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裳低眉浅笑,“可若是这样一来,皇上必然会怀疑朝中有人与北齐暗中勾结,惊疑之下,更不敢让祖父回京。即使夏簪雪掉包一事不被发现,皇帝生性多疑,加之北齐动作频频,他也会怀疑有人授意夏簪雪对他下手。”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更不应该插手夏簪雪一事,如此一来岂非将祸事引到将军府,如今我们自保尚有问题,哪里管的了一个细作的死活。”
褚云裳眸光清淡,无奈地摇头,“我且问你,两军对峙,该用何策?”
这话问的实在古怪,更不像自幼熟读兵法,领军参战过的将军能够问出的问题。
是以,褚云心微微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答道:“这得看具体情况,兵者,最忌照搬硬套,不知变通。”
“说得好,那我再问你,倘若敌人实力强你十倍不止,又该如何应对?”
“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既然实力远逊与敌人,自然是避其锋芒,褚云心嘴唇紧了紧,“我会伺机而动,给敌人制造麻烦,不会与其硬碰硬。”
“敌强我弱,严防死守可否?”
褚云心一顿,心知长姐绝非考校兵法,但还是认真回答:“敌人兵力强我十倍,一味防守只有死路一条,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防守是下策,倒不如分化敌人,再依次围歼,当然,这里面充满着太多的变数,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最主要是知变通,绝不能一味死守。”
说起兵法,褚云心神采飞扬,褚云裳看着也十分欣慰,不由赞道:“说的好,如今将军府面临的正是如此局面。我们已经失去对西境褚家军的实际掌控,皇上几次三番想要召回祖父,目的还是为了收回北境兵权,我们这一辈的姻亲枝节横生,现下更是与廖司寇交恶,藜洛长公主冒着天大的风险帮我们已是仁至义尽,姜家……”
她见褚云心神色不自然,没有继续再说她与姜家的姻亲,姜国公态度暧昧,现如今褚云心守孝三年,与姜家的姻亲充满着太多的变数。
“以秦良甫为首的文臣欲置将军府与死地,”提到秦良甫,褚云裳拳头咔嚓作响,前世在大牢里听着他历数褚家十大罪状,心中恨到作呕,忙转过身,声音忽然轻淡了许多,“将军府内忧外患,几乎可以算的上四面楚歌,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如此局面,又怎么可能只防守不反击呢。
“长姐,”褚云心一时无法理解褚云裳的忧伤,她只有愤慨,“管他什么秦良甫还是廖司寇,若要对我将军府不利,就是拼着性命,我也要先灭了他们。”
褚云裳唇角微勾,转而笑着说道:“万一拼着性命还是无法灭了他们呢?敌强我弱,不管是正面应对,还是严防死守,都非上策,将军府要同时面对这么多敌手,除了要韬光养晦之外,还得给他们制造矛盾,我救夏簪雪一是为了留张底牌在手,待价而沽,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自己互相怀疑,从而无法联盟,在五头山绑了蔡知县,往大渊文臣手里一丢,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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