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猎猎。
两匹快马俯冲下了五头山,朝着大渊王城的方向飞奔。
缰绳忽然被勒紧,扬蹄嘶鸣,似乎受到马背上人的情绪,焦躁不安地撅蹄子。
褚云裳索性跳下马,大口喘息着,神情焦躁不安,思绪纷乱无序。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这一切?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阻止祖父回京,到底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祖父不遵圣旨?
若祖父回京,将军府相继失去西境与北境的军权,哪里还有活路?
周围黑夜涌现出褚家覆灭的一幕,仿佛吞噬人心的恶魔,褚云裳惊惧地看着四周,连连后退,一转身又看到幼弟被腰斩……
“不……!!!”
她拼命地想要甩开这一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双手深深嵌入泥土里,“我到底该怎么办?”
褚枫手足无措。
他自然也知道褚天阔回京意味着什么,“大小姐,我们把真相告诉国公爷吧。”
仅仅离京一日,局势就如此不可控。
褚云裳渐渐冷静下来,心中开始复盘大晟宫里的一幕,秦良甫有意无意将责任转嫁到将军府,逼着褚云裳揽责,皇上顺势下旨。
当时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任卫王是褚云裳亲自带兵诛杀的,若将来她再用任卫王翻案,不管她拿出什么证据,都会被人质疑。
其二便是诛心。
任卫王是褚家军中十二副将之一,却死在褚云裳手中,虽然他造反无可厚非,可人心里的那杆秤不是非黑即白,皇家要收复西境军马人心,这便是开端。
而就在刚刚她想通了第三点。
皇上将将军府最有威望的褚云裳调离王城,然后下旨召回褚天阔,京中无人能做出反应阻拦。
“原来如此。”
褚云裳苦笑着摇头,皇帝一箭三雕……不,或许还有她没想到的用意,若论心机,自古有谁能算计的过皇家呢。
猝然睁眼,眸中已无惊惶之色。
褚云裳慢慢起身,“回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没有理由让皇上收回旨意,也无法说服祖父不遵圣意。改道,我们去建邺行宫。”
“建邺行宫?”
褚枫浓眉紧锁,眼珠子转了转,不确定地问道:“大小姐是想求太后,还是绑了太后威胁皇上?”
褚云裳一愣,旋即大笑,刚刚几乎是被逼到了绝境,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件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太后在建邺行宫礼佛已有月余,褚云裳忽然说改道去建邺行宫,褚枫能想到的自然只有太后。
“一个老太太威胁不了皇上的,你可知陪同太后礼佛的是哪几位娘娘?”
褚枫摇头,“皇帝后宫三千,谁能记得住。”
“其他人倒不打紧,但有一位你必须记住,”褚云裳说道,“皇上去年封的婕妤夏簪雪。”
“夏簪雪?我想起来了,她是定远伯夏邑的侄女,”褚枫不解,“她有何特别?”
难不成是因为她入宫排场大,皇上宠爱,可再大,能大的过太后?
“她姓夏,不是夏邑的‘夏’,是北齐皇室那个‘夏’。”
褚枫大惊,“她是北齐皇室?那她是……那夏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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