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看不出来么!?我们也是梁国的百姓!!”
“就是说!!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国都!为什么不让进啊?”
“管事的人呢!!叫你们管事的出来!!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我是谁么!?丞相大人都是我的故友!!”
“还有我!!卡利穆尚书是我的亲舅舅!!你敢不让我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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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听说底下这些人都是从塔什干来的,个个非富即贵,背景颇深啊,咱们是不是……”门中的小吏对城门守将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这名将领就笑了……
转手给了对方一张羊皮纸,并对小吏嘱咐道:“你上城门口,照着这个说辞说,至于那些有背景的人嘛……呵呵……想进去也不是不行,那就看他们会不会做人了……”说完,守将递给了对方一个眼色,小吏立刻会意,一脸坏笑地跑去了城门楼。
“诸位安静!!安静!!!不是我们不让各位进!!而是知府下令了!为了防止有间谍混进都城!必须要对诸位的身份进行排查!才准放行!!诸位,在城外待上几天,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什么!??在城外呆上几天!??现在正下雪呢!你看不见是么!!??我看你们分明是想冻死我们!!!”
“还有吃食!!!吃食也没了!!你不让我们进城买吃食!!我们不得活活饿死么!!??”
“小伙子!!帮我给丞相大人捎个信!!就说是塔什干故人来访!等我进去!必然酬谢!!”
“还有我!也帮我捎个信!!我肯定重金酬谢你!”
“我也是!!!我给你……三颗金珠!!!”
“我也出三颗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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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站在城门上看着底下这群不断叫价的人,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可他也不敢答话,只能默默地下了城门楼,跑去守将跟前,低声耳语道:“大人!发财了!这帮人相当的上道!”
“死亡面前,傻子都会开窍,哼哼!”守将冷笑了一声,站起身,递给了小吏一个木桶,说了句:“上去当着众人面敲三下!”便转身回去了自己的营房,闷头睡觉。
直等到夜半三更,这名瓦罗的守将才缓缓起了身,下令将南城门偷偷打开一条缝,而这个缝隙,每次刚好只能过一人……
而城外,却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都是聪明人啊……挺好,”守将微微一笑,从腰里掏出一个口袋,对着门外沉声说道:“每人!三个金珠!敢硬闯不管是谁!直接砍死!”
“是是是!”
“哎!好!!”
守城的官兵和城外的百姓,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种默契,当着守将的面,一颗一颗的金珠就往袋子里扔,就连未成年的孩童也算在内,一律三颗金珠。
那么问题来了……
那些没钱的人,怎么办?
甘心等死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渐渐地,队伍以外的地方,人群越聚越多,几个守卫立刻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对着人群开始驱赶。
“不想活了吧!?没钱还敢硬闯!!??”
“滚——!!滚去那边站着!!再敢上前一步,老子直接砍了你!”
士兵手中的弯刀在灯影与雪花间反射着刺骨的寒光,常年的刀口舔血灌注这群士兵一身的煞气,如果换做平时,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自然会退避三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些在雪夜中冻得嘴唇发紫,觉都不敢睡的平民们,在死亡的威胁下,怎还会惧怕区区的弯刀呢……
“啪!”
一块石头直接砸到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脸上,当下血水和雪花,就交融在了一起。
“谁!谁扔的!!”另一名士兵显然已经有点慌了,但没有人回应,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多的石头!!!
毕竟,戈壁滩上,石头有的是!!
顷刻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的石头被愤怒的平民捡起,又被他们用力的甩出,无数的碎石在黑夜中犹如无形的箭矢,射向了这群官兵,负责堵门的小吏见势不妙,立刻躲进了城门后,准备令人关闭城门。
但城门的守将,此时却制止了他,反而命人将城门彻底打开,而他本人,则躲去了安全的地方冲人群喊话道:“别扔了!!我放你们都入城!!快停手!!否则我就把城门关上!!谁都别想进!!!”
“大人!你疯了么!?为什么要放他们进城啊!??”小吏此时也躲到了城门洞外,一脸迷惑的看着守将。
守将只是笑了笑,也不理他,继续高喊着刚才的那几句话,很快,彻底洞开的城门,便让这些暴怒的百姓恢复了几分冷静,碎石的攻击也渐渐平息,但对官兵和朝廷的不信任,迫使他们每人手里依旧攥着几块石头不肯撒手,直到几个胆大的,率先冲过了门洞,剩下的百姓才疯了一样,跟风地接连涌进都城。
直到这时候,守将才慢悠悠地对身旁的小吏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这座城已经要完蛋了!!人越来越多!食物越来越贵!这么下去,这里被梁国攻下只是迟早的事!”说到这,守将又举起了手上的口袋,晃了两晃,里面立刻发出了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索性,不如趁着完蛋之前,先狠狠捞上一笔,只要有钱,到哪里不都是爷!??现在放这些人进城,就是为了让朝廷和衙门彻底乱了手脚,只有他们乱了,才无法腾出人手去捉拿咱们!懂了么?”
守将一番话说完,小吏只感觉茅塞顿开,连连地点头。
“既然懂了就赶紧去喊上家人逃命吧!”守将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抓出了一把金珠递给了小吏,并低声说道:“也不枉你跟着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这些金子,足够你全家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谢谢大人!!”正当小吏一脸的感恩戴德,准备伸出双手去接金子时,突然看到面前的人影一晃!一把弯刀已然从他的勃颈处划过……
小吏瞪大了眼睛,双手死命地按住脖颈上的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流逝,但这些努力终究只是徒劳,只是几个喘息之间,他便瘫软在了自己的血泊中,猛烈地抽搐。
而守将,却只是冷冷地一笑,将手上的金珠又塞回到了口袋中,然后弯下腰,对着马上就要咽气的小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梁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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