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将剑赠予许辉后,转身面向御台,拱手,继续说道:“回禀陛下,师尊献与陛下的第三样贡品,虽为俗物,但也代表了师尊,拳拳爱国之心,
此物,便是师尊他老人家,变卖所有佩剑而换得的,二百万两纹银,全部献于陛下,充盈国库,以强边防,祈助我陛下,打造大梁,成千秋万代之功!”
“什么!?”
“二,二百万两!?”
言冰话未说完,底下朝堂已然乱成一片,逐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龙椅上,始终平静如水的玄巳帝,此刻,眉毛也挑了起来……。
虽然,今天朝堂上,出了不少热闹,但这种种,皆都在他算计之内。
唯独这二百万两,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很不喜欢这个感觉……。
但是,银票……,他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五年前,北方的“北真族”,宣布成立政权,并多次袭扰大梁北部城镇,劫掠百姓,损毁城池。
而西域的瓦罗国,似乎也与北真族暗通,在这五年里,越发猖獗,多次攻打西关边防,虽规模不大,但试探的意图,十分明显。
再加上,对方的兵力调配,和集结地选址,种种迹象都表明,瓦罗国此时,正在积极酝酿,与大梁之间,爆发国战的打算。
而战事一开,最需要的,更是大量的钱粮。
此刻,他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已派出使节,出使瓦罗。
明面上,是通过外交商谈,拖延开战的时间,暗地里,则是使节团里的密谍,通过贿赂瓦罗官员,打探消息,并迟缓瓦罗国朝堂的,开战决断。
然后,利用这段时期,调动兵马,先打掉瓦罗国的“先锋”,北真族政权,再调转兵锋,直指西关,逼迫瓦罗议和,从而恢复国力,再徐徐图之。
但这一切谋划,都离不开一个字。
“钱”
如今,这两百万两白银,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平白塞进自己的口袋,他虽然是极度欢喜,可又不得不多想。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食”,这个道理,在他还是幼童时,他的父皇就已经教会了他。
朕,需要知道他的意图,全部的!意图!
不过在这之前,作为交换,朕,便先满足你,“把水搅浑”,的意图吧!
想到这,玄巳帝抬手一挥,殿前太监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拖长音调,高喝一声。
“静~”
底下议论纷纷的群臣,顷刻间,便恢复了肃静。
“老祖的心意,朕晓得了,朕深感触动,古人云,血浓于水,诚不欺人,如今,老祖已是闲云野鹤,又将全部积存献与大梁,
朕,身为梁国之君,又是老祖的晚辈,怎能不顾颐养之责呢……,宣旨!”
玄巳帝最后两字一出,群臣立刻跪拜,但老头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稳坐在椅子上。
但言冰,可没有老头的身份和实力,只能赶紧跪下,伏在地上,可是,心中却是狂喜的。
因为,她知道,第一步交易,成交了……。
果然不出言冰之料,就听玄巳帝在龙椅上朗声说道:“朕,念临风老祖,年事已高,又心系家国,倾囊而出,特此,授以册宝,封为康亲王,永袭勿替,颐养京城。”
老头听完都气乐了,永袭?还勿替?你几个意思?
你真当老夫岁数大了?生不出儿子了是吧?
我这爆脾气!
改天就给你找个比你还小的曾祖母!
再生上一窝儿子!让你喊太爷爷!老夫气不死你!!
但想归想,做归做,封王,搅乱视听,再以亲王之便,参与国战,致使瓦罗朝堂,逼迫,罗门教也参与国战。
若罗门教,奉旨参与国战,便是公开违背武林宗旨,进而可以迫使,紫金门,无上剑庄,也参与国战,杀敌证道,从而彻底撕裂这几个门派与罗门教的勾结。
若不奉旨,罗门教便要与瓦罗朝堂交恶,那这段时间,可就有它们忙的了,恐怕自顾都尚且不暇了,更没功夫去琢磨中原了。
他们,当初怎么用阳谋,坑的我们没了门派。
我们,就利用,现在无门无派的便利,用阳谋坑回去。
这一开始,就是他们师徒此行,定好的计策,现在第一步已经走出来了,自己也不能扯后腿。
老头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躬身行礼,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说道:“臣,领旨谢恩。”
老头此话一出,底下的朝臣,便依律,跪地高喊:“臣等遵旨。”
再起身,集体面朝老头,躬身行礼齐道:“下官,恭贺康亲王。”
老头看着这群“官家”,跟自己客套,瞬间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挤出一个尽量和蔼的笑容,拱手示意答谢。
如此,朝堂上的礼仪,便算完事了,众臣公,又各归其位。
玄巳帝,看着老头应对臣公时,头疼的嘴脸,感不出任何作假,也放心了几分。
既然第一步交易,已经完成,那么第二步交易,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今日,可还有哪位爱卿有事要奏的?”玄巳帝一边整理自己的龙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这帮人肯定也没啥事可说了,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为了等老头来完成交易,半个时辰前,就该退朝了。
见无人应答,玄巳帝便起身,朝着老头说道:“老祖,许久未回皇宫了,朕,也许久未和老祖叙旧了,
今日,就请老祖留下,与朕把酒而坐,一家人,聊聊家事吧,”
说完,也不等老头说,自己想不想去,直接又朝底下臣公说道:“其他人,退了吧。”
然后,直接甩袖而去,直奔御书房了。
殿前太监,随即上前迈出一步,高声喊道:“退朝……!”
众臣公就跟收到“解散”的信号似的,瞬间就三五成群的,一边聊着天,一边就散了。
就好像老头这个亲王,毫无攀附的价值一般,直接把师徒两人晾在了一边,一个过来客气几句的都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一刻也不想,再闻臭脚丫子味了的原因。
唯独许辉,和刚才一直忍笑的瘦子,两人走到老头和言冰近前,躬身,拱手行礼,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大殿。
言冰知道,朝堂上,有朝堂上的规矩,党派内,有党派内的规矩,此二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难为他们了,随后也就笑而不语,目送他们离去。
“启华啊,今天多亏你了……。”
待大殿只剩他们师徒二人时,老头低声说道。
“说什么呢师父?这不是徒儿应当应分的么。”言冰笑呵呵的看着老头。
老头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又低声说道:“可为师,在这皇宫,真的不自在,这午宴,你能想个办法推了么?”
言冰一听,那哪行!?
刚想絮叨老头两句,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微笑着,念起了菜名:“鱼翅,鲍鱼,海参,熊掌,鹿尾………”
还没等言冰念完,就听老头直接喊了句“走!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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