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沈照捏了捏她的鼻尖，带着她到了船舱内的房间，还帮顾凝沏了一杯茶，“怎么了，你认得他？他有什么问题？”
沈照想到什么，眉心紧了紧。
“他还不叫有问题？！”顾凝低喊一声，“他、他那一眼看过去特别的斯文，特别的秀气，甚至，都可能有点迂腐木讷，随时会与你说一句‘子曰诗云’，他就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连身形都瞧着弱不禁风的！”
“……”沈照沉默一阵，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说外形，我还以为，冥月在你那个以前是什么坏人。”
“他的外形足够叫人惊诧了！”顾凝拍着心口，“谁能相信他是个杀手？！还好他是自己人。”
“好了。”
沈照失笑一声，抱着顾凝送到了床榻上去，“昨夜伤口都是胡乱弄了一下，这会儿可得好好包扎，尤其是脚上的，要出了脓水以后不良于行怎么办？”
“哪那么夸张！”
顾凝嗔了一声，但还是很配合的将鞋袜脱了。
虽说她这一日两夜基本没走路，行动也是沈照抱着，但脚趾那里的确很不舒服。
脚受伤照理说也是不该穿袜子和鞋的。
她一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现在有条件了，自然不可能逞强，会好好处理伤势。
船是怜月早早安排的，药材食物一应俱全。
顾凝自己给自己开了点药，沈照将那些药碾碎，仔细地铺在清洗过的伤口上。
那药蛰的顾凝疼的倒抽了好几口气。
沈照面不改色。
顾凝咬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手都不抖吗？你就不会说一句，‘你这么疼，那我轻一点’？”
沈照头也没抬，上药的动作继续着，有条不紊，很认真，“已经是最轻的力道了，我快些弄完，你便能少疼一分，多说话也是浪费时间。”
顾凝：……
伤处终于被彻底处理好，沈照仔细地在她脚腕那儿打了个结，又将手上的伤势也重新处理包扎了一边，转身去洗手。
等洗好了，他交代顾凝一句“好好待着，别乱动”，然后人就出去了。
顾凝眼神悠悠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现在都这么务实了吗？
哄她几句都不了！
但想到他可能是去外面交代事情，她又幽怨地低声嘀咕道：“哎，都老夫老妻啦，也不需要哄我，矫情什么呢？真是……”
她抱着膝盖，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心里可不像她嘴上说的这么洒脱。
过了一会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顾凝不抬头也知道是沈照，懒懒地问了一声，“咱们大概多久到京城——”
沈照没回话，往床边走来。
顾凝听到“当”的一声，应该是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床边的八角小几上，然后她的身子忽然腾了空。
顾凝惊呼一声，等人反应过来，沈照已经坐在床榻上，而她自己这被横抱着坐在他怀中。
顾凝呆愣：“干嘛？！”
“哄哄你啊。”沈照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细茧摩擦着她的脸蛋肌肤，感觉稍微有点痒。
沈照降下身子，鼻尖抵着顾凝的鼻尖，唇靠着顾凝的唇，眼对着眼。
他的手已经摩挲到了她耳上，轻轻触碰着她那敏感的耳珠。
“这样哄你——”沈照的声音幽幽，带着丝丝入扣的魅惑，明明再近些微就能吻上她，但他却偏偏就停在那儿，鼻尖轻轻划着她的鼻尖，不把亲密落到实处。
“你看行不行？！？
当然行，简直太行了！
顾凝咬牙，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要不是这个地方不太对，她真的好想把他就地正法，然后再好好问问他，他为什么总能这么犯规！
沈照轻轻地回应着，等这番温存结束，他吻了吻她的耳珠，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说：“下次还这么哄你。”
顾凝在他怀中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这样亲近的温存了片刻之后，沈照说：“吃东西。”
顾凝抬了抬身子，巴着他的手臂朝边上的小几一瞧——
哦，是托盘啊，里面放了粥和小菜。
沈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刚才拿进来有点烫，现在温度正好，下次吃饭之前我也哄你一哄，这样时间都不会被浪费。”
“……”
顾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挪着从沈照怀中下来，靠到床上去了。
“来。”
沈照拿着调羹，把粥送到她面前，“你手受伤了，我喂你。”
顾凝喝了一大口，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他的照顾。
……
湘西前往京城，水路最快也得十日。
顾凝他们是借道京城，并不是真的要进京城水脉，所以到第八日的时候，便在梁州上了岸。
顾凝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沈照还是担心她走路太多磨起水泡，人多的地方又不能一直抱着，会引起旁人注意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便吩咐人买了非常轻软的绣鞋给她穿着。
只走了一段路，出了码头之后，沈照便立即托着她送到了马车里，自己也弯身坐进来，“走吧。”
顾凝和沈照如今是扮做压货的小夫妻，穿的是许久没穿过的轻软丝绸，手上还握着一把小团扇。
这会儿，她轻轻摇着团扇拉着沈照的手说：“阿照，咱们进城要见什么人，还是直接从官道转青州？”
“这船是宁知玉的。”沈照简单道：“他现在就在梁州。”
“宁公子啊！”顾凝点点头：“那是要见的，而且京城和北部的情况咱们都是在信上了解到，如今到了这里，不如稍微停留一两日，探一探具体的情况，你看怎么样？“
“嗯。”
沈照颔首，“我也是这个打算，顺便联络一下贺先生。”
在湘西顾凝忽然变得极其厉害，可以下意识地未卜先知，但从坐船离开湘西境内之后，顾凝的那种未卜先知似乎也逐渐消失。
她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
沈照总觉得事情很蹊跷。
他没有因为顾凝那忽然出现的特别能力高兴，反倒非常担心，深怕那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看不到的伤害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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