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让——”云湘担心地说道:“姑娘,公主现在情况怎么样?”
玉欣瑶平素就上树下水,皮的很,受伤也是常事,所以觉得腰上被砸一下也没什么,但当听到顾凝神色凝重的说要正骨之后,脸都垮了下来。
“疼吗?”她咬着唇艰难问。
顾凝说:“很疼。”
玉欣瑶瞬间眼泪汪汪,骂道:“都怪云蕊那个死丫头——乱放东西!你去,叫云蕊这个月都不准洗脸不准沐浴不准换衣服!”
顾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特别的惩罚,一是心中失笑,温声说道:“你放心,我下手会很轻的,尽量不弄疼你。”
但伤筋动骨,就算是顾凝下手再轻,也痛的那玉欣瑶满脸扭曲。
最后还是顾凝点了穴把她弄昏了过去,才将扭到的位置推回去,还教给了她身边的医女按摩手法。
离开内殿之后,君临风说:“方才听到惨叫声,她的伤很严重?”
“有点。”顾凝点点头:“正好砸到腰后的骨头上了,砸她的东西还不轻,跟我当初摔马的伤势有的一比,恐怕未来半个月她都只能趴着,起不来身。”
君临风闻言神色凝重。
那伤势说起来多少与自己有点关系,回去之后,他便吩咐田一准备了些贵重的礼物送了过来。
顾凝若是平常的时候,可能还会和君临风逗趣两句。
因为她是亲眼“看”到玉欣瑶那伤发生的过程的,但今日却一路撑着额头想事情。
回去之后沈照也没主动问她,打扰她的思绪。
顾凝又坐在窗边,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久,才转向沈照说:“阿照,她真的让我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沈照抚着她的后脑轻轻抱着她,“不着急,我已经派怜月出去了,看看查一查这个公主的喜恶和这些年的事情,能不能帮你想起点什么。”
……
月牙挂在树梢。
迎宾馆大院之外,一个身穿白衣梳着圆髻的少年发带随夜风飘摇。
“唔,看来就是在这里了。”他的手上握着铁八卦,指向的方位就是这里,总算不摇摆了。
前两日啊,他刚下望月山,催动铁八卦之后,这东西一直来回摆。
他在郊外转了好几天,没找到师父说的人,本来正要回去的,今日这铁八卦竟然方向明确指着皇都,他这才到了这里。
少年站在对街的檐角上,记下这个院子,后临风而起,一路往城郊望月山去了。
月神大殿里轻纱漫舞,神秘、庄严、肃穆。
如谪仙降世一般的大祭司慢慢张开眼:“找到了?”
“回师父,人就在皇城临江府的迎宾馆里。”少年将寻人时候遇到的情况也一并回复了。
大祭司听着,扬了扬眉梢。
想来,是先前那人一直不曾催动意识,所以不好找,但恰逢今日他用意识窥探了什么事情,所以铁八卦指向便明确了。
“师父,这个是什么人?”
“去休息吧。”
少年也不敢多问,恭敬地行了个礼。
等他退走之后,大祭司起身。
他的身形飘逸如风,没有看清楚怎么动作,已掠过望月池,到了大殿门口。
还没怎么走远的少年察觉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然后震惊地瞪着那个神仙一样飘往山下的背影。
“师父——怎么下山了?!”
师父都十多年没下过山了!
难道是为了那个人吗?
少年太好奇,想跟着去看看,但师父的动作太快,眨眼望月山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踪影。
……
夜凉如水,迎宾馆内把守严密,但阻不住那位天人一般的月国大祭司。
他临风而动,轻飘飘地停在归岚院的廊下。
外面巡逻的侍卫,以及住在顾凝隔壁的兰月,都不知道今夜院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半扇窗微开着。
大祭司立在窗边,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沉睡的女子。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女子的面容娇柔乖巧,美丽动人。
只是此时眉心微微蹙着,也不知睡梦之中有什么难解之事。
大祭司就那么看了一会儿,眼底又是复杂,又是惋惜,又是无奈,最后凝聚成一声叹息,“阿盈。”
屋内的顾凝闻声,撑着身子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那雪衣人影,低喊道:“你——”
是谁?!
但她的话并没有出口。
大祭司的手一动,一道看不见的光气从指尖打出,灌入顾凝额间。
顾凝心有不甘地软倒在床褥之上。
吱呀。
门扉微开,大祭司无声地移到了床边坐下,手掌放在顾凝的额心,微闭上自己的眼眸。
半刻后,他淡淡出声:“还好。”
大祭司修长雅淡的手捏了个诀,指尖点在顾凝的额心处。
漆黑的房间里,顾凝的额心有白光一闪而过。
大祭司刚要收回手,却忽然侧脸,看向了门外。
有人!
他进来的时候,分明已经凝了水行之阵,隔绝空间,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怎么会有人?!
大祭司身形一动,衣袂飘飘间人已经到了屋外。
月色之下,院内正中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俊美男子。
男子周身内力鼓动,形成透明的气流波纹,身后的树叶沙沙作响,石桌石凳微微摇晃,那青色的发带和袍角起起落落,周身冷厉。
“你是谁!?”沈照一掌劈向大祭司的面门,企图逼退他进屋去查看情况。
但掌力却被大祭司震开了。
大祭司寸步不移,单手负后,立在屋门前,不欲放他进去。
沈照担心顾凝的情况,但知此时面前的人是此生难逢的敌手,若不逼退或者制住他,自己想要进去看顾凝绝无可能。
因此,他往前迈步,脚步极轻,内力凝成的气逼近大祭司的面门。
内力之强悍,硬生生撕裂了水行之阵,引来了屋中沉睡的兰月。
兰月在短暂震惊之后快速进了房间又出来,“少夫人昏过去了。”
沈照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对眼前这漫不经心的人浮起浓烈的杀气!
随着怒气的增升,树叶禁不住他强悍的内力,唰唰唰,从树上脱落而下,凝成了杀伤力极大的叶流。
便连那石凳石桌,也飘了起来。
大祭司“咦”了一声,眼底含着几分诧异。
沧海诀。
修习已经达到最高境界。
可他的年纪却还小,二十四五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