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轩拉着顾凝说了好一阵子话，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很呱噪？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抱歉啊，我感觉自己好久没说话了——”
“而且，我也好像好久没见着你了，就忍不住说了这好多废话。”
“没事。”顾凝温柔地笑着说：“但其实你现在的身体稍微有点虚弱，还是要少说一点话，多休息一下才行。”
“好的。”
楚灵轩连忙点头，还抿紧了唇瓣，一副我再不开口的样子。
顾凝莞尔，“也不必一个字都不说，适量说话，适量休息就好。”
楚灵轩又点了点头。
“好了。”顾凝站起身来：“我先出去，给你准备一下要喝的药，再吩咐人给你准备吃的。”
离开帐篷之后，顾凝吩咐兰月准备清粥。
自己则亲自去盯着楚灵轩的药。
一个时辰之后，顾凝将药送了过来。
楚灵轩这些年吃惯了药，再苦也不皱眉头，乖乖吃了。
又把粥喝了，才眼神滴溜溜地朝着帐篷帘子看，小声问：“小凝，王爷人呢？”
“不知。”
顾凝实话实说，叮嘱她：“尽量躺着，不要坐起来。”
“好呀。”
楚灵轩点点头，又问：“王爷是在忙吗？”
“可他昨晚分明在我床前陪我啊。”
“他什么时候忙完？”
顾凝沉默片刻，说道：“这个，我不太确定。”
“哦。”
楚灵轩垮下小脸，有些失落地说：“他不打算来看看我吗？那么忙吗？”
顾凝：“……”
她不知道怎么安抚楚灵轩，只是尽医者的本分，又将注意事项与楚灵轩说了，“我把兰月留在这儿，你最近这几日，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立即跟她说。”
“好啊。”
这一回，楚灵轩回应的声音明显低低软软没有力气。
顾凝看过去，见她柳眉也轻轻拧着，像是个被人抢了糖的小朋友。
心情很不好。
顾凝一时也是无话，便示意兰月看着她，自己离开了。
等回到自己账中后，顾凝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
沈照从外面进来，恰逢看到，便含笑问：“唉声叹气的，是楚灵轩的情况不好吗？”
“没……”顾凝抬眸说：“还在我控制的范围内吧，但是……她真是天真烂漫的姑娘啊，除了慕容离，其余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她的烦恼啊。”
“我与她说她身体的情况，她也好似并不关心。”
这让顾凝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这样么？”沈照沉吟片刻，说道：“她对病情并不关注，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好，关注了也是徒增烦恼，也或许，是信得过你，知道你能保着她。”
顾凝无言。
沈照又说：“况且，她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楚万里又是娇宠，她活着的这些年里，只要是她想要的，楚万里无不能立即送到她的面前去。”
“而慕容离是她抓不住的，所以她才更加执着吧。”
“……”顾凝又是良久沉默，才叹了口气：“不知道执着什么，慕容离哪里好？感情之事，有时候当真是离奇。”
“嗯？”
沈照凑近她：“你对她的身体有把握，却这么为她担忧，莫非是她和慕容离之间，以前的那个结果并不好？”
“何止是不好。”
顾凝皱眉说道：“简直是凄惨——”
话到此处，顾凝又深吸了口气：“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了。”
她又问了沈照关于逍遥山庄那些孩子和女子的事情。
“慕容离已经将人送了过来。”沈照淡声说：“我安顿到了岳城内的一处安静的宅子里，也派了医官去看过，但是医官似乎没什么头绪。”
“我明白。”
顾凝点头，“我这就过去看。”
“我陪你去吧。”
沈照拉着顾凝出去，因念着她这几日照看楚灵轩的身体劳累，没让她骑马，而是带着她一起进了城。
安顿病人的宅子在城南，面积不小，病人有十八个。
顾凝按照医官分出的轻重缓急，将那些病人全部都过了一遍，已经是下午。
“吃点儿东西。”
沈照把她带到了供休息的院子，帮她摆碗筷夹菜：“先吃完了再说。”
“……嗯。”
顾凝这一日基本是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瞧见饭菜，胃里都有些发酸难受，当即拿了筷子来吃饭。
等填饱了自己，顾凝才缓缓地说道：“有四五个情况挺严重的，别说是脸治不好，就是精神也没办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其余的或轻或重，我还都有点办法。”
沈照安慰道：“能救十几个，你已经很厉害了，至于那四五个情况严重的，能救到什么程度便是什么程度吧。”
“嗯。”顾凝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
此处病人太多，顾凝没办法分身全部亲自照看，便请了军中的几名医官来。
但那几个重症的，顾凝还是亲自过问。
接下来的几日，顾凝基本是城中和营中两头奔波。
因为营中楚灵轩也需要她亲自盯着。
沈照心疼她，然而他不懂医药，帮不上忙，便吩咐戏月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好歹来回的路上能勉强休息一下。
若是营中无事，沈照便陪着她来去，若是营中有事，便让戏月贴身跟随。
沈照暗暗期盼，陆然那厮早点过来，也好能帮得上忙不是？
……
楚灵轩每日在帐篷里待着。
起初几天情况不太好，说不了几句话人就累了。
慢慢的，身体状况好了起来，坐着的时间总算是比躺着的时间多。
慕容离每晚都会去看她一次，待得时间不久，但却让楚灵轩心花怒放很高兴。
这一日，她白日里逼着自己多睡了几个时辰，就是为了晚上见着慕容离的时候能多说说话。
果然往日的时辰一到，慕容离也如期而至。
“王爷！”
楚灵轩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连忙伸手拉住慕容离的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坐。”
慕容离面无表情地坐下，楚灵轩笑嘻嘻地问道：“你今日忙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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