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眉心又是一皱，对春不老的事情有些茫然。
沈照淡声将事情大致解释了。
秦时月恍然大悟：“如此说来，那倒真的和靖西王无关，但那些女子如何救出来呢？”
“不急。”顾凝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靖西王这几日会到青州来的。”
这天下之间，能救楚灵轩性命的，算上顾凝也便是三人。
陆然远在眉山，云少泽下落不明，慕容离只能来找顾凝。
楚灵轩那女子，可算是慕容离唯一的软肋吧，他怎么会不来呢？
秦时月此行本就是为了失踪的女子和孩子，得知此时有了希望，人也松了口气，告辞出账休息去了。
蓝舟处理了军务从外面回来，听说他们回营了，心中高兴，前来见了，几人闲话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晚上。
沈照坐在账内托腮看着顾凝问：“春不老这种药，当真存在？”
“不知道。”顾凝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而且当时看到的方子还是残缺不全的，也不知道这鬼医清不清楚药方。”
“世上的能人异士很多，或许真的存在这种药吧。”
沈照轻笑了一声：“那这药听起来有点玄妙，要是谁掌握了那药，岂不是可以永葆青春。”
“你想的美。”顾凝瞥了他一眼：“这种逆天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照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他瞧着顾凝仔细地摆弄着桌上的药材，轻声问道：“这是给楚灵轩治病准备呢？”
“嗯。”
顾凝没抬头，将手底下的药材切成很细的丝，泡在了小盏之中，“慕容离百分之百是要来的，早一刻准备，楚灵轩那条命就早一刻捏在我手上。”
沈照点了点头，上前去坐在她的身旁，询问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顾凝想了想，指着另外一边的捣药杵说道：“你把那几份捣碎了吧。”
“好。”
沈照如今在营中，穿的都是束箭袖的衣服，连袖子都不必挽，直接便动作起来。
花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将那些药材全部处理好了。
顾凝仔细地收了起来，轻吸了口气道：“行了，今晚可以休息了，明日再弄。”
“嗯。”
沈照又点了点头，瞧着她胸有成竹地摆弄药材，忽然好奇地问道：“凝儿，你这医术是从何处习得的？”
“陆然教的。”
沈照挑眉：“陆然？我是真没想到。”
“是吧。”顾凝笑着，淡声说道：“前世我病病歪歪朝不保夕的，是你请了陆然到临江去，为我治病，后来，陆然就将自己的医术教授与我了，说让我闲暇时间可以找点事情做，别每日净想着要死了要死了。”
“他教的很认真，我呢，那时候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学的也认真，除了眉山医皇飞针入脉的本事，我因为没有内力学不了，他的其他本事我都学了个干净。”
“对了，那时候你觉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本想教我个一招半式保命呢，结果我身子骨实在是弱，一个招式都学不了啊。”
“后来陆然就建议，我可以学一学制药，又给了毒经和蛊典，我虽然只亲手做过软筋散和迷幻药，却是把那两本也背了个差不多呢。”
“蛊典。”沈照重复了一遍，问道：“是蛊虫的蛊吗？”
“嗯。”顾凝点头，“眉山医皇这一脉，其实分了好几个宗，陆然习得是正宗的医术，也有毒术和蛊术，这两种用的巧妙其实也是可以治病的，但实在是手法太过诡异恶毒，所以眉山医皇从陆然的师傅开始，便只习正宗医术，不修毒术和蛊术了。”
“是么……”沈照若有所思地说道：“那鬼医，似乎用的便是毒术和蛊虫啊，也不知道和眉山有没有关系。”
顾凝一怔，此时也反应过来，“是挺巧的，这样好了，给陆然飞鸽传书一封，看看他怎么说。”
“嗯。”
沈照到了桌边去，快速亲笔一封信，招呼戏月前来将信送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日，营中一切如故。
顾凝那日是仔细地切过楚灵轩脉搏的，知道若要给她治病，会用到什么药材，因此早早吩咐兰月，能找的都找了过来，然后仔细处理，只等慕容离前来。
就这么一连等了五日，就在顾凝都以为，慕容离大概不会来的时候，营中收到了慕容离的一封信。
他明日前来拜会。
顾凝捏着那封信，唇角勾了勾：“美人乡，英雄冢，慕容离也难过美人关。”
他可是一心只为匡扶北燕社稷，如今竟然为了楚灵轩的性命，支身到青州营来。
沈照淡淡说：“或许只是为了楚家的银子。”
“嗯？”顾凝诧异道：“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今早刚送来一则消息——那紫幽藤花，我们派人快马送去湘西之后，没用在楚灵轩身上，而是用在了慕容离那昏迷十几年的姐姐慕容幽身上。”
沈照说道：“楚万里辛辛苦苦找我们拿了紫幽藤花，没用到他女儿身上，导致楚灵轩病情加重，他一气之下，便断了供给给慕容离的钱粮，这才让慕容离搞了个逍遥山庄来敛财。”
顾凝一怔，“怪不得。”
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爱情，如今看来，却还是为了利益啊。
不过想想，慕容离就是那种权力至上的男人，他一生都致力于为北燕复国。
前世楚万里家产尽落入慕容离之手，而楚灵轩，也很早就香消玉殒了。
顾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为楚灵轩不值得。
她挺喜欢楚灵轩的，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改变她和慕容离的结局？
些许思绪一闪即过，顾凝并未深想。
因为现在保住楚灵轩的命才是要紧，只有活着才能说别的。
“我去制药。”顾凝朝着沈照微笑：“等会儿你若是空了，要来帮我捣药吗？”
“行。”沈照拉了拉她的手说：“你先去吧，我与蓝舟巡一趟营就过去。”
两人分开之后，顾凝回到了自己的小账内。
楚灵轩如今是真的病入膏肓了，想要从鬼门关前拉回她这条命，其实着实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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