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晓倒也识相的不再打扰他,于是双手撑着窗边,半个身子趴出了窗户外,与左子甜说话。
“原来你就是那个长公主之女,北楚的异姓小郡主啊,是我眼拙早上竟没认出你来。”
左子甜本还沉浸在皇叔被拍胸的震惊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但听到皇婶明媚如光的声音,她也立马回道:“皇婶叫我子甜就好了。该是子甜眼拙,未能认出皇婶才对。”
“子甜?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谁能拒绝的了小甜妹呢,还是个哭包软萌小甜妹,让人一看到就像搂过来抱抱的那种。
她敢说,左子甜要是在现代选个日系养成女团。
绝对稳稳的c位出道。
宅男见了要疯掉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胸还大!
苏元晓光是想,就抹了抹自己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
“小甜甜找我有事么?”
“啊?”左子甜对这称呼先是一愣,随后嫣然笑道:“我差点忘了,这个送给皇婶,还望皇婶喜欢。”
苏元晓接过锦盒,里面是两支紫玉蝴蝶发簪。
“这是?”
“皇婶让我替你拿着的那个海棠步摇,被子甜不小心给弄断了穗柳。我便赶紧寻了这一对来给皇婶赔罪,改日等我修好了,定再叫人给皇婶送去。”
苏元晓二话没说,便将两只发簪分别带在了两个发髻之上。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蝶翅薄如蝉翼,随着她的动作竟像真的一样挥着翅膀,简直轻巧又生动,工艺非凡。
“这个比那步摇好多了,怎么晃都不会打到脸上。”
“皇婶喜欢就好。”
“喜欢的紧呢,那步摇你也不用还给我了,要是修好了你便留着吧,咱们就算交换信物了。”
“交…交换信物?”
苏元晓自然不知,交换信物可是定情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这个词哪能用在女子之间啊。
“咳咳。”车内的秦少禹并未睁眼只是轻咳了一声,提醒她说错了话,但苏元晓只以为,这男人是在催让她搞快点。
于是冲闭眼的秦少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再回过头对左子甜说道。
“你皇叔昨夜忙到很晚,现在要回府休息了,谢谢你的簪子。”
说完,还不忘伸手绕了绕小姑娘的下巴。
啧啧啧,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忍不住哇。
“拜咯小甜甜!”
看着扬鞭走远的马车,左子甜通红着脸,摸着被绕的下巴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举动,这语气,实在像极了戏本子里轻佻男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口吻。
奇怪。
官家之女她见过太多了,皇婶不也是大家出来的嫡女么,怎么会有这种江湖之气?
但是自幼在宫中规矩束缚下长大的徐子甜,竟对于这样的皇婶却一点不觉得有欠妥帖,反而觉得对方生动活泼。
她从怀中拿出了那支其实根本没有损坏的海棠步摇,让小彤给自己带上。
“好看么?”
“这支步摇很适合郡主。”
左子甜举手微微抬了抬簪,自幼训练出的姣好体态,转身之际步摇也可纹丝不动,确实与苏元晓带步摇时截然不同。
都说民间女子有交帕之交,她因为身份地位和宫中并没有别的公主,从未能有谁与她平等以心相交。
但她跟这个年轻的皇婶,是不是也算交簪之交了?
正是因为看到苏元晓在花园里与郭水芙打斗时的英姿,才让她想起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嗯,她送的那一对簪子。
也很适合皇婶呢。
……
……
……
是夜,宫中传出哀哭。
说是沈妃经受不住打击,终是连一晚都没度过便上吊自尽了。
坐在正阳宫中得到此消息的皇后,喝药的动作半分没有停顿。
只在放下药碗后,不知是药剂苦涩还是心中烦闷。
不悦的轻骂了一声:“按体制葬了便是,怎么这种小事也要来烦本宫。”
荣嬷嬷拿过一颗蜜饯喂皇后吃下,宽慰道:“毕竟沈妃是娘娘接进宫的,下人们也是想着要问问娘娘的意思,宫中自戕是重罪,是否要追究其家人…”
“呵,家人?”皇后冷笑了一声,想起白天在太后寝宫里的种种,将药碗猛的朝桌上一掷,终是发了脾气,“她哪还有得家人!”
加上沈妃如今共四十二口人,算是整整齐齐都上路了。
皇后花费了好些心力才扶持了沈家在军机处当了她的眼线,想着日后军机处便能为太子所用。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晋王抓到了军机处失误的小辫子,将她的人借此竟都解决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了。
多年的辛苦培养,一夜全没了。
光是想到这点,皇后就觉气的脑仁生疼。
但今夜让她烦的还远不止于此,她话音刚落不久,外边便传来不小的吵闹声。
皇后眼都不想抬,皱紧了眉头含着怒气不耐烦道:“外面又发生什么了?”
下人小步跑了进来禀报:“回娘娘,是郭府的下人来报。说郭家小姐手疼,想进宫来请皇后这边的太医去瞧瞧。”
“水芙手怎么了?”郭水芙毕竟是自己亲哥哥的爱女,皇后倒不得不多关怀些。
下人说明了一早郭水芙主动挑衅还打输苏元晓的事情。
皇后听了,忍不住白眼一翻。
若非是荣嬷嬷赶紧上前扶着,皇后怕是要气昏过去。
“没用没用,沈妃和她都是没用的东西!”
荣嬷嬷连忙替其揉着太阳穴,轻声道:“皇后娘娘息怒,这也不能怪郭小姐,谁也没想到这新王妃,竟还会武功。”
“先光一个晋王处处跟太子作对都让够本宫头疼的了,现在竟又来了个会功夫的晋王妃把本宫的娘家人压着打。呵,好!这夫妻俩还真是好的很呐。”皇后撑着额,愤恨说道。
她所背靠的郭家本是战功无数,北楚所有的兵权都紧握在手的势力大家。
可直到晋王十四岁出征后,她眼睁睁看着七年间郭家的军权渐渐被其瓜分,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晋王势力反超郭家了。
种种现象她既然看在眼里,皇上自然也是清楚的。
但她就不明白了,既然已经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为何皇上还非要扶持一个摄政王来与其抗衡。
莫非皇上,真的是有心,想在晋王和太子之间择一个人继承皇位?
皇后一向猜不透自己这位夫君,只知道一切的种种,让她十分惶恐。
晋王的存在对她来说,如鲠在喉,如箭在背。
不除,不快!
皇后越想越气,只觉哪怕现在动不得晋王,也绝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慢着。”皇后叫住了郭府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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