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微怔，抬头看沈照。
屋内昏暗，但对于顾凝来说，并不影响她观察任何事物。
她清楚地看着，沈照的唇微微抿着，似乎有烦恼的心事。
想来带她离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顾凝忽然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别着急，慢慢想，一定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的。”
沈照也怔了怔。
看着顾凝那张干净雪白的脸，长久以来积压下的相思有些按捺不住。
他的手慢慢攀上顾凝的脸颊，哑声唤道：“阿凝……”
沈照喉头滚动，慢慢地一点点靠近，棱角有致的唇终于覆在她的唇上，轻揉慢捻，辗转温存。
这种方式，似乎是沁入骨血之中的熟悉。
顾凝停顿了片刻，闭上眼睛投入了这场温存之中。
亲着亲着，她的手甚至自发自动，也攀上了沈照的脸颊，并且顺着脸颊明快的线条轻轻下划，手忍不住往沈照的领口里面探。
“阿凝！”沈照松开她的同时，一把按住顾凝的手，眼底火花闪烁：“你想干什么？”
顾凝的呼吸有些不稳。
她看了看自己被沈照压住的手，又慢慢抬头，视线落到沈照的脸上。
她拧眉思忖了一会儿，下一刻，忽然拍开沈照的手，往前靠近。
顾凝的手臂环上了沈照的脖子。
她直起身子，吻更深更重的落到了沈照的唇上，脸上，耳上。
“阿凝……”沈照脑中神经微微一突，叹息地唤了一声，对她这样主动热情实在难以招架。
但强悍的自制力，还是让他即便在这种关头都能保持冷静。
他把顾凝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抓下来，夹在自己的腋下，手臂紧紧箍住顾凝的肩背：“小坏蛋，不是忘了吗？下手下嘴的时候可熟练的很。”
顾凝有些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
她只是想这样，顺从本能罢了。
现在被沈照按着，有一种吃饭吃一半被打扰的烦躁感，心情十分不爽。
沈照把人抱紧，唇贴在她耳畔说：“外面到处是守卫，你不能这样，会被发现的。”
顾凝一顿。
沈照又说道：“你也不希望，我们被发现了，然后以后都见不了面，对不对？”
“……”顾凝默了默，轻轻喘了口气，“嗯。”
“所以啊。”沈照抚着她的发，“再等几日，我想到合适的办法，带你离开此处，随你怎样上下其手我都由你。”
“好。”
顾凝点了点头，把这话记下了。
沈照依然陪着顾凝入了睡。
等她睡熟之后，沈照乘着夜色离去，回到了怜月所在的豆腐坊。
湘西王府是龙潭虎穴之所，即便沈照武功高强，能力卓绝，怜月和隐月这两个属下没等到沈照回来也不安心。
此时亲眼看沈照回归，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沈照进到简单朴素的房间内：“蓝舟最近忙什么？”
“回主子的话，他如今领湘西兵权，是军中一品大将，每日忙于军务。”
“征兵，练兵，粮草，战马，军械……这些权力基本都在他手上。”
“如此说来……”沈照的唇扯了扯，“他事务缠身，几乎忙的抽不开身。”
“是这样的。”怜月说道：“但是他每日都早早处理掉所有军务，然后花半日时间陪伴……”
怜月话到此处，抬头看了沈照一眼才继续说：“陪伴少夫人。”
沈照神色转冷，“那就想点办法，叫他忙的脚不沾地，不能在湘西停留，不能在阿凝身边打转！”
“办法倒不是没有。”怜月垂首：“但万一他要带少夫人走怎么办？”
沈照说：“阿凝不会跟他走的。”
……
第二日，蓝舟照例是早起有要紧事务。
本是来见顾凝一面，陪她用了早膳，和她说一声，蓝舟便要走。
但顾凝却说：“我要骑马。”
蓝舟试着和她商量，“早上先在府上，我下午来带你去营中马场骑马，行吗？”
“不。”顾凝盯住蓝舟的脸，“就早上。”
说完，顾凝还直接往外走。
蓝舟微僵，快步跟上前去，“非要早上？”
“嗯。”顾凝应了一个字，人已经上了长廊。
蓝舟没了办法，只得说：“那你慢点，我让青禾带你去，我下午再找你，行吗？”
“……”顾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好。”
蓝舟叫来青禾后，把顾凝交代给了青禾。
因为今天的事情很紧急，他甚至来不及送顾凝到军营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派给青禾一支五百人的轻骑，护卫在顾凝身边，送她前去。
顾凝从确定能去骑马开始，便没有再看过蓝舟一眼。
仿佛马场是最能让她高兴的地方。
护送顾凝的队伍浩浩荡荡。
蓝舟提着马缰站在湘西王府门前，视线却能精准地落到顾凝的背脊上。
他只觉得，如今的顾凝离自己忽近忽远。
他迫切的想改变这种现状，但自己却又无力改变。
蓝舟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得慢慢来，一步步来。
……
顾凝到了马场之后，眼睛便控制不住寻找自己想找的人。
不一会儿，她便发现了驯马的沈照。
她直觉要冲过去和沈照说话，但迈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住步子。
她记得，沈照说过，周围全是人，发现的话就不好了。
她坐到了棚下乘凉，看着青禾牵来的马意兴阑珊。
她并没有那么喜欢骑马。
青禾不懂得顾凝的心情，只以为她没有蓝舟的陪伴所以才这么兴致缺缺，便凑到顾凝耳边说蓝舟如何好，对她如何上心。
但如今蓝舟又是如何如何忙碌。
他还围着顾凝讲笑话。
可无论他讲什么段子，顾凝都没什么表情，听了也和没听一个样。
半个多时辰后，青禾终于败下阵来。
他瞅着顾凝一直瞧着马厩方向，想了想，问：“凝姑娘，你是在看昨日那匹白马吗？不如我去问问驯了没有，要是驯了，牵过来骑一下试试？”
“好。”顾凝终于开口了。
青禾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喜笑颜开：“那你等我啊，我赶紧去问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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