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枫摇头,“只收到这些消息,军侯帐下第三营副将已经在追击,不过任卫王带兵多年,不会那么轻易被抓到,更何况这一路山高林密,他随便往那烟瘴林子里一钻,几年都未必能找到。”
“任卫王睚眦必报,他一定会去五头山找那伙山匪报仇,”褚云裳冷笑,“任卫王反出军营,各地都会示警,所以他知道自己到不了王城,但也绝对不会放过掳劫他妻妾的山匪。”
“可是忙活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逼任卫王造反?”褚云心不甘。
原本就是为了让任卫王与梁王反目,借任卫王之手揭露梁王的罪行,到时朝堂沸然,群情激奋,皇上就是有心回护,也是无能为力。
可如今!
褚云裳搓着指尖,“不。”
“任卫王妻妾携带军饷出逃,事关重大,登州府只能观着风向等待时机,任卫王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到王城,没道理登州府不知道,所以我断定他们此时已经写好了折子,快马加鞭送往王城,唯恐耽搁而落下把柄。”
明日早朝,此消息送到皇上面前,朝野必定震动。
褚云裳慢慢坐下,“只是为何没有传来梁王刺杀任卫王的消息?”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难道梁王根本没有派人去杀人灭口,是她预估有误,梁王真的这么有恃无恐?
褚枫低下头,“属下不知。”
“方墨懿可有传消息给你?”
摇头。
褚云心宽慰:“这么大的事情,方墨懿一个小小的文书,应该也无法窥探内情。”
“他最擅长抽丝剥茧,”察觉到失言,褚云裳拐了话题,“褚枫,你拿我名帖去请几个人,明日朝堂一定会议论此事,任卫王贪墨又造反,却与任何皇子都牵扯不上关系,我担心……”
“大小姐担心反倒会牵扯将军府?”
褚云裳绣眉紧蹙,执笔写了几个字交给褚枫,“速去,这几个人都是我父亲的门生,就说我在青云阁等他们。”
大渊王城文人才子多喜欢聚集在碧玉楼吟诗作对,世家夫人千金喜欢相邀去富宁居,这两处平素十分热闹。
唯独这青云阁看上去陈旧寂寥,却屹立大渊王城多年。
青云阁在大渊西城一处山坳,隐秘性极好,曾经有人戏言,凡是有资格到青云阁走一遭的人,至少能落个平步青云,仕途通达的结果。
当然,背后的风云只是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褚云裳一身黑色斗篷,只消一刻便从里面出来,上了马车,褚枫立即驾车。
褚北河的门生无一人迟到,褚云裳到的时候,他们已在等候。
军侯之死本就是许多人心中的一根刺,军侯帐下之人突然造反,无异于毁军侯声名,他们实难容忍,更不会允许军侯死后还要背负这样的污名。
只是事关皇家,褚云裳没有多说,只拜请他们明日早朝不要让此等污名落在将军府头上。
回府已二更天。
春华禀报,椒梨院来人说是端木夫人又咯血昏迷了,褚云裳叹气,前世三娘断断续续病了一年多,然后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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