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里宋徽宗说“不会当官可以学着当”,可见当官也如同撑船打铁卖豆腐一样是一门技术活,得名师指点得刻苦磨练。否则就像苞丁解得了牛却点不了豆腐,西施能捧心却抡不了大锤。林惊羽在小尹的指点下虽还不是官也渐渐有了官样,不再像个小白一样看啥都稀奇见啥都惊叹了。小尹说他已经出道,今天要他请毕业宴明天要他请谢师宴天天换着花样到处吃,林惊羽的钱包很快就见底了,只得向父亲求助。他父亲倒也开明懂事,要三千给五千而且试探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也不管他承不承认就认为自己说对了,给他讲了半天大丈夫要以事业为重切不可沉溺嬉戏误了正事。林惊羽钱到手不想再听他啰嗦寻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小尹自然不姓小,她叫尹霓裳,写出来很美用他们本地方言读出来像极了“尹泥沙”所以她宁愿别人叫他小尹。林惊羽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还暗想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她要是有个弟弟的话是不是该叫“尹俱下”,挟泥沙而俱下齐活了。尹霓裳见他眼球子嘀溜溜乱转就知道他没什么好心思,再加上自己以往的经验直接粉拳伺候,直打的林惊羽求饶不迭。

    转眼已快到春节,林惊羽从老家带了土特产分送给处里的同事,尹霓裳闹着要双份被处里的大姐打趣到连人一起送给你闹得她大红脸。春节前处里又是下乡又是检查又是总结又是计划乱烘烘直忙到腊月二十九才算完。林惊羽没有直接回家,他拨通了方成的电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体悟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平步青云跟方成的老板脱不了干了,因为去年卫生厅大批量招了新人,尹霓裳就是那时候进来的,所以今年原本只计划招一人最后却变成了两个,而自己以第二名的身份进来,这也太巧合了。所以他想问问方成到底怎么回事。

    方成听声音正在会场,然后又转到角落里听他电话,刚他提出想去看望一下老板时方犹豫片刻才道:“这样吧,年前不要了我呢跟领导汇报一声,看年后抽个时间见见你。”林惊羽只得作罢,托方成代问新年好。第二个人他想到了刘铭,几乎没怎么思索就打车直奔静游镇。

    倪榆桐与张云生的矛盾已经半公开化,上交镇属煤矿后她的目标就转到了私人煤矿,先是提出“科学发展,规模发展”的口号要求在产煤矿停产升级改造,紧接着用“统筹规划,良性竞争”的文件把“煤票”扩大到私人矿。用煤单位没有煤票过不了检查站,想有煤票就必须先拉县属矿的。年关将至煤炭需求大涨原本靠倒买倒卖赚差价的洗煤场无煤可洗无煤可从,许多大客户都纷纷转投他处。几个底气不足的煤矿在经过投入设备升级再产量量化后纷纷表示顶不住压力要求政府托底。似乎倪榆桐已经胜券在握,总结完工作简单收拾一下后她就回家了,工作的任务完成了大半,个人的任务还等着她完成。正月十六,她要结婚了。

    她刚走不久,林惊羽就到了,正赶上锁门准备走的刘铭。两人数月未见,见对方神清气朗料得都是春风得意,又想起从前一起在活动室打台球的日子都不唏嘘感慨直道世事无常又都庆幸自己属于上天眷顾的那一类。刘铭还没结婚也不着急回家两个人就在静游镇上又住了一晚,喝酒吹牛品茶聊天直到大年三十下午才各自散去。对刘铭来说这倪榆桐来的这大半年胜过他以往在这儿的所有,中草药基地顺利进行,煤矿整合大局已定,人大李主任年龄到了申请内退。张云生提出增补班组成员几次都没在会义上通过也渐渐死了心,静游镇完成建立了以倪榆桐为班长,刘铭刘玉春为主要成员的核心领导力,镇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上下齐心的局面,荣获得当年的优秀乡镇集体荣誉和优秀镇委书记个人荣誉。刘铭刘玉春的名字也第一次经由倪榆桐的工作汇报出现在了县常委会上。

    刘玉春很兴奋,他感觉自己的第二春快人来了,上面对他这半年来的表现很肯定。刘铭也觉得他的第二春快要来了,因为他知道等煤矿整合的事情一了倪榆桐就要调走,到时候他就是静游镇的镇委书记兼镇长。在这片他倾注了太多情感的土地上他有着更高的目标和抱负,而这一切的实现就在眼前,不远不近触手可及。

    与外面的熙熙攘攘比较,家里还是老样子。林父年纪尚不算老,自从林惊羽发达后他把自己的诊所也收敛了不少,从原来的满编满勤变成了只上午看诊而且限额五个病人,下午复诊,各项费用都翻倍。这下子不但收入没少病人反而更多了起来。很多人天不亮就排队。弄得旁边卖早点的都把营业时间从七点提前到六点。如此这般下来他神医的名气也渐渐响了起来,亲戚们都夸林老爷子埋得风水好。

    林惊羽在家过了初二就提上礼物急吼吼地出门了,连续跑了三四天才把熟识的人祝福了个遍。假期还有两天,正好有个旧相识来找看他。

    他一见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兼老乡陈岷达,两个人前后上的中医药大学,林惊羽报道时还是陈岷达接的,大学四年很受他照顾如此故人重逢自是不胜欢喜,晚上一顿酒是跑不了的。陈岷达毕业后就回到本地一门心思考入县政府现在在县政府应急办公室上班。

    两个人赶到饭店时已经坐了五六个人了,一见他俩来当中一个大胖子抚掌高声道,“齐了,陈老弟终于把咱们神医世家的小少爷请来了”。陈岷达一个一个介绍这是谁谁谁,初中时跟咱一个学校那是谁谁谁高中时和你一个年级等等。热热闹闹拜了半天把子才又重新坐了下来,林惊羽这才得到机会一个一个去敬酒对号,一圈下来菜没吃几口酒已经上头了。

    当中那个胖子有一个纤细的名字叫徐小明,确实是林惊羽小学同学初中毕业后就去当兵了,现在在交警队事故科当队长。林惊羽记得他小时候就胖没想到一直胖到现在连部队动不动就十公里的负重越野都没给他整顺溜了。徐小明指着林惊羽道,“唉,你们看还跟小时候一个模样,那时候瘦胳膊瘦腿的现在也结实了嘛!看来卫生厅的伙食就是好啊,有机会得去尝尝。”

    林惊羽道,“小明,随时欢迎你来,可是那地方的伙食实在不咋样,跟咱们小学时候校门口卖的“唐僧肉,炸鱼儿”那可差太远了。”一句话又引起了大家的怀旧心理,都七嘴八舌话起当年来,又三三两两碰杯,喝了个痛快。

    在场的唯一女性叫陈悦敏,陈岷达的本家表妹,师范毕业后回到县里高中当了老师,本来不胜酒力就没怎么喝,被大家发现后都一口一个陈老师起哄,要她教大家怎么喝酒,陈悦敏推脱不过自己又喝了一杯。众人都纷纷叫好惹得外边的客人纷纷探头往里看。

    突然隔壁包间里有一个破锣嗓子叫骂道:“鬼叫什么,喝酒还喝出个听戏的范了。”随着话音未落,一只打开的瓶盖子从隔壁抛了过来“啪”一声溅进了徐小明面前的汤里,把正低头准备端酒杯的徐小明吓了一跳。

    徐小明还没有说话,旁边坐着的白朗拍桌而起顺手把自己还有一半的酒怀扔了过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投我以瓶盖报之以酒怀。只听得隔壁拉椅子抄瓶子的稀里哗拉乱响接着门就被一脚踹开,露出一张气势汹汹的麻了脸和一张小心翼翼的苦瓜脸。苦瓜脸是老板,麻子脸是自然是那破锣嗓子,破锣嗓子一看屋里的顿时也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借着酒劲脚下滑软一个趔趄扑倒在桌子前,陈岷达忙把他拉了起来扶到椅子上,嘴里笑骂道,“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麻五哥,瞧这都醉得站不住了”。

    这麻五本是街面上的混子,后来又染上恶习抽白面,本来是关在里面的。过年了家人托关系求人情弄出来过个团圆年,想不到闹了个这局面。一个县政府的,一个交警,一个刑警,都是分分钟能把自己立马送进去的主。麻五他们来时错过了这边互相介绍,所以不知道是谁。在那边正喝得起劲这边都闹成一片了,才有了这个误会,此刻他心里那个悔呀,心肝脾肺肾都是绿的。

    陈岷达见白朗沉着个脸嘻嘻笑道:“误会,麻五哥喝多了快送他回去,”说着拿眼色看老板,老板知趣立马上来半托着麻五走了出去,不一刻对面就走了个精光。经此一闹大家也都觉得索然无味,准备散场回家。

    陈岷达道:“小羽和我喝得最少,我俩来开车,其他人都不许摸方便盘。”林惊羽忙道:“我没驾驶证呀!”徐小明站起的身子又坐回到椅子里指着一个人道,“老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羽还没驾驶证呢,你都不给想个办法这是酒没喝好啊!”

    老刘名叫刘玉山,听了徐子明的话哈哈大笑,忙不迭承诺一定解决,酒却是一口都不能喝了。开车的不够老板找人开车送了他们。林惊羽留到最后问陈岷达,这刘玉山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徐子明说他能解决自己驾驶证的事。陈岷达先是埋怨他介绍时不仔细听,又解释道:“刘玉山是车管所的,正好管驾校考试。”林惊羽解释当时介绍的人多没记清。两人又拉着聊了几句才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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