:“威胁当朝亲王妃,死罪。”
张怀听到死罪二字时,哭喊声顿时就停住了,一颗心猛的悬了起来。
怎么都打成这样了?还要计较?
但还好,苏元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杀了张迟的心。
“那行,死罪就免了吧。毕竟张家在徐州时,照顾我们姐弟多年,本妃也就当做是报了这份恩情了吧。”
如此,张怀才松下一口气来。
但在看到苏元晓转过身去后,张怀眼里燃起的火,却几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无奈,她终究是王妃,自己哪怕心中满腹怨恨,却不得不低头说道:“谢…谢过王妃。”
说完,只想赶紧带着宝贝儿子离开,回家医治。
可张怀刚要走,跪着的张猛连忙提醒道:“大哥,迟儿还中着毒呢!”
张怀实在是太过心疼,一时竟忘了最要紧的,连忙又回过身去,“还请王妃,不吝赐解药。”
苏元晓本是已经转身准备回二楼,如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张怀,一脸疑惑,“什么解药?”
张怀虽烦闷,但此时还能稍微耐着性子,守住他最后的那一点恭敬说着:“王妃不是给小儿下了毒么?”
“是啊,你…王妃刚才不是还说,给迟儿下的毒,叫做公公笑。”张猛也附和。
“那个啊。”苏元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指了指张怀自己,“解药,其实一直就在张大人的腰上啊。”
“我的腰上?”
张怀闻言连忙低头看去,自己的腰上怎么会有解药呢,有的只是腰带上,别了一把匕首而已啊。
莫…莫非是!
苏元晓沉笑,“公公笑的解药就是拿刀,直接割下来。”
这话一出,张家二人皆是脸色猛的一沉。
张怀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若非是一旁的张猛将他扶住,他定会摔到地上。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戏弄我们!”
只见苏元晓缓缓回过身来,嘴角一勾,“本妃何时说过,我有解药了?是你们以为我有而已。”
她并未撒谎,而是真的没有。
本来就是个试验品的毒,也是第一次用。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配置解药。
更何况,她也只是说死罪可以免,但可从未说过,活罪可以逃啊。
不是么?
苏元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急不慢道:“本妃再好心提醒一下二位张大人,时辰不早了,若想要留住小张公子的命,可要早些将他子孙根割掉才好。否则…可连人都保不住咯。”说完,便冷冷一笑,扬袖转身。
这话,终是将这个溺子无度的张大人心里的那点希望给彻底击碎了,一下双腿瘫软的跌坐在了地上。
弟弟有隐疾无法生育,而他更是已经年迈。
张迟,就是整个张家最后的一点血脉了!
把子孙根割掉了,不就是成了公公了么,那还如何传宗接代啊。
他会愿意亲自动手打儿子,为的不过就是留下这最后的血脉。
结果告诉他,他儿子挨了打,血脉仍旧留不住?
一切都是枉然?
张怀此时已经是脸色涨的通红,最后的一点理智也终究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气愤了。
他站了起来,大呵:“苏元晓,你简直欺人太甚!给我…”
“嗯?”苏元晓疑惑了一声,心想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张家每一个人的脖间,都被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架着一把寒刀。
谁人胆敢动一下,便会立刻毙命。
“呀!”小福子惊呼了一声,被突然出现的这些人马给吓了一跳。
然苏元晓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而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娱乐时间,这是到头了。
果然下一秒,腰肢就被人一把揽住,带进了怀里。
紧接着,一道沉沉的男音就自头顶响起,“玩够了?”
苏元晓仰起头,看着来人努了努嘴,“勉强吧。”
这个语气,看来还真是挺勉强的。
秦少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柔,“要是觉得不够,只要你下令,他们所有人立马就可以人头落地。”
听到这话,苏元晓顿时觉得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家伙怎么能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说着这么可怕的话啊。
但她还是抓住了他准备下令的手,摇了摇头。
倒不是她想要放过张家,而是她有顾忌。
“还有小孩子在呢,别搞那么血腥。而且人家酒楼以后还要做生意的,一地血多难洗。”
她会出手,报仇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的起因还是想要替小正一家出头。
要真是这样做了,反而给他们这一家惹麻烦了不是,那就违背她的初心了。
秦少禹知道,她从刚才就一直最挂碍的是那个孩子,遂也没有强求。
他反将她手牵住,带着她坐到了一旁,“那消气了没?”
苏元晓点了点头,“张迟的仇,我今日是报了,这气就算消了。”
“那就好。”秦少禹伸手替她捋了捋刚才打斗后偶有掉下来的碎发,二人一副恩爱缱绻的样子。
而那边的张怀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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