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舟微怔，下意识地便说：“我只是偶尔才去。”
“没事没事，别解释，我懂。”顾凝眼底含着些微妙暧昧的笑意，“我们都这么熟了，其实这点小事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懂不懂得怎么追女孩子？你要是不懂，我教你啊。”
“……”蓝舟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与裴小姐什么都没有，凝姑娘误会了。”
“嗯？”
顾凝愣住，“误会了吗？”
“对。”蓝舟认真道：“城南茶馆只是偶遇，我是去那处听书的。”
不是幽会。
“……”
顾凝默默，有点儿尴尬，讪笑道：“我还以为……抱歉抱歉，你不要生气啊。”
“不会。”蓝舟说着，忍不住又说道：“我无心儿女情长之事。”
可话一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必要和顾凝说这个的，顿时便皱了皱眉头，暗暗思忖起来，自己干什么要说这些？
为了缓解尴尬，顾凝便换了个话题，“那、那你今天不出去吗？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空闲的话，我们过过招？”
蓝舟很快说：“好，今天你想玩什么？”
“比剑法吧，我好久没用过剑了。”
蓝舟点头：“行。”
两人便去了花园之中，兰月为顾凝拿了青云剑，蓝舟随手挑了个树枝，淡笑道：“我剑术不精，点到为止可好？”
顾凝挑眉暗忖，你剑术不精？
你上次也说你拉不动弓，骑术不好，枪法不行呢，结果样样都行，信你才有鬼。
顾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提剑便朝着蓝舟刺去。
果不其然，蓝舟剑术极好，树枝也能应对顾凝锋利的青云剑，而且应对的漫不经心，游刃有余。
顾凝被激起了好胜心，攻击的招式变得凌厉起来。
蓝舟唇角微勾，这一回，似乎认真了几分。
看似顾凝占了上风，压着他打，实则顾凝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去。
几招过，蓝舟的树枝点在了顾凝的手腕上。
顾凝侧身躲开。
又是几招过，他的树枝点在了顾凝肩头。
下一次，树枝点到了顾凝的腰侧。
蓝舟温和地说：“你太急了，一着急，你的步伐和招式就会乱，就会漏洞百出，放平常心，当是朋友玩一玩来比。”
“……”顾凝怔了一下，她急于求胜，心浮气躁，的确是乱了招数。
于是，顾凝静下心来，将步伐踩稳，招式做到位，连着两招逼得蓝舟退了好几步。
“这样便比刚才好了许多。”蓝舟眼含笑意。
不远处，沈照从军营回来，身上还穿着利索的劲装软甲，便立在廊下看顾凝和蓝舟比剑。
蓝舟一边动手，一边会指点顾凝的欠缺之处。
顾凝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学的很是认真，依着蓝舟的指点，改正自己的错处。
沈照看着这副画面，脑子里便想起先前顾凝为蓝舟物色坐骑，送乌金弓，还要将断雁也送去，心里忽然有些不悦。
只是看顾凝正在兴头上，他没有吭声，转向自己院子去了。
顾凝和蓝舟大约过招大半个时辰，只玩的满身是汗，总算收了手。
蓝舟说：“这套剑法很好，练纯熟了威力更大。”
“是啊。”顾凝点点头：“这套剑法是兄长教我的。”
蓝舟问：“兄长？”
“就是世子。”顾凝解释：“南阳侯府世子沈旭，当初我刚嫁去侯府，他瞧我力气大，说我是个可造之材，每日下朝几个时辰的教我。”
“原来如此。”蓝舟点了点头，笑着道：“你的确很聪明，要是以后想与人过招了，你可以让人去叫我。”
“行！”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凝便收了宝剑要回去整理一下自己。
兰月跟上顾凝的脚步，压低声音说：“主子刚才回来了。”
“嗯？”顾凝一怔：“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少夫人和蓝将军比剑的时候，主子看了一会儿才走的。”兰月想说，沈照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但顾凝一听沈照回来了，心里太高兴，快步便朝着院子跑了过去，青云剑都直接丢给了兰月。
“阿照——”顾凝风一样进了院子，冲进房间去。
屋内却空空如也，没人。
“不是说回来了吗？”顾凝蹙了蹙眉，转向外面问戏月：“他人呢？”
戏月指了指屋顶。
顾凝便往院中走了走，朝着屋顶瞄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屋檐那儿有一节衣摆在随风晃动。
“阿照！”顾凝喊了一声，“你在屋顶上做什么？”
沈照没动。
顾凝想，不会是睡着了吧？可是他平素警觉性很大的，这么大的声音喊他，他就是睡着了，也该被吵醒了。
顾凝看向戏月问：“今日营中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戏月垂着眼，恭敬地回话：“都是些简单琐事，处理的很快。”
顾凝蹙眉。
那他怎么不理她了？
顾凝想了想，说道：“你带我上去一下。”
这么高的屋顶，她自己是上不去的，得找梯子来，而找梯子来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呢。
戏月说：“兰月到了，请她带少夫人上去。”
“好。”
顾凝回头招呼兰月过来。
兰月轻飘飘便带着顾凝到了屋顶，将她放到沈照身边，然后又轻飘飘下去了。
顾凝凑到他面前去：“你怎么了？回来也不叫我，衣服也不换。”
沈照半阖着眼假寐，双手枕在脑后，闻言并未出声。
“喂。”顾凝又凑近了两分，低声说：“是谁惹你生气了吗？与我说说，我帮你教训他。”
沈照慢慢张开眼，眼底一片幽沉，“练剑好玩吗？”
顾凝怔了怔。
沈照又问：“蓝舟剑法如何？”
“……”顾凝弱弱地说：“不是吧，你吃醋啊？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懂，不是小心眼的人吗？”
沈照缓缓问：“你知道我今日看你们比剑什么感觉？”
“什么？”
“不爽的感觉！”沈照冷声说着，手一揽，将顾凝箍到了自己身前来，那双璀璨如星海的眸子深沉无比：“我收回自己前几天说的话，我就是个小心眼的人，看你们练剑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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