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舟怔了一下：“你的内力竟如此厉害——”
顾凝以前是没有内力的，他很清楚。
当时在观梅山庄比剑的时候，他隐约察觉顾凝剑气凌厉。
他还以为是顾凝本身的力道加持，所以显出了剑气，没有往内力方向去想。
此时一见才明白，那剑气就是内力。
她怎么忽然就有内力了……
是去月国的时候，有了什么奇遇吗？
顾凝没有理会他，把莲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接着，微微一笑。
那笑容，竟是比那莲花还要清雅美丽。
蓝舟怔了怔。
顾凝盯了那兰花一会儿，又抬手摘了几株，把花拿在手上往回走。
蓝舟回过神，赶紧追了上去，“你要插这个莲花吗？”
顾凝没应声。
蓝舟快走几步，又说：“那我帮你拿着。”#@$&a;
“嗯？”顾凝停下脚步，看向蓝舟，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蓝舟指了指她手上的花：“我说这个，我帮你拿着吧，等送你回去之后，我再还给你。”
顾凝想了想，“嗯。”
她把花递给蓝舟之后，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等回到怡兰苑，她从蓝舟手上接过那莲花来，把花瓣、花叶、以及不成型的莲子全分了出来，用桌子上的茶杯盛着，又起身往隔壁的房间去了。%&a;(&a;
隔壁就是老大夫住的地方。
为了方便照看顾凝的身体，里面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材，都存在药柜里。
顾凝自己拉开抽屉，选了几样药材，却又皱眉盯着药柜不走了。
蓝舟问：“你还想要别的药材，是不是？”
“嗯。”顾凝朝他点头。
蓝舟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给你准备？”
顾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眼睛在厢房里转了一圈，盯住桌面上的文房四宝。
老大夫赶紧上前去，把纸铺开，“姑娘请。”
顾凝便走上前去，写了几味药材递给蓝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蓝舟照着上面的单子把药材准备好，又送给了顾凝。
顾凝便在自己房中摆弄着自己的那些药材，用了五日时间，制出了好些药丸。
蓝舟拿了一颗给那大夫看了，大夫说，是防治冬寒的药丸，但配方却稀奇，他行医一辈子第一次见这种配方。
药效不知道比普通的方子好多少。
蓝舟扯了扯唇，“她的方子自然比普通的好。”
医仙的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
……
眨眼间，顾凝清醒已经有半个月了，但除了吃喝睡，每日制药，偶尔“嗯”一声，她一直都没说话。
蓝舟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已经习惯，反倒很享受如今的时光。
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捣鼓药材，制作药丸，都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九九重阳。
蓝舟一早便到顾凝的怡兰苑中，含笑询问：“今日出去转转，去吗？”
顾凝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睛里面却带着疑问。
蓝舟这半个多月已经能读懂她的眼神。
她是在问，去哪里。
蓝舟说：“街上，人多的地方，热闹。”
顾凝想了想，“嗯。”
蓝舟便示意兰月上前给顾凝穿戴准备。
对上兰月目光的时候，蓝舟的眼底闪过似有若无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想着搞什么花样。
这是湘西，到处都是湘西王府的人，兰月一个武功尽废不能说话的人，带着顾凝绝对走不掉。
兰月咬了咬唇，把自己的怨恨和愤怒全部掩在眼底。
……
蓝舟从不坐马车，但为了方便带顾凝出去，还是破了例。
出去的路上，蓝舟帮着顾凝掀开马车的车帘，让她看看外面的街道。
他其实不想她像现在这样，呆滞的毫无表情，像是个木偶。
他希望她有些人气，能够稍微活泼一些，能多一点眼神，多一点动作，多理会他一点，多与他说几句话。
顾凝趴在窗口朝外看，街上有叫卖的小贩，有奔走的行人，还有林立的店铺。
看了会儿，她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直接趴到垫子上闭上了眼睛。
蓝舟略有些无奈，吩咐车夫慢些走，顺手给顾凝拉了个毯子把她盖好。
一炷香之后，马车停下，他们到了地方。
蓝舟瞧着，顾凝已经睡熟了，便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当他的手将要碰触到顾凝，推一推她的时候，他的指尖忽然停了停。
看着顾凝安静的睡颜，他的心底难得浮起几分贪心。
她什么都忘了。
自己以后势必是要陪她一辈子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亲近一些……
应该可以吧。
他的指尖落到了顾凝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去勾顾凝的腿弯，想将她抱起来。
可睡着的顾凝却在这时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顾凝的眼睛盯着蓝舟。
那双眸子清澈的照见了蓝舟的小心翼翼。
这一瞬间，蓝舟僵在当场。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十分羞愧。
顾凝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蓝舟，眼含疑问。
蓝舟快速收回手：“到了，我们下车。”
“嗯。”
顾凝点头。
蓝舟选的是湘西一处酒楼，进去之后点了菊花酒和菊花糕，还有一些特色饭菜。
不过饭菜明显不和顾凝的胃口，她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托着腮看着外面的街道意兴阑珊。
忽然，鼻息之间涌入一股香甜的味道。
顾凝站起身来，便要去外面。
“凝姑娘？”蓝舟怔了下，也丢下筷子赶紧跟上。
到了外面后，顾凝直接进了斜对面的一间糕饼铺子，准确无误地停到了一味香甜的红豆沙面前。
小二上来热情地招呼：“这位姑娘，您要这个吗？”
“嗯。”
顾凝点点头，回头看向蓝舟，下意识地说：“阿照，买这个。”
蓝舟周身僵硬。
大半个月不说一句话，一开口居然便是沈照。
离魂不是能让人忘记所有前尘往事，为什么她还记得沈照！
为什么——
见他僵在当场不反应，顾凝皱了皱眉，迟疑地喊：“阿照？”
“……”蓝舟的脸上浮起牵强的笑容，“好，买这个。”
他走上前去，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那伙计，又看向顾凝，“你看看你有什么别的喜欢的，都一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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