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对刘启这种性格与心理状态的深刻了解,刘荣才决定以激《烈反驳的方式来刺激他,以期刘启在惊愕中产生敬慕的心理,进而欣赏自己的阳刚气质。

    而此时在栖凤宫中,刘启的心理已经在欣赏的基础上产生出了解刘荣的欲《望,想了解刘荣从一个懦弱无担当的小男人,如何转变成一个充满阳刚敢作为的大男人。

    这是一种期待心理,一种期待有更多惊喜发现的心理。

    刘荣知道,这时候必须足够多地满足刘启的这种期待心理,给他更多的惊喜,才能在他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惊喜烙印,让他对自己的欣赏根植于心灵之中。

    只有被刘启欣赏,才能赢得他的信任!

    这就是目前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刘荣特意双《腿一挺而起,坐在刘德搬来的凳子上。

    微笑着望向刘启,针对刘启长期生活于皇宫之中的特点,刘荣一脸灿烂地用带有磁性的极为悦耳声音说:“父皇,长安之外的天地很大,大到儿臣眼花缭乱的程度。到了临江后,儿臣在欣赏外面精彩世界的同时,也发现了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是儿臣在宫中当太子时根本无法看到的。”

    刘启长期生活于皇宫之中,对外面的世界有着趋近本能般的期待与向往。听了刘荣的话,刘启兴奋地挪动一下《身体,手扶坐椅的扶手,略倾着身子,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刘荣,说:“荣儿快说来父皇听听!”

    由于对刘启内心深刻的分析,刘荣对自己的话会对刘启产生什么样的作用,会激起什么样的反应,是很有把握的。

    见刘启果然似自己的预期般生出兴趣来,就说:“外面的山川湖河很美,远比宫中的假山假水自然美上千百倍。

    置身其中,会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与喜爱。

    父皇,儿臣的懦弱心思,就是在山水湖泊之中一点点一点点地磨洗掉的。

    大山的雄伟,让儿臣在敬畏的同时,也让儿臣从心里雄壮起来。

    感觉一个男人就应该象大山一样无畏,任凭风霜雨露的侵削,也要直面它们,勇敢地去接受,去担当。

    而在湖泊河流之中,儿臣感受到的是水的柔性与宽容。

    不管是从哪里流入的溪流,它们从不拒绝,总是以非凡的宽容胸襟,去接受它们,去容下它们。

    儿臣的内心也慢慢的宽广起来,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接纳。”

    刘荣所说的这些,正是刘启对栗姬的最大不满。

    而此时从刘荣口中听到极为顺耳的这些话,刘启赞赏地点下头,转眼望着栗姬说:“荣儿说得太对了,你要好好地学学荣儿的宽容与接纳之心。荣儿,还有呢?”

    刘启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是刘荣预判中的。

    听刘启还要听,就继续说:“父皇,儿臣原本懦弱不敢作为无担当的性格,接受了大山的洗礼,接受了江河湖泊的浸润,渐渐变得阳刚敢担当。

    如此,再回头深《入民间察访民意民情民心,儿臣竟然发现了诸多律法不够完美之处。

    以致律法不仅没能给百姓以公正公平,及时化解百姓间的矛盾与冲突,反而在案件所涉百姓双方心中,埋下了相互仇恨的种子,甚至埋下百姓仇恨官府的种子。

    而这种种仇恨,都是对大汉社会稳定的根本威胁,对大汉朝廷的最大威胁。”

    刘启深深地叹了口气,羡慕地望着刘荣说:“荣儿,父皇长处深宫,极少外出长安。

    自然不会象荣儿一样,可以自由地去领略高山大河的伟岸与柔美,也就不会有荣儿这般宽广的心胸,去容《纳世间万物,去学会宽容。

    更没能象荣儿这样深《入民间访贫问苦,进而发现大汉还有这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荣儿,你能有机会走出皇宫高墙,这是你的造化,也是父皇所欠缺的。

    父皇这才理解你刚才所说的心中无怨无恨,才能容得下别人,才能容得下自己。

    是啊,一个人容不下别人,那就会不被别人所容下。

    这道理真的很精辟,荣儿,你给父皇上了很好的一课了!”

    刘荣一脸感动地望着刘启说:“父皇,儿臣很想回京,将儿臣所看到所领悟到的告诉父皇,好让大汉成为更和《谐更温馨更富强的国度。

    儿臣身在临江就国,无诏不得返京,若是书信往来,父皇恐不会相信这便是儿臣自己观察感悟得出的结论。

    想了又想,儿臣便决定做出一件出格的事情,好让父皇生气,宣儿臣回长安议罪,便做下了拆庙宇办民学这有悖常理的事来了。

    儿臣再次向父皇谢罪,求父皇原谅儿臣的胆大妄为!”

    刘启眼含愧色地望着刘荣,心情激动地说:“想来,荣儿在朝堂之上所说的父皇首罪的话,倒是事实了。

    父皇深居皇宫,对外面世界的了解,都是由王公大臣们转告的,他们难免会有所选择地告诉父皇。

    是啊,荣儿,在拆庙宇办民学这件事上,父皇真的是首罪啊!

    那些王公大臣还真的是从罪呢!

    荣儿为了让父皇知道民间实情,不得不用拆庙宇这样荒唐的举措,来换取回长安觐见父皇的机会。

    真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啊!”

    “哇噻!别这样煽情了嘛!若让你知道,我只是在半道上借用了刘荣的肉身,只怕气不死你也会吓死你的!”听着刘启这番出自真心真情的话,刘荣心里暗自这样想着。

    刘荣巧妙地将这肉身所有者刘荣在临江拆庙宇之事,与朝堂之上的辩驳,及刚才跟刘启的说话,天衣无缝地揉合在一起,编造出任是神仙也难发现破绽的一个完整故事。

    如此,不仅将刘荣拆庙宇之事的罪责,从刘启的脑海中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地彻底抹去,还捞到刘启对自己的愧疚与敬佩。

    “谢父皇不再计较儿臣的胡作非为!”刘荣不失时机地将拆庙宇这事给抹了过去,画上句号。

    “是父皇的不对,怎么还会计较呢!好了,荣儿好好地修整大汉律法,替父皇还大汉百姓一个公道、公正与公平。哦,荣儿暂时住到父皇当时的太子宫去吧,那里比较宽敞,适合荣儿研判律法条文。”刘启关心着刘荣说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刘荣心中果真是激动万分,暗自心说:“这赫赫有名具有大智慧的皇帝,居然这么好骗,好蒙,真是天佑我也!”

    恭敬地送走了刘启,刘荣微笑着对栗姬说:“母亲,现在可相信孩儿说的话了?”

    栗姬见刘荣三言两语就将一向看不惯他的父皇,说得服服帖帖的,便迷惑地望着刘荣问:“荣儿,你父皇怎么就这么听你的话呢?”

    刘荣心中不屑地哼道:“凭你这sb女人也想弄清楚我的用意,那我不是太*蛋了吗?”

    心里怎么想归心里想,刘荣脸上却很是恭顺地说:“母亲,这就是孩儿所讲的要容得下自己,得先容得下别人的道理呀!母亲好好想想孩儿的这修道理吧,孩儿先跟三弟去父皇原先所住的太子宫去看看了。”

    说着,刘荣拉起刘德的手臂就往外走去。

    刘德见大哥变得这么厉害,心里崇拜到了极点,神情非常兴奋。

    刘荣深知刘德是中国历史上有巨《大贡献的人,对中国文化传承起到了惠及千秋的作用,因此心里对他很是尊敬。

    另外,刘荣可不知刘启当太子里的太子宫在哪里,不得不拉着刘德一起去。

    刚转出栖凤宫门前的宫道,刘德指着面墙说:“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王皇后?”

    “三弟是指十弟的母亲王娘娘?”刘荣侧头望着刘德问道。

    刘彻的母亲王娡是在刘荣离开长安后才册封为皇后的,刘荣不得不装出不大了解实际情况的样子问刘德,免得被非常细心的刘德瞅出端睨来。

    刘德也想到大哥不了解王皇后受册封的情况,便点下头说:“是去年父皇册封的,难怪大哥不是很了解。”

    刘荣决心去会一会这位令自己肉身的主人颇受苦难的这个女人,就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拜见王皇后吧!”

    兄弟俩绕过宫道,从明光宫正门外走近大门。

    值守明光宫大门的侍卫姬峰,见是栗姬的两个儿子来访,倨傲地绷着脸,大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后的明光宫!”

    “我*!整不死你,我就不是绝品流《氓!”刘荣见了,暗自决心找个机会,狠狠地治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卫,便在心里恶恶地骂了一句。

    “我是临江王刘荣,这位是我三弟河间王刘德,特来拜见王皇后和太子,请侍卫大哥通禀一声。”刘荣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恭敬地说着。

    “哦,原来是废太子来了!皇后娘娘刚刚安歇,请废太子明天再来请安吧!”一名侍卫故意羞辱着刘荣。

    “那好吧,我们明天再来拜望王皇后和太子!”刘荣不改谦卑的脸色,躬身行礼,还认认真真地向两位侍卫各揖了揖,才转身离开。

    刘德愤愤不平地跟在刘荣身后回到宫道,瞅四下无人,终于没能憋住,说:“大哥,他们太不是人了!以前大哥是太子,他们点头哈腰都怕来不及,现在竟然……。”

    刘荣嘻嘻一笑,说:“三弟,他们只是我们皇家的狗,拦道的狗再凶不还是狗么?三弟不会想跟狗去理论吧?”

    刘德性情本就很温良,听了刘荣的话,“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大哥的心胸真的变大了!要是过去,大哥早跟他们理论起来了!哦,大哥,太子宫就在北武库西面隔着条宫道。”

    对于西汉南北武库的位置,刘荣倒是识得的。

    听说太子宫就在北武库西边,刘荣立即说:“过去,我们经过到那里玩的,三弟还记得么?”

    刘德长吸一口气,说:“是啊,我们小的时候就住在太子宫里的。那时,母亲总不让我们到大门前面来玩,就怕我们得罪了太子妃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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