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觉得廖家很奇怪。”
闻言,褚云裳停下脚步,十分赞许地看着她。
褚云心与她一样,自幼承袭家族教养,后入军营,如同男儿一样精心培养,绝非愚笨之人。
她看似莽撞,实则是胆大心细。
“哦?说说看,哪里奇怪?”
褚云心蹙眉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长姐,就算再不要脸面的人家,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与我们家解除婚事,不但没有任何益处,还会累及自身和廖小姐的名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觉得为什么?”
“我就是想不通才问长姐的。”
褚家从不以恶看人,所以就算廖家行为奇怪,他们也只会气廖家不顾道义,不愿深究,更不可能想到背后藏着腌臜卑污的阴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褚云裳叹气,廖家在背后参与了多少,她的确不知,“不过廖家不顾声名也要与褚家撕破脸,背后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得提早防范。”
“长姐是说……”褚云心看着一脸凝重的褚云裳,想到廖家不合情理的行径,想到今日礼部官员古怪意图,想到泼天的恩赐圣旨……如此种种,犹如置身浑水之中看不清,却被人卡着脖子。
褚云心被沁骨的凉意席卷,不由打了个寒颤。
二人依旧翻墙入院,褚枫听到动静,立刻出现,见褚云心身上的衣服在滴水,心下疑惑,却没多问,拱手说道:“大管家已经在候着了。”
“长姐,我先回去换衣服。”
褚云裳随了褚枫去见大管家,“东市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属下无能,摸进去的兄弟没有探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拐角处,褚枫将灯笼向前伸了伸,躬身说道:“属下亲自去。”
褚云裳站定,从他手里接过灯笼,“你脸太熟,这个时候不适合出现在烟花巷,五头山那边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任卫王家眷被山匪劫了的消息一旦传到西境,任卫王必定有动作……你先去,我一会与你详谈。”
大管家已经走近,拱手作揖,“大小姐。”
“大管家辛苦了,”褚云裳微微颔首,温言说道:“有件事还要再辛苦你。”
“属下不敢言辛苦,”大管家又将身子福了福,“大小姐有事请吩咐。”
“你将府中这几年的账本整理出来拿给我,”褚云裳想了想说道:“至于中馈,以前我不管,日后三房每月还是按规矩拿银钱吧。”
大管家抬头看着她,面露疑惑,“大小姐可否延后几日?”
“府中事多,早些理清楚,也好早些做安排,大管家再辛苦辛苦。”
大管家拱手称“是”,一避退了出去,褚云裳将灯笼放在长椅上,扶着柱子闭眼摁着眉心。
耳廓微动,猝然睁眼,目光凌冽,杀气肃然,惊得春华浑身一颤,止步不敢上前,战战栗栗说道:“大小姐十几个时辰没合眼了,奴婢扶您歇息一会再去灵堂可好?”
褚云裳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抬眸一顾,温婉柔和,“你先去灵堂守着,去吧。”
她回到书房,褚枫才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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